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甦妙言同乘飛劍?
不存在的。
這一次,古長遠沒有半點艷福可享。
清虛真人祭出的飛行法寶,赫然是一把巨大無比、看起來能扇飛一座山的——蒲扇!
甦妙言身姿輕盈地落在扇尾,衣袂飄飄,宛若站在荷葉上的仙子。
而古長遠,則被清虛真人毫不客氣地一把按在了……扇頭最前端,那個迎風面積最大、風力最猛的位置!
“清虛師伯!您這……”古長遠剛開口,一股猛烈的罡風就直接灌了他一嘴,把他後面的話全堵了回去,頭發瞬間被吹成了狂野的背頭,臉頰子被風刮得生疼,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他艱難地扭過頭,沒好氣地瞥了清虛真人一眼。
只見這位老道士穩如泰山地站在扇子中央,道袍獵獵作響,白須飄飄,但那飽經風霜的老臉在如此狂暴的罡風下,竟然紋絲不動,連皺紋都沒多抖一下!
古長遠心里瘋狂吐槽︰“好家伙!這麼大的風,臉皮都不帶變形的!怪不得修真界的老家伙們一個個臉皮都這麼厚,敢情是常年吹罡風給吹出抗性來了!這是天然的拉皮效果啊!”
巨大的蒲扇載著三人,以一 與其笨拙外形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破開雲層,朝著太武峰疾馳而去。
古長遠在扇頭被吹的懷疑人生,感覺自己就像個被綁在船頭的破浪神像,還是那種快要被風干的那種。
很快,太武峰那宏偉的大殿就在眼前。
一落地,古長遠趕緊捋了捋自己那被風吹得極其不羈的發型,揉了揉發僵的臉頰。
大殿內,氣氛肅穆。
清虛真人將事情原委,包括甦妙言的敘述、現場痕跡、岳開被殺、監督弟子中幻術昏睡以及厲飛雨的身份,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端坐于上的掌教沈妙玄。
沈妙玄听著听著,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逐漸覆上了一層寒霜,周身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冷冽,大殿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
自己門下弟子,竟然勾結外宗聖子,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七脈會武中,對同門下如此毒手!
這事若是處理不好,傳揚出去,她這掌教的顏面何存?
太武仙門的威嚴何在?
最終,沈妙玄揮了揮手,讓清虛真人等人先行退下,卻單獨將古長遠留了下來。
空曠的大殿內,只剩下兩人。
沈妙玄目光如電,落在古長遠身上,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答案︰“古長遠,你與那岳開,此前可有過節?他為何要處心積慮地置你于死地?”
古長遠也是一臉無辜加懵逼,攤了攤手︰“掌教師伯,我冤枉啊!我跟他話都沒說過幾句,面都沒見過幾次,哪來的過節?我哪知道他抽什麼風非要殺我?”
他眨巴著眼楮,給出了一個極其自戀的推測︰“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帥,他嫉妒我的絕世容顏?”
沈妙玄被他這不要臉的回答噎了一下,真想一道靈力把他抽飛出大殿。
但當她仔細看向古長遠時,卻微微一愣。
眼前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然褪去了大部分的青澀。
年滿十六的他,身量抽高,竟比同齡人還要挺拔幾分,肩寬腿長。
雖然衣衫有些破損,臉上還帶著點傷痕,但那雙眼楮明亮有神,眉宇間帶著一股跳脫不羈的靈氣,更因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道德經道蘊,平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玄妙氣質。
乍一看,還真稱得上一句……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沈妙玄心中莫名動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這小子,就算皮相好了點,也改不了那副氣死人的德行!
古長遠也在偷偷打量沈妙玄。
這女人確實極美,清冷絕塵,如同九天玄月。
可惜……年紀怕是能做他祖奶奶的祖奶奶了?
听說女修們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服用駐顏丹,想來這位掌教大人也不例外。
不過,這女人手段厲害,心思難測,一看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嘴臉,壓榨弟子,克扣資源……
等等!
資本家?
古長遠腦子里靈光一閃,差點把這茬忘了!
這美女掌教行事風格如此特別,該不會……真是穿越來的老鄉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古長遠的心髒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他壯著膽子,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
他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用一種極其神秘、帶著試探意味的語氣,突然冒出一句︰
“天王蓋地虎!”
沈妙玄︰“???”
她正凝神思考岳開之事和如何應對御獸宗,被古長遠這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直接搞懵了。
她秀眉微蹙,絕美的臉上滿是困惑和不解,用一種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古長遠︰
“你……又在發什麼瘋?什麼天王地虎?說人話!”
古長遠︰“……”
得,看來不是老鄉。
白激動了。
可是那績效考核表明顯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啊,她怎麼會做這個?
古長遠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沒、沒什麼……弟子就是突然想起一句鄉下的順口溜,順嘴胡說八道,掌教師伯您別介意……”
沈妙玄狐疑地盯了他一會兒,總覺得這小子古里古怪,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也懶得深究,揮揮手道︰“沒事就下去好好休養,準備明日的比試。此事,本座自有決斷。”
古長遠如蒙大赦,趕緊溜了。
看著古長遠逃也似的背影,沈妙玄搖了搖頭,低聲自語︰“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這小子……果然是我的老鄉啊!”
古長遠剛走出太武大殿那沉重威嚴的大門,還沒來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定格了。
只見道德峰八仙,一個不少,全員到齊,正火急火燎地朝著大殿方向趕來。
那架勢,不像來尋徒弟,倒像是來集體討薪的。
而沖在最前面的,正是道德峰的三朵金花——白夢妍、甦沫兒、花想容。
三位女仙此刻全然沒了平日里的從容風姿,一個個花容失色,滿臉的焦急與擔憂。
“長遠!”
“長遠我的兒!呸!長遠我的徒兒啊!”
“長遠你沒事吧?”
三聲夾雜著驚慌與關切的嬌呼幾乎同時響起。
古長遠頓時覺得,自己被一陣香風包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