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看著眼前這幾個嬉笑打鬧的兄弟,心中一片溫暖。
是啊。
天大的事,有兄弟們一起扛著,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暫時放下了所有的煩惱,與兄弟們共度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酒宴散去,月上中天。
程處輝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騎著馬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風帶著些許涼意,吹散了他身上的幾分酒氣。
他腦子里還回蕩著兄弟們爽朗的笑聲,心里頭那叫一個舒坦。
跟這幫兄弟待在一起,就算是喝涼水都覺得是甜的。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蜀地,氣氛卻遠不如長安這般輕松。
蜀王府內,燈火通明。
李恪一身錦袍,面帶溫和的笑意,親手為柴哲威斟滿一杯酒。
“哲威,這幾日在崇州還習慣嗎?”
“軍中事務若有不順,盡管與我說。”
柴哲威端起酒杯,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多謝殿下關心,一切都好。”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卻壓不住心里的那股煩躁。
李恪對他確實不錯,一到蜀地就給了軍司馬的實權職位。
平日里更是噓寒問暖,禮賢下士的姿態做得十足。
可柴哲威不是傻子。
他清楚得很,李恪看重的,根本不是他柴哲威。
而是他背後的程處輝,是他爹柴紹,是他們這幫在長安城里盤根錯節的勛貴子弟。
這位素有賢名的蜀王,嘴上說著兄弟情義,眼里卻全是算計。
每一次的噓寒問暖,都像是在提醒他,你不過是我拉攏程處輝的一顆棋子。
這種感覺,讓他渾身難受。
他柴哲威也是將門之後,他想去的是真刀真槍的戰場。
而不是在這王府里,陪著一個親王玩什麼奪嫡的過家家游戲。
“殿下若無他事,末將先行告退了。”
柴哲威站起身,拱了拱手,語氣生硬。
李恪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好,哲威早些歇息。”
看著柴哲威轉身離去的背影,李恪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還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柴哲威回到自己的住處,胸中的煩悶愈發濃烈。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桌上的筆墨紙硯被震得跳了一下。
去他娘的蜀王。
去他娘的拉攏。
老子不伺候了。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滋生。
去南詔。
听說那邊的治軍極嚴,軍中只看軍功,不看出身。
那才是爺們該待的地方。
想到這里,柴哲威眼中的煩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決然。
他立刻鋪開紙張,研好墨,提筆寫了兩封信。
一封給遠在長安的父親柴紹,言明自己的志向,請父親原諒他的擅自決定。
另一封,則是給程處輝的。
信上的內容簡單直接。
“處輝,蜀地這鳥地方,老子待不下去了,準備去南詔當個大頭兵,你可得罩著我。”
寫完信,他小心地封好,喚來心腹,連夜送出。
做完這一切,柴哲威只覺得渾身一陣輕松。
南詔。
等著我。
程處輝回到府中,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程處輝後面收到書信,想到岳飛將軍在南詔治軍的鐵血手段。
那可真是個磨煉人的地方。
柴哲威那耿直的性子,在李恪那種心機深沉的人身邊,遲早要吃虧。
這去了軍中,跟著岳飛將軍好好操練一番。
等他從南詔軍中出來,絕對能脫胎換骨。
皇宮御書房。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李世民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下方跪著的身影。
高陽公主一身素衣,卸去了所有華麗的釵環,就那麼靜靜地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父皇,兒臣心意已決。”
“請父皇恩準,讓兒臣出家為尼,常伴青燈古佛,為大唐祈福。”
“混賬!”
李世民終于忍不住,抓起桌案上的一方玉石鎮紙,狠狠砸在地上。
鎮紙摔得粉碎。
“你好端端的一個公主,金枝玉葉,竟然要去當尼姑?”
“你把皇家的顏面置于何地!”
李世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退婚之事本就讓他頭疼,現在高陽竟然又鬧著要出家,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殿下息怒。”
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
長孫皇後從里面緩緩走出,來到李世民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陽,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她轉向李世民,柔聲勸道。
“陛下,高陽也是一時想不開。”
“她這個年紀,正是愛鑽牛角尖的時候,您越是逼她,她恐怕越是想不通。”
李世民的怒氣稍稍平復了一些。
“那依皇後之見,該當如何?”
長孫皇後沉吟片刻。
“不如,就讓她去城外的靜心庵,帶發修行一段時日吧。”
“一來可以讓她靜靜心,二來也算是全了她的念想。”
“靜心庵的主持是得道高人,或許能開解她一二。”
“臣妾看高陽這孩子,本性不壞,只是一時受了打擊。”
李世民沉默了。
長孫皇後的提議,無疑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長嘆一口氣,疲憊地揮了揮手。
“就依皇後所言吧。”
高陽公主聞言,深深叩首。
“多謝父皇,多謝母後。”
她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感激。
可不知為何,長孫皇後看著她恭順的模樣,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一絲不安。
高陽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退出了甘露殿。
走出大殿,高陽公主抬起頭,眯著眼楮看向天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張清麗的臉上,哪里還有半分柔弱。
出家?
青燈古佛?
她怎麼可能甘心。
父皇,母後,你們以為把女兒送到庵堂,就是對女兒的懲罰嗎?
不。
那將是女兒積蓄力量的開始。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宮牆,望向了長安城的某個方向。
程處輝……
你以為你的那個圈子,能永遠置身事外嗎?
我們之間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此刻的長安城,依舊是一片繁華景象。
程處輝的那幫兄弟們,在各自的府邸里,過著他們快活的日子。
他們刻意與朝堂保持著距離,低調行事,絲毫沒有卷入任何紛爭的跡象。
長安的清晨,寒意刺骨。
一股子冷氣順著被子的縫隙鑽進來,凍得程處輝一個激靈,猛地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卻發現根本無濟于事。
這鬼天氣,簡直是全方位的魔法攻擊。
程處輝縮在被窩里,只露出一雙眼楮。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骨頭縫里都在冒著寒氣。
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紀新青年,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現在倒好,一朝穿越,直接夢回沒有集中供暖的大唐。
這簡直是從天堂掉到了冰窖。
程處輝在心里默默吐槽。
“系統,簽到,救命啊,再不來點好東西,你家宿主就要凍成冰雕了。”
【叮。】
一個機械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簽到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