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周圍那些剛剛還在巴結他的雜役，此刻也都屏息看著。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別人都上趕著討好，就你林凡還端著架子？
張虎只覺得臉上掛不住，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當即就要發作，給林凡點顏色看看。
“好你個林凡！牙尖嘴利！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現在這院子里誰說了算！”
張虎眼神一厲，挽起袖子就準備上前。
“林凡！”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內院方向傳來。
只見小禾快步走了過來，直接對林凡說道︰
“別劈柴了，趕緊隨我去庫房清點藥材，師姐明日又要開爐煉丹，耽誤不得時辰。”
這突如其來的解圍，讓張虎舉起的胳膊僵在了半空。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小禾面前卻不敢造次。
小禾是黎霏師姐的貼身丫鬟，地位特殊。
他剛剛“得勢”，根基未穩，還不敢輕易得罪師姐身邊親近的人。
他只能強壓下怒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小禾姑娘，我正跟林凡師弟交代點事情……”
小禾這才仿佛剛看到他一般，︰
“張虎，師姐吩咐的事要緊，有什麼話等忙完再說吧。”
“……是，小禾姑娘說的是。”
張虎咬了咬牙，悻悻地放下手。
只能用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林凡，頗有些咬牙切齒。
林凡心中松了口氣，對著小禾點點頭︰“我這就來。”
隨即放下柴刀，跟在小禾身後。
無視了張虎那殺人的目光，徑直離開了前院。
走出雅苑一段距離，確認周圍無人，林凡才真誠地對小禾道︰
“小禾姐，剛才多謝你了。”
小禾依舊是那副容易害羞的樣子，微微低著頭，小聲道︰
“沒…沒什麼，正好小姐吩咐要清點藥材。”
她頓了頓，似乎想轉移話題，抬起頭好奇地問道︰
“林師弟，之前給你的《煉丹三十六方》，你…你背得如何了？那些藥材習性繁雜，很難記的。”
林凡微微一笑，自信道︰“勞小禾姐掛心，我已經全部記下了。”
“全部？”
小禾驚訝地睜大了眼楮，有些難以置信，
“那那我要考考你…”
林凡一听也是樂了，
“好啊，小禾姐你盡管提問。”
“好，那我問你，‘赤炎草’與‘朱果’藥性有何異同？‘寒髓枝’煉制時為何需以文火慢焙？”
林凡不假思索，對答如流，不僅說出了典籍上的記載。
甚至還加入了自己通過面板鑒定和理解後的一些細微見解。
听得小禾連連點頭，美眸中異彩連連。
她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沒想到林凡都能答上來。
“林師弟，你…你的記性和悟性真好！”
小禾由衷地贊嘆道。
她當初可是花了兩個月才勉強記熟。
林凡謙遜地笑了笑，隨即沉吟片刻，壓低聲音，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小禾姐，那張虎……他真的被師姐賜下修仙功法了？還有之前進去的那些人，真的只是感染風寒？”
如果他沒有在後山意外發現王五和李老六的尸體的話。
他恐怕也信了張虎的鬼話。
可他現在卻幾乎可以確定，張虎在撒謊！
那些進入內院的雜役，絕對不止是感染風寒那麼簡單。
小禾听到林凡的話，臉色微微一變。
下意識地低下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蠅︰
“林師弟，這……這是小姐的隱秘，我……我不便透露的，你也莫要再打听了。”
雖然小禾沒有直接回答，但她這慌亂和回避的態度。
反而讓林凡心中“咯 ”一下，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內院絕對有問題！那些雜役恐怕凶多吉少！
見小禾如此，林凡知道問不出更多，便也不再追問。
只是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點。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了庫房。
清點完明日煉丹所需的特定藥材後，林凡若有所思地問道︰
“小禾姐，師姐明日又要煉制聚氣丹？她不是剛剛突破嗎，為何如此急于煉丹提升修為？”
小禾這才抬起頭，解釋道︰
“是因為內門大比還有一年時間就要開始了。而且這次大比與往年不同，听說第一名的獎勵極其豐厚，是一件上品法器！小姐她……很想得到。”
“上品法器？！”
林凡聞言也是吃了一驚。
那可是價值超過兩千下品靈石的寶貝！
難怪黎霏如此拼命。
不過內門大比距離他一個雜役弟子實在太遙遠了。
所以林凡也沒有多問。
藥材清點完畢，兩人走出庫房。
分別時，小禾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林凡。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非常鄭重地低聲囑咐道︰
“林師弟，你……你記住，無論如何，一定不要進內院！千萬不要！”
林凡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禾姐，我記住了，謝謝你。”
小禾這才似乎放心了些，轉身快步離開了。
看著小禾遠去的背影，林凡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那種緊迫感又出現了。
本來以為能夠靠著在丹房幫忙的身份，苟住安心修煉一段時間。
可如今張虎加入進來，今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林凡頗有些苦笑。
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反正不管張虎怎麼為難，我暫時不搭理他就是了。”
“這段時間……也要盡可能的收集一些廢丹。”
……
接下來的數日，雅苑前院果然又迎來了一批新的雜役弟子。
原本因人員接連“消失”而冷清下來的院子，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這一切，都源于張虎回到雜役區後那番添油加醋的吹噓。
他將自己描繪成被仙子看中、賜下仙緣的幸運兒。
即將脫離雜役身份，成為內門修士。
這番說辭，在雜役弟子中引起了巨大轟動。
盡管仍有疑慮，但在“仙緣”的巨大誘惑面前。
恐懼被壓了下去，無數人擠破了頭也想得到進入雅苑的機會。
期盼著自己成為下一個“張虎”。
而在這批新人面前，張虎的權威更是與日俱增。
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刁難林凡的機會。
動輒尋釁，言語辱罵已是家常便飯。
有時甚至故意找茬，將髒活累活全都派給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