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再次搭話,情報升級
天剛蒙蒙亮,蕭景珩就一巴掌拍在阿箬屁股上。
“起床了,小懶豬,再睡太陽可就曬到溝里去了。”
阿箬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嘴里還嘟囔︰“誰是你家豬?你才是豬,你們全家都是……”話沒說完,看清是蕭景珩那張欠揍的臉,她立馬改口,“哎喲世子爺您怎麼起這麼早?昨兒不是說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嗎?”
“裝紈褲得有彈性。”蕭景珩一邊系腰帶一邊翻白眼,“昨晚我听見隔壁有人翻我包袱,差點以為你要被人拐去當壓寨夫人。”
阿箬一听,立馬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就沖到牆角翻她的破布包︰“誰動我糖糕了?我的糖糕呢!那是我留著下午哄小孩用的!”
“糖糕在桌上,沒丟。”蕭景珩指了指,“倒是你,趕緊收收心。昨夜我摸清幾件事——鷹嘴崖、斷龍石、月圓之夜,還有個瘋老頭,可能是個活地圖。”
阿箬耳朵“唰”地豎了起來,像只听到了肉味的野貓。
“你是說……那個滿嘴胡話、拿布條算命的怪人?”
“就是他。”蕭景珩點頭,“黑袍人管他叫‘引路人’,听著不像臨時工。我覺得他嘴里的話,八成是真的瘋話里藏著真料。”
阿箬眼楮轉了兩圈,忽然咧嘴一笑︰“那還不簡單?我去哄他唄。我又不是沒騙過城門口的稅官,連他老婆繡花鞋的顏色都說得一清二楚。”
“別硬套。”蕭景珩提醒,“這人能當‘引路人’,說明腦子未必真瘋。你得讓他覺得你是‘命中之人’,而不是來打探消息的。”
“懂了。”阿箬拍拍胸脯,“專業演員上線,保證演得比戲台上的還投入。”
她轉身就往外跑,臨出門還不忘順走廚房剛蒸好的一塊熱糖糕,揣進懷里暖著,嘴里嘀咕︰“熱食最能打動人心,尤其是流浪漢和瘋子。”
街角那片牆根底下,怪人正蹲在地上,拿根炭條畫圈圈。一圈套一圈,中間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血月照骨,命門不開**。
阿箬躡手躡腳湊過去,笑嘻嘻地蹲下︰“大叔,昨兒您說南陵世子會卷進來,我昨晚做夢了——夢見金磚堆成山,上面還刻著‘蕭’字!”
怪人眼皮都沒抬,繼續畫他的符。
阿箬也不惱,從懷里掏出糖糕,遞過去︰“吃口甜的,夢就靈了。”
怪人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咬了一口。熱乎乎的甜香在嘴里化開,他眼神松動了一瞬。
“你還夢見啥?”他低聲問。
阿箬眨眨眼︰“我還夢見一座山,長得像老鷹嘴巴,底下有個石頭裂開,出來一群白影子……嚇死我了。”
怪人猛地抬頭,渾濁的眼楮直勾勾盯著她︰“你……你也看見‘鷹嘴崖’了?”
“啊?”阿箬裝傻,“那是地名啊?我還以為是形容詞呢。”
怪人喃喃道︰“八月十五,子時三刻,鷹嘴崖下啟門。過了那夜,活人進不得,死人出不來。”
阿箬心里一震,面上卻笑得更甜︰“哇!這麼準!大叔您簡直是活神仙!那……能不能再透露一句,為啥非得八月十五啊?不能十六嗎?我記性差,怕忘了。”
“月圓陽氣最弱,陰*門最盛。”怪人聲音壓低,“那天夜里,天地之氣倒流,斷龍石會自己移開三寸。只要有人念動‘歸墟咒’,幽冥之門就能開一條縫。”
阿箬听得頭皮發麻,但還是強撐著笑︰“那……開門干啥呀?接祖宗回家過年嗎?”
怪人突然警覺,猛地站起身,把剩下半塊糖糕塞回她手里︰“不該問的別問。你既然夢見了,就說明命數已動。躲遠點,別靠近那地方。”
說完,裹緊身上破布,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箬看著他背影消失在巷子盡頭,低頭瞅了瞅手里的糖糕,嘆了口氣︰“感情我請你吃,你還請我吃剩的。”
但她嘴角馬上翹了起來——情報到手了。
回到客棧,她一腳踹開房門,差點撞飛正在踱步的蕭景珩。
“有料!”她壓低聲音,“八月十五,子時三刻,鷹嘴崖下啟門。過了那夜,活人進不得,死人出不來。”
蕭景珩眉毛一挑︰“時間定了?”
“定了。”阿箬點頭,“他還說月圓那天陽氣最弱,陰*門最盛,斷龍石會自動移開三寸,只要有人念‘歸墟咒’,就能開條縫。”
蕭景珩手指敲著窗欞,節奏不緊不慢︰“選月圓動手,要麼是裝神弄鬼唬人,要麼是真信這套陰陽調息。但能讓一群人信,說明背後有組織、有儀式感。”
“你覺得他們真想開什麼幽冥之門?”阿箬問。
“屁的幽冥之門。”蕭景珩冷笑,“我要是沒猜錯,所謂‘開門’,其實是召集人馬的暗號。月圓夜視線好,適合集結,又容易制造神秘氛圍,方便洗腦。至于‘斷龍石’,十有八九是個地標,或者是機關入口。”
阿箬恍然大悟︰“所以他們不是要通陰間,是要搞大事!”
“聰明。”蕭景珩點頭,“而且選在八月十五,說明準備周期長,計劃嚴密。現在離中秋還有六天,我們得搶在這之前摸清地形。”
“你是說……去鷹嘴崖踩點?”
“不然等他們開門迎賓,咱們提著果籃去祝賀?”蕭景珩翻了個白眼,“不過不能莽,先摸外圍。我懷疑那地方不止一股勢力盯著,咱們得扮成落魄商隊,順便打听有沒有‘尋寶團’招人。”
阿箬眼楮一亮︰“我可以裝成算命瞎子的徒弟,專門給人測‘吉凶方位’,保準有人上鉤。”
“行,角色你自選。”蕭景珩拉開包袱,開始收拾行李,“記住,這一趟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听風的。誰提‘歸墟’‘斷龍’‘啟明’這些詞,你就給我記下來。”
阿箬也趕緊翻箱倒櫃,把幾件舊衣裳塞進布包,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那瘋老頭給我的糖糕,我留著當證據行不行?”
“留著吧。”蕭景珩瞥了一眼,“說不定哪天能拿來詐人——‘你看,這糖糕上的牙印,跟那晚密會的人一模一樣!’”
阿箬嘿嘿笑︰“到時候我還能加一句︰‘大師,您牙花子漏風的事,咱就不公開了哈。’”
兩人正說著,樓下傳來老掌櫃的吆喝︰“棲雲棧送客嘍!熱水涼了,被子沒收咯!”
蕭景珩看了眼窗外,陽光已經爬上屋檐,街上行人漸多。
“走。”他把羅盤塞進懷里,“先去集市買匹瘸腿驢,咱們也好演得像點。”
阿箬背上包袱,臨出門還不忘往嘴里塞了塊糖糕︰“你說……要是咱們路上踫上個自稱‘天機門少主’的,要不要順手收編了?”
“收。”蕭景珩大步跨出房門,“只要是活人,能說話,願意講八卦,統統收。”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身影融入市井喧囂。
回到房間,桌上攤著一張潦草的地圖,是阿箬昨夜憑記憶畫的江湖門派分布圖。蕭景珩拿起朱筆,在東南方向重重圈出一處——**鷹嘴崖**。
筆尖頓了頓,又補了一行小字︰**月圓夜,子時三刻,看誰先到門口**。
他吹了吹未干的墨跡,轉身關窗。
窗外,一陣風掃過屋檐,掀起了角落里一片彩色布條,露出底下壓著的半枚銅錢——劍紋倒懸,寒光微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