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刻意識到，唐凝真的變得跟從前不同，早不是那個追隨在他身後，對他言听計從的她了。
“唐凝，紀馨寧已經死了，這些事都已經成為過去，別再提了好嗎？”
唐凝笑了，被氣笑的。
她想過父親被謀害一事，紀寒或許參與其中，又或者，他同樣不知情。
但不管哪一點，她都猜到紀寒再生氣，都不會跟葉倩華撕破臉。
她把紀馨寧被葉倩華設計殺害的事告訴他，是想離間母子之間的信任。
試圖從紀寒身上，找到調查的突破口罷了。
唐凝接著冷笑嘲諷︰“好啊，紀馨寧死不足惜，這件事我可以不管，那我爸爸呢？紀寒，你也讓我不管嗎？”
“他是我爸，我親爸，就算那五年，那五年我爸對你不錯，他被人害死，你真的完全沒有半點動容嗎！”
“是不是你去問葉倩華的時候，你們的談話被王媽听到，葉倩華怕被泄露出去，所以想殺人滅口？”
醫生說王媽的頭部重傷，像被尖銳物刺傷，不像是摔下來導致。
但紀家現場早就被收拾得干干淨淨，因為沒人報警，所以這件事無從追究。
目前連紀瑾修那邊都沒拿到監控，說這件事不是人為，鬼都不信。
紀寒內心掙扎過後，後槽牙的肌肉鼓了鼓︰“唐凝，叔叔已經去世五年了，現在唐爺爺躺在醫院，隨時可能醒過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打理好公司，好好陪著她老人家。”
這話的態度已經明擺出來，他無所謂當年的真相如何。
不過唐凝得到這句話就夠了，說明紀寒的確跟葉倩華因為這件事爭吵。
唐凝目光涼淡看著她，嗤笑︰“紀寒，王媽已經醒了，上午警察已經來過一次，如果你真想保護葉倩華，就讓她自己出來交代一切。”
紀寒瞳孔睜大，抬頭又看向病房里面，護工正在喂王媽喝水。
看起來雖然虛弱，臉色蒼白，但的確已經沒事了。
紀寒喉結滾動，半晌又看向唐凝勸道︰“唐凝，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測而已，有些事別再查下去，那對你沒有好處。”
唐凝冷笑︰“我一定會查清楚爸爸的死因，但凡是參與進來的，我一個都不放過。”
紀寒感覺到唐凝的決心，心頭大駭，發現勸不動，無奈離開醫院。
上車後，他思前想後還是給葉倩華打電話。
“我想你應該已經听到風聲，王媽已經醒了，媽，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葉倩華捏緊手機，“你去醫院了？”
“我親眼見到王媽已經醒來，警察已經來過，相信很快會展開調查。”
“調查就調查，單憑王媽一面之詞根本無法證明什麼，我真就不信，每次都能讓這賤丫頭逮到機會！”
葉倩華咬牙切齒說完，氣不過，又警告了一番紀寒。
“我警告你，以後離她遠點，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唐凝，我們想得到唐氏，就必須靠自己的手段，紀寒，別再婦人之仁，否則你什麼都得不到。”
紀寒眉頭擰成深深的川字紋，從沒感覺這麼無力。
掛了電話，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捏緊，低下頭，額頭靠在上面好一會。
胸口就像被什麼堵死了似的，忽然抬起頭煩躁地對著方向盤一頓亂砸，車輛發出胡亂鳴笛的聲音。
紀寒離開後，唐凝交代護工照顧好王媽，接了一個電話離開。
護工陪著王媽沒一會，提著水壺出去打水。
同時，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醫生裝扮的身影來到病床邊。
忽然，男人拿出匕首指著王媽，凶神惡煞瞪著她恐嚇道︰“錄音筆在哪里？立刻說出來，否則要了你的命！”
王媽被嚇得臉色煞白，發出驚叫。
不等她開口，病房的洗手間快速出來兩個保鏢，男人意識上當了想跑，卻很快被身手了得的保鏢控制住。
葉倩華等了半天電話，不見一點動靜，等電話響起的時候，竟然听到那頭是唐凝挑釁淡冷的聲音。
“葉倩華，你一次次買凶殺人，不如好好算算，要是把這些東西交給警方，你會被判刑多少年。”
葉倩華頓時意識到事情敗露了，震驚幾秒後破口大罵︰“唐凝你個賤人，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一次次破壞我的事。”
事到如今，唐凝已經不打算再藏著掖著，還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我唐家到底做錯什麼了，是挖你家祖墳，還是上輩子殺了你全家，你要這麼對我們！”
唐凝眼神變狠，沒有一絲猶豫︰“五年前我爸爸是怎麼死的，我想你比誰都清楚，我一定會找出你所有罪證，毀了你！”
唐凝掛了電話，葉倩華氣得面容扭曲，發出抓狂的尖叫。
“唐凝你個賤人，我真是高估你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佣人完全不敢靠近。
這段時間，整個紀家的氣氛詭異的可怕。
先是紀寒和紀馨寧傳出丑聞，然後被抓起訴，面臨坐牢。
結果才沒多久的功夫，紀馨寧逃獄死亡的消息又傳遍港城。
如今不但王媽出事，夫人又這個樣子，簡直太嚇人了。
好一會葉倩華冷靜下來，打出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我這里出事了，需要你幫我們娘倆。”
“我要你幫我弄死一個人，沒錯，就是唐凝！”
唐凝掛了電話，扭頭看向被綁的白大褂男人。
“你想殺害王媽的事證據確鑿，不想進去蹲就好好交代，是誰指使你這麼做，你拿了對方多少錢，多少好處，我給雙倍。”
唐凝一步步走到被綁的男人面前，那張看著溫婉清冷，全身透著股仙氣兒的臉上，卻只有冷色。
“如果不招認，下場會怎麼樣，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男人面色恐懼，心里衡量一番後，害怕之下瘋狂點頭。
“好，我說，我全都說。”
唐凝滿意勾唇，眼底面容都是冷冰冰的樣子。
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皮鞋腳步聲。
唐凝扭頭看去，只見穿著深色西裝的身影快步趕來。
他眉心擰緊，不等唐凝開口，忽然一把將她抱入懷里。
紀瑾修嗓音暗啞微顫︰“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嚇死我了。”
唐凝怔愣住，不知道他怎麼來了。
感覺他抱著她的力度越來越緊，好似怕她隨時消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