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後山禁地。
妖盟的核心機密區域,由三千魔猿禁衛日夜輪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新開闢的石室之內,有四面水鏡。
東邊的水鏡,對準的是三十三重天。
西邊的水 ,則對準了西牛賀洲,佛光普照,禪意盎然。
北邊的水鏡,則是一片混亂,無數妖王正在為了地盤和資源,相互攻伐。
而南邊的水鏡,則是一片死寂血海與死寂玄冰。
“頭兒,你看這兒!”
妖盟情報部門小隊長,正指著北邊水鏡,對著頂頭上司匯報著。
“積雷山那邊,最近不太對勁。那牛魔王,自從上次觀音菩薩拜訪之後,就變得異常高調!他不僅公開宣稱,自己才是妖族正統,更有意無意在拉攏那些對咱們妖盟不滿的妖王!”
“何止是不對勁!”
負責分析情報的梅山降將,接過話茬,臉上滿是凝重,“根據咱們安插在積雷山的探子回報,那牛魔王最近實力大進,手底下更是多了一批來路不明的佛門法寶!前幾天,他還把南邊一個保持中立的穿山甲王給滅了!吞並了人家的三萬妖兵!”
“媽的!這老牛,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听完匯報,熊妖堂主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橫飛罵道,“吃里扒外的東西!當年跟咱們大王稱兄道弟,現在看大王勢大,就跟佛門那幫禿驢勾搭到了一起!真是不要臉!”
“何止是佛門!”
一直沒說話的郭申,緩緩走了過來。
他指著映照著幽冥血海的水鏡,沉聲說道︰“諸位請看。”
“半年前,血海無故翻騰,根據咱們安插在地府的眼線回報,那一日,冥河老祖座下最寵愛的小女兒,羅剎女,離開了幽冥血海。”
“而她去的方向……”
郭申的手指,指向了北俱蘆洲。
“正是這里。”
“嘶——”
冥河老祖!
羅剎女!
那可是三界之內的狠角色!
他們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還有北冥。”
郭申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同樣是半年前,北冥之海,曾發生過一次萬年不遇的冰面碎裂。雖然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但根據咱們從龍族那里得來的上古典籍記載,那……是妖師鯤鵬,甦醒的跡象。”
“……”
“……”
整個情報大廳,再次陷入寂靜。
在場的所有妖王,無論是新降的還是舊部,此刻都感覺自己的後脖頸子涼颼颼的。
一個天庭,已經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虎視眈眈的佛門,一個野心勃勃的牛魔王,一個動機不明的幽冥血海,還有一個敵友難辨的上古巨擘妖師鯤鵬!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地獄開局啊!
“媽的!”熊妖堂主一拳砸在旁邊的石壁上,震得整個石室都在晃動,“這幫老東西,沒一個安好心的!咱們大王剛打退天庭,他們就跟聞著血腥味的蒼蠅一樣全湊上來了!”
“熊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另一個負責情報的狼妖堂主苦著臉反駁道,“天庭和佛門也就罷了,畢竟是死對頭。
可那冥河老祖和妖師鯤鵬……那都是從上古洪荒活下來的老怪物!當年連巫妖兩族最鼎盛的時候,都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現在他們兩個都被驚動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說明咱們大王這次,是真的把天給捅了個窟窿!”狼妖堂主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咱們現在,是被三界之內最頂尖的幾股勢力,全都給盯上了!
這……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這番話,如冰水澆在了所有妖王的心頭。 是啊,打贏了二郎神,固然威風。 可威風的代價,就是成了所有頂級獵手的……獵物!
“完了……全完了……”
膽子小的妖王,看著四面水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語,“這…這還打個屁啊!咱們…咱們干脆投降算了……”
“投降?!”
熊妖堂主一听,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吼道,“你他娘的再說一遍?!咱們大王,剛把二郎神打得跟條死狗一樣,你現在跟老子說投降?!”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
眼看著大廳之內,又要因為恐懼而陷入內亂。
“都給老子閉嘴!”
一直沉默不語的袁通,終于開口了。
他暗金色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妖王。
“誰再敢在此地,妖言惑眾,動搖軍心。”
他將長棍,重重往地上一頓!
“咚——!”
“殺無赦!”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哼!”
袁通看著這群被嚇破了膽的廢物,嘆了口氣。
他轉過身,對著郭申和直健,沉聲說道。
“二位將軍,你們曾是天庭神將,見多識廣。依你們看,眼下這盤棋,該如何破局?”
郭申和直健對視了一眼。
郭申抬起頭,目光望向了水簾洞。
他緩緩搖了搖頭。
“大統領。”
有力的說道。
“此局,非我等所能破。”
“如今,能執棋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
“大王。”
……
是夜。
月黑風高。
袁通,郭申,直健,以及熊妖等一眾妖盟核心,全都站在水簾洞外。
誰也不敢上前去打擾正在閉關孫悟空。
若是此刻將他喚醒,導致他走火入魔,那整個妖盟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唉……”
熊妖堂主蹲在地上,煩躁地抓著自己的熊毛,“這他娘的,到底該怎麼辦啊?等,是等死!不等,也是等死!”
“閉嘴!”
袁通低聲呵斥了一句。
就在眾妖望眼欲穿時。
“轟隆隆——!!!!!”
石壁,竟發出了一陣巨響!
“怎麼回事?!”
“吱呀——”
那扇已經緊閉了近一年的石門,慢慢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恐怖氣息滲透了出來!
“噗通!”
“噗通!”
修為較低的熊妖堂主等人,在這股氣息的面前,竟是連站都站不穩,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只有袁通,郭申,直健三人,還在勉強支撐著。
可他們的臉上早已寫滿狂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