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那麼冷漠的人現在生病了。
而且是癌癥。
黎麥心里各種滋味都有。
鄭安澤見她沒說話，在電話里道︰“是早期，醫生說做個手術就能恢復。”
黎麥緊著的心松開，端起水杯想喝口水，發現杯子是空的。
她的手這時被人拉住，周頌言往她手里放了一個盛滿水的杯子。
黎麥朝他看去，周頌言朝他勾唇笑了一下。
黎麥低下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對著電話那頭問︰“手術安排了嗎？”
鄭安澤︰“我想送媽去京市做手術，你聯系一下那邊的三甲醫院，我听說京市那邊的醫療水平好一些。”
“媽的病不能等，醫生說最好盡快手術，你抓緊聯系醫院。我已經跟公司請了假，等申請通過，我馬上送媽過去。”
黎麥想了想還是開口︰“甦城的醫院也很好啊，我听說京市的醫院人很多，很難搶到床位。”
“黎麥，你什麼意思？不想讓媽過去是嗎？你是怕我們麻煩到你是嗎？”
“不是的大哥，我是覺得沒必要這麼折騰。”
“黎麥，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覺得媽這些年沒怎麼管過你，你恨她，不想管她。你怕我們去了，媽需要你照顧，需要你掏錢。”
“黎麥，你太自私了！不管怎麼樣，媽給了你生命，也沒讓你餓著，讓你上學。她現在老了，生病了，給她養老，照顧她是你應該做的。”
“這是你我的責任！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趕快找醫院，我帶媽過去。”
鄭安澤沒給黎麥拒絕的機會，啪一聲掛了電話。
黎麥拿著手機，心里堵得慌。
周頌言往她盤子里夾了菜︰“先吃飯。”
鄭安澤很激動，聲音大，說的話他都听見了。
氣得他捏斷了一雙筷子。
黎麥專注打電話，沒注意到。
黎麥沉默地吃著飯，只是食不知味。
周頌言看了一眼她，開口︰“要是不開心，可以不用管。沒有你，他們也能找到醫院，死不了。”
黎麥抬頭看他，眼眶逐漸變得濕潤。
她連忙低下頭，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掩飾自己的失態。
周頌言起身走到她身後，掰過她的頭按進懷里︰“在我面前，想哭就哭，不用憋著。”
黎麥終于控制不住，但也只是無聲地落了幾滴淚。
她從小就知道，哭沒用。
媽媽不會在意她哭不哭，更不會哄她。
沒有人在意她的眼淚。
所以她很少哭。
但此刻靠在周頌言懷里，她有點失控。
緩了一會兒情緒，黎麥從他懷里出來，抽了一張紙擦干淨臉。
周頌言整理著她散落在臉頰的發絲，輕聲問︰“再吃點？”
黎麥搖頭︰“我吃飽了。”
黎麥沒吃多少，但周頌言知道她現在沒什麼胃口。
“我送你回公司。”
“嗯。”
周頌言去買單的時候，黎麥在外面等著。
等周頌言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盒東西。
周頌言把盒子遞給她︰“店里的特色點心，拿著，下午餓的時候吃一點。”
黎麥接過︰“謝謝。”
回公司的路上，黎麥看著窗外沒說話。
大哥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能怎麼辦？
真的不管了嗎？
周頌言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伸過去握住黎麥的手，嗓音低沉道︰“有需要幫忙跟我說。”
黎麥看了看他，把手抽了回來︰“謝謝。”
周頌言皺了一下唇。
他不喜歡黎麥對他疏離的樣子。
“麥麥，就算作為朋友，你也可以依賴我。”
“可我不想依賴誰。”
周頌言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接下來，兩人又陷入沉默。
車子停在紀氏樓下。
黎麥下車，看見了紀望嶼和林芊語。
林芊語看見她從跑車上下來，冷哼一聲︰“喲，某些人本事不小呢！我很好奇，你用了什麼手段，能把太子爺迷得神魂顛倒。”
黎麥本來心情就不好，林芊語還陰陽怪氣的。
她也懶得慣著林芊語，冷笑一聲︰“想知道？”
林芊語︰“本小姐可以給你兩分鐘說一下。”
黎麥撩了一下長發，嫵媚一笑︰“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可能我長得比較討喜。林小姐，你回家跟你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你回爐再造。”
“你！你竟敢嘲諷我！你算什麼東西！”
“她是我周頌言的女人，你說她算什麼？”
周頌言推門下車，走到黎麥身邊，手自然地落在她腰上。
黎麥看了一眼，沒有拒絕。
紀望嶼眼神暗了暗。
林芊語的氣焰一下子沒了。
“太子爺，我……”
周頌言眼風掃過去，林芊語瑟縮一下，有些害怕地往紀望嶼身邊站了站。
周頌言︰“你誰啊？”
林芊語︰“我……我叫林芊語，我爸是林棟。”
“林棟啊，他怎麼有個這麼蠢的女兒？”
林芊語︰“……”
周頌言又問︰“你爸還給你生了別的兄弟姐妹嗎？”
林芊語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結結巴巴回道︰“沒……沒有。”
周頌言嘖了一聲︰“林棟真夠慘的。”
林芊語︰“……”
她也不敢反駁。
周頌言語氣冷了幾分︰“我回頭會給林副行長打個電話，提醒他好好管教女兒。”
林芊語︰“……”
她怒瞪黎麥。
周頌言把黎麥往懷里攏了攏︰“你要是沒瞎的話，看好了，她是我周頌言的人，看到她給我客氣一點。”
周頌言不看林芊語快哭的樣子，轉頭捧住黎麥的臉︰“寶貝，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弄死她！”
黎麥︰“……”
周頌言怪她沒反應，用力捏了捏她的臉︰“听見了嗎？”
黎麥的臉好痛，點了一下頭。
周頌言眉眼上挑，笑了起來，猝不及防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真乖！”
親完，突然扭頭看向紀望嶼，夸張地喊一聲︰“啊，紀總在呢！不好意思啊，沒忍住，那什麼，你們不想看可以轉過身去。”
黎麥︰“……”
紀望嶼︰“……”
紀望嶼恨得牙癢癢。
這人真能演啊，可以當影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