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就是看到紀永康去做這些事,被拍下來,當成證據。
如此一來,紀永康之前對她所做的所有威脅,都會成空。
唐凝不會讓他看出端倪,但裝作被他威脅,一副氣憤的模樣。
“你這是殺人,紀永康!為了拿到土地,為了逼我跟瑾修離婚,你簡直無惡不作,瑾修是你兒子,你這麼做,有考慮過他感受嗎?就不怕被他知道後恨你嗎?”
唐凝憤聲質問。
紀永康無動于衷,這會兒盡是得逞的囂張,笑得十分猖狂。
“瑾修是我兒子,他就算氣我,也到底是紀家的人。”
“唐凝,廢話少說,你到底答不答應!”
視頻里的唐凝臉色難看,眼楮通紅,看起來氣得不輕。
尤其看她絕望的樣子,更讓紀永康覺得這個計劃的絕妙。
“我的人就在唐氏樓下,乖乖地簽了土地轉讓書,還有,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轉回來給我,你爺爺一定能,好好躺在這床上頤養一輩子。”
“不可能,我絕不會簽字!”
唐凝怒罵,“就算是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陪葬,有本事的話,你就剪!”
她不斷刺激紀永康,拒絕他的威脅。
那冷漠憤懣的話語,讓紀永康怒火中燒。
“好!我成全你。”
紀永康氣得面紅耳赤,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燒,拿著剪刀的手明顯用力,眼看著就要剪斷氧氣管。
“紀永康,你敢對我爺爺動手,我絕不會放過你!”
“是你自己找死!”
兩人一來一回地挑釁。
最終紀永康剪氧氣管的手猛然停頓,犀利的目光盯著床上的身影,眉頭皺成了川字。
似乎發現什麼不對勁了。
唐凝微微眯起眸子,看著平板和手機里的一幕。
江城大氣不敢出,也在旁邊看著。
但這個樣子,顯然他們的計劃被識破了。
果不其然。
忽然紀永康一把放下剪刀,湊上前盯著床上的人觀察。
雖然這人長得很像唐老爺子,但仔細看,發現根本不是。
紀永康立刻發現端倪,拿出西裝兜里的手帕擦床上人的臉。
沒一會兒,本來跟唐老爺子極為相似的臉,瞬間變得明顯不同。
紀永康立刻察覺到自己被算計了,便讓手下在房間翻找。
果然,沒一會兒,手下從房間搜出來好幾個攝像頭。
“唐凝,你敢算計我!”
紀永康迅速反應過來,對著鏡頭前唐凝死死瞪著眼楮。
往日看著成熟穩重的模樣,此刻猙獰得仿佛恨不得殺了她。
“算計?不過是還原你惡毒的嘴臉罷了。”唐凝勾唇冷笑,絲毫沒被識破的難堪和懊惱。
紀永康緊緊咬著後槽牙,滿面怒容,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出來的怒火。
“好,很好,設計了我太太一次,現在還想來設計我,唐凝,你真是好得很啊!”
“找個人化妝,冒充你爺爺,你以為這樣就有用?我告訴你,逃得過初一,你逃不過十五!”
紀永康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徹底被唐凝激惱了。
唐凝盯著屏幕里的紀永康,眼神冰冷不屑。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送回給你!”
“這次算你走運,再有下次,還敢打我身邊人,尤其是我爺爺的主意,我絕不會客氣。”
唐凝掛了電話,臉色變得凝重。
沒想到百密一疏。
最後竟然被發現了。
也怪她,為了不傷害到爺爺,所以才鋌而走險,讓江城找個差不多年紀,還跟爺爺幾分相似的老爺爺過來配合演戲。
化妝師的技術很高超,仿妝畫得很自然,把老爺爺化得幾乎跟爺爺一模一樣。
竟然這都能被紀永康看出來。
“大小姐,現在攝像頭都被拆了,計劃失敗,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江城詢問道,已經看不到病房那邊的狀況。
唐凝沒氣餒,起碼這樣足以讓紀永康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軟柿子。
“你打電話過去,讓人把老爺爺送回去,好好保護,保證安全送到家。”
雖然這個老爺爺身體沒啥大問題,還是個專業的臨時演員。
但紀永康心腸歹毒,唐凝多少不放心,特地叮囑了下。
江城頷首,立刻打電話給在病房蹲守的手下。
紀永康這邊被掛電話後,氣得差點砸手機,厲色瞪著床上的老頭。
老頭在裝睡,不敢睜眼。
紀永康氣不過,一把抓著他領口揪起來,“連我都敢耍,信不信我讓你有命賺,沒命花!”
老頭臉上妝容都花了,嚇得連忙求饒,說只是收錢辦事,讓他消消氣。
紀永康狠厲道︰“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了?還想讓我放過你!收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件事你該不該干。”
說著,他狠狠甩開手。
老頭倒在床上,哎呦直叫。
剛好這時,病房門被打開。
幾個手下闖進來,為首的警告道︰“大紀總,今天的視頻還在我們大小姐手里,我勸你還是客氣點好,別傷害老人家。”
紀永康危險地眯起眼楮。
經商這幾十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對這些手下根本不屑一顧。
但他的確忌憚今天的事。
盡管這老頭不是唐老爺子,但他在病房做的事,說的話全被拍下來。
對他有害無利。
可他又無法咽下這口氣,低頭一一掃了眼地上七橫八豎的保鏢,咬著後槽牙壓下了怒火。
隨後,帶著人走出病房。
剛出來走沒兩步,他面色一怔,濃眉倏然皺起,怔怔看著走廊前方幾步遠的身影。
那身影挺拔頎長,頭頂上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更襯得矜貴深沉,氣勢凌人。
是紀瑾修。
他身後還跟著陳斌和幾個保鏢,冷峻的面容不帶一絲表情,大踏步來到紀永康面前。
“這就是你要做的事?”
“殺人,威脅……父親,你當真是讓我受益良多。”
紀永康眯著黑沉沉的眼楮,“不用跟我在這陰陽怪氣,你怎麼過來了?”
他似乎想到什麼,眯著的眸子射出冷厲的光,“為了唐凝來教訓我這個父親?還是,來替她出頭,大義滅親來了?”
紀瑾修周身氣息泛著凜凜寒氣,薄唇無情勾了勾,眼底卻盡是冷色。
“父親真想跟母親一樣進去,我也不是不能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