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旭的一番話,思維縝密,邏輯嚴縝,層層遞進!不僅分析了此戰的必要性,更是闡述了此戰之後的長遠影響!
此言落下,即便是劉路也是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他之所以來找許陽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也是因為當今遼州六鎮之中唯一有可能正面對決戰勝滿韃的只有許陽的折沖營。
在听完了賈旭的分析之後,許陽眼神之中的贊賞之意越發的明顯起來,很明顯他知道自己這次找對人了。
望著大廳之內眾人請戰的神色,許陽一拍案幾起身決然道。
“正如賈先生所言,此戰收益大于風險,焉有不賭的道理!”
“若是畏懼而錯失良機,方才是我許陽害怕之事!”
說罷,許陽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掃視過麾下眾人道。
“傳我軍令!全軍準備準備十日干糧,一人雙馬,帶起裝備,準備出征!”
“叮咚恭喜宿主做出抉擇!獎勵已經發放!”
眾人聞言起身齊聲道。
“末將領命!”
說罷許陽望向衣衫襤褸的劉路道。
“你為大軍向導,此戰若勝,你當居首功!”
劉路聞言臉上露出大喜的神色。
要知道就是因為他滿漢混血的身份,所以劉路他一直得不到重用。
即便是在杜良的手下被認為義子,卻也只能做一個臥底。
在劉路的內心他渴望在戰場之上建功立業!他渴望別人認可的他的身份!
而現在許陽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就必須要把握住!
正當眾人起身打算前去準備的時候,賈旭忽然道。
“許校尉,此戰還請讓我同行。”
許陽聞言有些為難,戰場之上難免會有風險,而賈旭是眼下許陽唯一一個謀士,讓他上戰場許陽有些不放心。
似乎是看出了許陽內心的為難,賈旭拱手道。
“既入校尉麾下,自當生死相隨!”
此言一出,許陽明白自己便是再也沒了拒絕的理由于是上前開口道。
“賈旭听封!”
本來都打算離開的眾人紛紛停下腳步,目光齊齊向著賈旭看去。
許陽高聲道。
“從今日起來,擢升賈先生為戊字堡隨軍主事,與爾一天時間安頓家小,明日啟程若有延誤,軍法處置。”
賈旭聞言心中久違的涌起一股久違的被看重!被需要的熱流!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賈旭高聲道。
“賈旭,領命!”
軍令既下,那便是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整個戊字堡就像是瞬間被上緊發條的戰爭機器一樣,迅速的運轉了起來。
等賈旭回到家中,也是將自己明日要隨軍出征的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妻子。
妻子聞言手中縫補的衣服瞬間落地,但是僅愣神的片刻之後,她便是立刻默默地撿起了衣服,沒有想象之中的阻攔,也沒有哭泣,賈旭的妻子就是這麼默默的走進里屋,如同機器一般的幫賈旭準備出征的衣服和干糧。
此刻無聲卻是勝過萬千言,賈旭上前輕輕抱住妻子言道。
“大丈夫當歷經沙場,火煉精金。”
次日拂曉之時,晨曦微露。
戊字堡的校場之上,八百折沖營士卒已經披甲執銳,肅然列陣。
八百人眼神之中沒有畏懼,只有銳利,堅毅,此刻的他們完全就是一只虎狼之師。
除了八百折沖營士卒之外,另外還有兩百負責押運糧草物資和府兵和一些醫療兵,合計一共千騎,人餃枚,馬裹蹄,雖無聲,卻有一股沖天的煞氣彌漫開來。
高台之上,許陽身著陷陣明光鎧,手持霸王槍,腰配鎢鋼寶刀,後別特種匕首,馬背之上側掛著撼岳神弓,立于陣前。
沒有什麼激情昂揚的演講動員,更沒有什麼虛無縹緲的許諾,許陽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高聲道。
“出發!”
隨著許陽一聲令下,千騎猶如洪流一般涌出戊字堡奔向遠方。
而就在許陽胯下戰馬邁出戊字堡的一瞬間,堡牆之上兩道倩影並肩而立目視遠方。
趙瑾塵望著許陽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瞬間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麼一般。
因為早起二女並未打扮,甦含雪凝望遠方,輕聲道。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無言相送,勝千言萬語。
千人洪流沖出戊字堡,略過邊疆呼嘯的狂風,徑直向北而去,出遼州,入草原!
鐵蹄踏碎了清晨的寧靜,卷起漫天的煙塵,在身披戰甲的劉路帶領下直奔黑狼旗的所在的營地而去!
與此同時,黑狼旗營地。
與戊字堡的斗志昂揚相反,自從黑狼旗的家底被胡戈和薩爾滿徹底葬送之後,整個黑狼旗都彌漫著一股壓抑,頹敗的氣氛。
此刻的僅存的黑狼旗勇士,完全喪失了以往那種南下劫掠的凶悍和貪婪之感,取而代之的只有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黑狼旗的大量男丁戰死,這也就代表今年的冬天他們注定無法獲得充足的食物。
而沒有食物在寒冷的冬天他們就會被凍死,餓死,絕望籠罩在黑狼旗營地的上空久久的揮之不去。
黑狼旗旗主古爾泰此刻坐在營帳之中,曾經英姿勃發的臉此刻也是長滿了胡須,一股憔悴之感油然而生,揮之不去。
古爾泰一口飲下杯子中劣質的酒水,臉色更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周圍服侍的下人和侍女都低著腦袋不敢與他直視,生怕等下便是被遷怒而被斬殺。
這段時間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古爾泰手上的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幾乎每天古爾泰的營帳中都會拖出來幾具尸體。
而最近這種殺性更加的嚴重了,因為前不久古爾泰去往了盛京參加八旗的會議。
本來就是身處下三旗之一的古爾泰,因為手下的人在圍攻戊字堡一戰之中全軍覆沒,自然遭到了其他的人無情譏諷,即便是跟自己要好的蒼鷹旗旗主也未曾給自己說一句好話。
那一場八旗會議近乎成了古爾泰的但方便挨批大會。
如此赤裸裸的羞辱,讓古爾泰的心中對許陽越發的怨毒起來。
“許陽!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古爾泰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那劣質的酒水瞬間撒了一地。
周圍服侍的人立刻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古爾泰咬緊了牙關,他知道自己現在元氣大傷,根本無力組織大規模的進攻,如此他只能盡量的收攏殘部,並用最嚴酷的手段操練那些新抓來的奴隸和膽怯的牧民!
借此勉強維持著黑狼旗的體面,而今的古爾泰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狼,躲在陰暗處不斷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慢慢的積蓄力量,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恢復實力,再去尋找許陽報仇。
而就在古爾泰憤怒的思考下一步的計劃之時,門外一個漢子走了進來,而後單膝跪地,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恐懼的說道。
“回稟旗主大人,昨夜又逃跑了一批奴隸,不過您放心他們已經都被抓回來了。”
古爾泰聞言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因為自己操練的太狠,最近總是有人逃跑,這讓他感覺自己身為旗主的權威被挑釁了。
古爾泰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看來他們都沒有把我這個旗主放在眼里啊!很好!很好!”
“傳我的命令剁了他們的四肢,將他們掛在黑狼旗的旗桿之上風干!讓其他人看看再敢逃跑的下場!”
此刻的古爾泰已經徹底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