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菲的四合院豪宅。
申玉菲右手的手槍早就已經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她無力的癱倒在地。
在她的身後，原本只沉浸在數學領域的數學天才魏成，同樣瞪大了雙眼，一臉懵逼︰“完咯，人類這會死活是活不了了！”
就在十分鐘前，他們兩人從羅明的口中得知了一個足以讓他們三觀盡碎的事情。
那就是，黑暗森林法則！！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一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與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
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即是地獄！只要發現其他人存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開槍將其消滅。’
這是何等黑暗的宇宙！
申玉菲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她的眼中，天花板此刻仿佛已經化作了黑暗的宇宙。
在廣袤無垠的宇宙深空，無數的宇宙文明竭盡全力的隱藏自身，一旦發現其他文明的存在，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消滅。
她現在終于明白羅明之前為什麼會說，一個文明最大的生存問題，是如何隱藏自身。
因為，他們所在的宇宙，實在是太黑暗，太殘酷了！
如果無法隱藏自身，等待他們的，只有被消滅這一條路。
“黑，真黑啊！”
申玉菲苦笑連連。
和宇宙中的文明生存環境相比，三體文明自身的惡劣環境，簡直不值一提。
她竟然為了一個高等文明微不足道的自身生存環境，而崩潰到自殺。
申玉菲笑了。
笑的眼淚都下來了而不自知。
在被告知了黑暗森林法則的存在之後。
在篝火余燼旁，申玉菲從原本的外向樂觀，變得自閉了。
“原來，人類的結局早在統帥葉文潔按下按鈕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申玉菲目光呆滯。
她現在已經看到了人類的唯一結局︰
毀滅！
虧她還眼巴巴的在這里計算三體問題，天真的想要拯救三體文明。
卻沒想到，三體文明早就已經準備覆滅人類文明了。
申玉菲對三體文明失望了。
更確切的說，她對整個宇宙都失望了。
原本所有美和信仰寄托的宇宙，在她的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具不斷膨脹的尸體！
“這也很矛盾啊！”就在申玉菲呆愣不已的時候，一旁同樣陷入了震撼的魏成，打破了沉寂。
“如果按照羅明博士所言，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法則，那他的歸零者組織為什麼會是宇宙多元文明的集合體？”魏成有些焦躁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歸零者的組織綱領，是重啟宇宙，讓宇宙重歸田園時代。”申玉菲回答了魏成的疑惑。
好歹她也算是ETO的核心成員。
雖然ETO降臨派幾乎已經快要將她和拯救派的所有人踢出ETO，但一些重大信息，她還是很清楚的。
其中就包括ETO調查的有關歸零者的所有信息。
當听到歸零者的目的，竟然是重啟宇宙的時候，魏成頓時覺得一切都合理了。
“歸零者這是準備直接掀桌子啊！”魏成自顧自的嘀咕了一聲。
如果說其他文明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打生打死的話。
那麼歸零者，就是準備直接點燃整座黑暗森林。
至于黑暗森林點燃之後，里面的獵人或是蟲子全部死絕的情況。
那關他們歸零者什麼事。
歸零者，不在乎！
隱藏和清理？
費那勁干什麼，只要存在黑暗森林，那麼這座黑暗森林里就全都是敵人。
既然都是敵人了，一把火燒掉又有什麼問題。
“合理！”
“簡直是太合理了！”
魏成推了推眼鏡，煞有介事的點頭說道。
隨後他將目光看向了申玉菲︰“申玉菲，你打算怎麼辦？”
魏成是一個非常懶的人，甚至懶得做出決定。
所以他將這個麻煩的問題，拋給了申玉菲。
讓申玉菲幫他做決定。
“我不知道！讓我靜靜！”申玉菲擺了擺手，魏成摸了摸下巴，然後也懶得理會申玉菲，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喝了口小酒壓了壓驚，繼續驗算三體問題。
雖然他已經知道三體問題無解。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計算。
他只是在享受計算的過程，至于結果？
他，魏成，不在乎！
在魏成離去之後，申玉菲拿出手機，撥通了葉文潔的電話。
在電話接通之後，申玉菲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統帥，我該怎麼辦？”
半響之後，申玉菲才有些迷茫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事實證明，ETO拯救派的路子已經走不通了。
申玉菲不知道今後該何去何從。
在得知了黑暗森林法則之後，她就已經對三體文明失去了原有的濾鏡。
當然也不會在稱呼三體文明為‘主’。
“申玉菲，如果你覺得迷茫的話，不妨去問一下羅明博士，也許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葉文潔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從電話之中響起。
不急不躁，沉穩有力，充滿滄桑和智慧的聲音，讓申玉菲內心的陰霾逐漸散去。
統帥葉文潔，依舊是那個魅力十足的統帥！
她並沒有為申玉菲解答問題。
而只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但申玉菲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她是陰溝里的蟲子。
之前她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三體文明的惡劣環境之上。
並沒有意識到宇宙的廣袤和波瀾壯闊。
現在，她想要仰望一下星空。
她想要去見識一下不同的宇宙文明形態。
她甚至想要前往半人馬座三星，去親眼看看，三體文明的生存環境。
申玉菲眼中的迷茫漸漸消散，她已經做出了決定︰“統帥，我要退出ETO！”
“我知道了！申玉菲，需要我派人保護你嗎？”葉文潔的聲音始終沉穩平靜，似乎毫不意外。
“不用了，統帥。”申玉菲搖頭拒絕道。
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加入ETO的。
同樣的，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退出ETO的。
申玉菲作為ET0拯救派的核心骨干，掌握著大量ETO和三體文明的信息。
ETO降臨派的人，當然不會任由申玉菲退出。
恐怕他們現在已經得到了申玉菲想要退出的消息，已經將申玉菲列入了必殺名單。
“既然如此的話，申玉菲，有時間來我听我的物理講座。”
葉文潔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掛斷了電話。
而隨著電話被掛斷，也標志著，申玉菲正式從ETO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