中年修士叮囑道。
“有什麼需要,就叫外面的弟子。”
說完,他又安排了兩個弟子守在門口,這才轉身離開。
時衿看著這間單獨的房間,她知道,這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天賦,才會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
而這一幕,恰好被剛上飛舟的謝依蘭看到了。
她看到時衿走進那間寬敞的房間,看到兩個弟子守在門口,听到中年修士那溫和的語氣,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又開始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憑什麼?
憑什麼時衿就能有單獨的房間,還有人看守?
而她們這些人,只能擠在下層的大通鋪?就因為她的靈根比自己好嗎?
謝依蘭死死地咬著嘴唇,強壓下心里的怒火和委屈。
她抬頭看了看時衿房間的方向,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向清月,你等著。
現在你或許比我風光,但修仙之路漫長,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我謝依蘭絕不會輸給你!
我一定會在修仙界闖出一番大事業,讓你,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才是最有天賦、最有前途的!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下層的船艙。
背影挺得筆直,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將來超越時衿,站在巔峰的那一天。
飛舟緩緩升空,朝著遠方的青雲宗飛去。船艙里,時衿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青陽城,心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而在下層的船艙里,謝依蘭則默默地握緊了拳頭,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自己的誓言。
……………………
此去青雲宗的路上一帆風順,並沒有遇到什麼突發事件。
修仙界和凡人界是有壁壘的。
想要進入必須要用到專業的法器才能打開。
時衿親眼看到那層薄如蟬翼的結界是如何被眾修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打開的。
進入修仙界後,時衿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
雖然這里的靈氣略有些稀薄,但隨著越來越靠近青雲宗,靈氣的濃度也在慢慢增加。
周邊的景色也是越來越美。
兩天後
時衿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時衿跟隨眾人下了船。
她站在那兒的時候,與一眾孩子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她身量小小的,穿著沈婉給她準備的淺碧色的小襖子,像株剛冒頭的嫩芽,偏偏五官精致得像畫里走出來的,既有奶娃子的軟糯,又帶著種不染塵埃的靈氣。
連見慣了修仙界美人的修士都忍不住多瞅兩眼,心里直嘆︰這丫頭,怕不是個小仙童下凡吧?
渾然天成的純淨與精致,像顆剛打磨好的暖玉,不耀眼,卻溫潤得讓人挪不開眼。
還沒有修煉就已經如此奪目,等到開始修仙,指不定以後多傾國傾城呢。
眾人跟隨引路弟子一路前行。
等到將他們領到山門前,那名弟子便停了步。
時衿順著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見雲霧繚繞的山門後,赫然立著一架通天的石階。
青灰色的石級像從雲里垂下來的綢帶,一級級往高處鋪去,望不到盡頭。
石階兩旁沒有護欄,只有翻滾的雲海,偶爾有靈氣凝成的流螢貼著石面飛過,留下轉瞬即逝的光痕。
“此乃‘問心梯’,共九百九十九級,”
站在梯前來等待考核的灰袍長老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孩子耳中。
“梯隨心動,境由心生,能登至何處,不看資質,全看爾等的心志。”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心性急切的孩子已經抬腳往上沖。
時衿卻注意到,第一個踩上石階的胖小子剛邁出第二步,臉上的興奮就僵住了,他望著腳下的台階,忽然哇地哭出來︰
“娘!我要回家!”
原來石階上竟然設置了重力,踏出第一步後,整個人都被重力壓的邁不開腿,引得他心神大亂,胡亂喊叫。
時衿抿了抿唇,緩步踏上第一級。
腳下的青石微涼,觸之瞬間,一股強大的的壓力順著腳踝往上爬。
測試開始了!
她知道這是天梯在試探修士的根基和意志,心境越穩,越能靜下心來慢慢調整自己的步伐。
果然,身旁一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剛踏上第五級,就臉色發白地扶住膝蓋︰
“好重……像背了塊大石頭。”
時衿的資質本就不俗,更重要的是,她那顆成熟的心髒,早已不是這些小屁孩可以比的。
爬到第三十級時,石階開始浮現幻象——有時是她剛穿越過來時棲身的破爛房子,饑寒交迫;有時是前世喪尸的追趕的畫面,心驚膽戰。
但這些畫面在她眼前晃過,就像看了場模糊的舊戲,情緒毫無波瀾。
她甚至能清晰地察覺到,是天梯在試圖勾起她的恐懼與不甘,那些幻象邊緣泛著淡淡的靈氣波動,虛假得很。
她听到身後傳來細細的抽氣聲,回頭見是個怯生生的小男孩,正盯著石階上幻象瑟瑟發抖。
時衿看不到他經歷了什麼,但還是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男孩這才回神。
時衿繼續往上走,腳步不快,卻異常平穩。
那些試圖擾亂心神的幻象在她面前像紙糊的燈籠,剛要亮起就被她沉靜的氣場壓了下去。
爬到兩百級時,周圍的孩子已經稀稀拉拉拉開了距離。
有的被幻象困住,在原地打轉。
有的被壓力壓得臉色慘白,一步一挪。
還有個男孩急功近利,想強行沖級,結果剛邁兩級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去,跌坐在石階上,眼里滿是茫然。
時衿卻越爬越順。她發現這問心梯不僅考較心志,還在悄悄梳理登梯者的身體。
每登上一級,身體就被石階上流轉的重力反復捶打一遍。
她甚至能感覺到,原本有些虛浮的身體素質,此刻正隨著她的步伐,一點點變得夯實起來。
到五百級時,身邊只剩下三個孩子。
無一例外都是心性極佳的。
那個被她提醒的小男孩早已跟不上,在三百多級時紅著眼眶跟她說了聲“謝謝”,便退出了這次的測試。
時衿沒再停留。
她的呼吸有些粗重,額角也滲出一點兒薄汗。
天梯的壓力還在增加,幻象也愈發逼真——到七百級時,她甚至看到了她的第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