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又遇機關,險象環生
火折子一滅,紅光就從門縫里滲出來,照得地上一片血色。蕭景珩立刻抬手把阿箬往身後拉,動作快得沒給她反應時間。
“別動。”他壓低聲音,“那光不對勁。”
兩人貼著牆站著,誰也不敢往前一步。通道里靜得能听見彼此的呼吸,阿箬腿上的傷還在疼,但她咬著牙沒出聲。頭頂的發光石閃著幽藍的光,勉強照出幾尺遠的路。
蕭景珩抽出腰間的短匕,刀尖朝下,一點點往前探。地面平整,沒發現機關痕跡。他踩著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往前挪,阿箬扶著牆跟在後面。
“跟著我腳印走。”他說,“別看那扇門。”
阿箬點頭,可眼楮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瞟。那道紅光忽明忽暗,像有人在里面點了個燈籠,又像是……血在流動。
他們離石門還有十幾步時,蕭景珩突然停住。
“怎麼了?”阿箬小聲問。
“听。”
遠處傳來一聲輕響,像是鐵鏈滑動。緊接著,腳下石板微微震動,頭頂岩壁簌簌掉灰。
下一秒,機括“ ”的一聲咬合,頭頂一塊巨石轟然墜落!
那石頭足有水缸大,砸在地上彈了一下,開始順著通道往下滾。速度快得嚇人,所過之處石屑飛濺,氣流沖得人睜不開眼。
“跑!”蕭景珩一把拽住阿箬手腕,轉身就沖。
兩人拼命往前奔,但通道筆直,根本沒有遮擋。巨石在後面緊追不舍,滾起來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上。
蕭景珩眼角余光掃到右側岩壁有個凹陷,黑乎乎的,像是個洞口。他來不及細看,抱著阿箬猛力一甩,直接把她扔進洞里,自己緊跟著撲進去。
巨石擦著洞口呼嘯而過,帶起的風刮得臉生疼。兩人蜷縮在洞中,听著那石頭一路滾到底,最後“砰”地撞上盡頭石壁,震得整個通道都在抖。
安靜了。
好幾秒沒人說話。
阿箬靠在牆上喘氣,胸口起伏得厲害。她剛才被摔得七葷八素,現在腦子還在嗡嗡響。
“我們……活下來了?”她聲音發顫。
蕭景珩沒回答,盯著洞口外。那道紅光還在閃,但巨石已經不動了,橫在通道中央,堵住了去路。
“你是不是又想說‘我就知道會這樣’?”阿箬緩過勁來,翻了個白眼。
“這次真沒想到。”他收起短匕,“我以為過了箭陣、跳了陷坑、繞了標記,總該消停會兒。結果這地方連喘口氣都不讓。”
“誰讓你剛才還說‘輸不起’。”阿箬哼了一聲,“這話一出口,老天爺就得給你加戲。”
蕭景珩看了她一眼︰“你還記得我說話?”
“廢話,你說的每句騷話我都記著。”她扯了扯嘴角,“不然怎麼在路上吐槽你?”
他笑了笑,但很快又繃緊臉。這地方太邪門,越是輕松的時候越容易出事。
小洞不大,勉強容得下兩個人坐。地面潮濕,石壁摸上去滑膩膩的,應該是長年滲水留下的痕跡。洞頂很低,抬頭就能踫到腦袋。
“你說這洞是干啥用的?”阿箬小聲問。
“逃命的。”蕭景珩說,“和外面那些寶石標記一樣,是給能活到最後的人留的活路。”
“意思是前面還有機關?”
“肯定有。”他點頭,“而且比這個更狠。剛才那石頭不是隨便掉的,是算準了人走到這兒才會觸發。”
“你怎麼知道?”
“因為咱們踩的每一步,都是別人設計好的。”他靠在石壁上,閉了下眼,“從看到紅光開始,節奏就被牽著走了。火折子熄滅,我們慌;紅光乍現,我們盯;往前走,踩線;停頓,等機關啟動——全是套路。”
阿箬听得頭皮發麻︰“所以咱們現在是在劇本里?”
“差不多。”他睜開眼,“唯一能贏的辦法,就是別按劇本演。”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那你接下來打算咋辦?”
“等。”
“等啥?”
“等這地方露出破綻。”他說,“再精巧的機關,也有規律。只要它動一次,就能看出門道。”
阿箬點點頭,沒再說話。洞里安靜下來,只有遠處滴水的聲音,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還在抖。腿上的傷口又開始疼,布條早就濕透了。但她不想提,怕影響蕭景珩判斷。
蕭景珩察覺到她的異樣,轉頭看了她一眼︰“撐得住嗎?”
“你說呢?”她咧嘴一笑,“我都陪你闖到這兒了,還能在這兒躺下?”
“我不是問你能走不能走。”他語氣認真,“是問你能不能繼續動腦子。接下來不是靠跑能過去的。”
“你要用計?”她來了精神。
“用計的前提是知道對方怎麼設局。”他指著洞口,“剛才那一關,表面看是考驗反應速度,其實是測試貪心程度。你要是看見寶石就撿,早被絆索放倒了;要是看見紅光就沖過去,現在已經被石頭碾成餅了。”
“所以真正能活下來的,是既不怕也不貪的人?”
“對。”他點頭,“但這還不夠。下一步,他們會逼你做選擇——比如生與死,信與不信,走與留。”
阿箬皺眉︰“听起來比打架還累。”
“這才是最狠的。”他冷笑,“殺人不見血。”
兩人陷入沉默。外面的紅光依舊閃爍,照得通道像個血窟窿。巨石橫在路中間,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坎。
阿箬靠著牆,慢慢把腿蜷起來。她覺得冷,不只是因為潮濕,更是因為這地方透著一股死氣。每一步都像在走向墳墓。
蕭景珩坐她旁邊,一手握著短匕,一手搭在膝蓋上。他眼神很穩,但眉頭一直沒松開。
“你說……之前那些人,有沒有走到這里的?”阿箬忽然問。
“有。”他答得干脆,“那些寶石就是證據。能一路忍住不撿,說明有人試過,而且成功了。”
“那他們去哪兒了?”
“要麼死了,”他頓了頓,“要麼變成了設局的人。”
阿箬心頭一緊︰“你是說……這里面的人,本來也是闖進來的人?”
“不好說。”他搖頭,“但這種地方,不會無緣無故存在。一定有人建,有人守,有人傳。我們看到的每一處標記,都不是偶然。”
她咽了口唾沫︰“所以咱們現在,不只是闖關的人,也是被觀察的實驗品?”
“聰明。”他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明白為啥不能慌了?一慌,你就成了別人棋盤上的卒子。”
阿箬苦笑︰“難怪你一路上裝瘋賣傻慣了,這招確實保命。”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盯著洞口,“等這光變了,或者地面再震,就是下一關開始了。”
她點點頭,握緊了袖子里藏著的鋼針。那是她最後的防身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
兩人靜靜等著。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拉得特別長。
突然,洞外的地面上,一顆紅色寶石輕輕跳了一下。
像是被人從遠處彈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