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位置,給老者和美婦人坐下,胡通道:“小堡長,你也坐!”
陳北沖著兩人抱抱拳,道︰“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我這朋友喝醉了!”
老者擺擺手,笑著說話,聲音沙啞,“無妨,還是第一次見胡員外喝的這麼醉,想來,小堡長是胡員外過命的朋友了!”
“老頭,你這話說對了!”
胡通重重地打了一個酒嗝,說道︰“小堡長,就是我胡通這輩子,過命的朋友!”
“你是不知道,小堡長他有多厲害,有多英雄!”
“洗耳恭听!”
老者拱拱手。
“狄人曉得吧?多厲害,邊軍都打不過,可小堡長十八人十八騎,殺了百余狄人,還斬了百夫長!”
胡通一拍胸脯,頗為自豪地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十八人中,也有他。
“十八人,殺狄百余?”
一同落座的美婦人,一字一句,盡是冷笑,“吹牛說大話!誰不會!”
“嘿,老頭,你得好好乖乖你這個小妾,男人說話她插什麼嘴!”胡通不滿道。
美婦人听罷,更加氣急,就要站起來,卻被老者擺擺手,壓下了。
“沒听說過什麼小堡長十八人斬狄百余的事跡,倒是听說過虎威校尉,斬狄千余的壯舉!憑借這份功勞晉封為虎威將軍!”老者道。
“屁!”
胡通氣的破口大罵,有什麼說什麼,“韓保全就是個貪功怕死之徒,什麼斬狄千余,不過是被他尋了大胡子的難民冒充的,他殺良冒功!”
“真喝醉了,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陳北站起來,自言自語,就要去捂胡通的嘴。
這件事知道也就罷了,胡通怎麼敢說出來的,腦袋不要了?
“誰說胡話了?”
胡通還在喋喋不休,仗著大腹便便的身子,和陳北玩起你捂我躲的游戲來︰
“老頭,真的,我親眼瞧見,我一路從涼州城過來我能不知道嗎!”
“城外掛的那些狄人頭顱,其實都是難民啊。”
“殺狄,還要看小堡長的,他是真帶了十七人十七騎斬狄百余啊,軍冊上有錄!”
“要不然,小將軍衛凌雲,也不會和小堡長結為異姓兄弟!”
“彪哥兒,過來幫忙!”陳北喊道。
這要是再讓胡通說下去,腦袋真的沒有了。
有了屠彪的幫忙,兩人很快制服喝醉的胡通,為了不讓胡通繼續亂說,走上抄家滅族的死路,陳北干脆讓屠彪給胡通腦袋上來了兩下,直接將他打暈了過去。
耳邊清靜後,陳北松了一口氣。
看向老者和美婦人,陳北拱拱手道︰“兩位就當是听個玩笑話,胡掌櫃喝醉,就喜歡說點玩笑話。”
老者點點頭,笑著說道︰“好說好說,老朽喝醉,也喜歡說點玩笑話。”
“不過,衛小將軍,真的和小堡長結為異姓兄弟了?”
陳北一愣,問道︰“老爺子人認識衛凌雲?”
老者搖搖頭,“不認識,听說過。”
“我家堡長,是衛凌雲的大哥!”屠彪一邊啃著羊棒骨,一邊說道。
“屠彪!閉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陳北真生氣了。
“哦。”
屠彪弱弱地點頭,又坐了回去,得到寧蒹葭遞來的另一根羊棒骨後,又高興了起來。
“告辭!”
老者起身,拱拱手,帶著美婦人離開包廂。
陳北站起來推開窗戶,二人很快出現在街道上,沒入了滾滾的人流之中。
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胡通,陳北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
清晨。
陳北先是去看望了還沒醒過來的胡通,便要和寧蒹葭去拜訪所謂的寧父好友。
“堡長,我也要去!”
屠彪跑了過來。
“去個屁!”
陳北忍不住罵道︰“來太安城後,就你話多,好好留在這里反省。”
“你們幾個,看好他。”
“是,堡長!”
陳北這才點點頭,和寧蒹葭兩人,離開了酒樓。
與此同時,太安城某座大院里,昨夜見過的老者起早練了一套拳,抬手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動!再動一個試試!”
不遠處,跪在地上的兩位年輕公子,立刻止住晃蕩的身子,腦袋上的一盆水頂的紋絲不動。
不多時,昨夜見過的美婦人疾步走來,一個不留神差點絆了一跤。
“紅鸞,你總是如此,急躁了些。”
“父親恕罪。”
叫紅鸞的美婦,不是小妾,而是老者的女兒。
她放緩了腳步,來到老者身邊,雙手遞上一封未拆封的飛書。
老者展開飛書看了看,眼楮頓時眯了起來。
“胡通沒說謊,韓保全的軍功是假的。”
紅鸞不信,接過飛書也看了看,頓時瞪圓美眸,看向老者道︰“如此要事,長公主之前為何不報,直到父親昨夜飛書,她才回報!”
“且,明知韓保全軍功是假,貪功怕死,無能之輩,為什麼還要重用他?”
老者臉色凝重,道︰“估摸著是為了利用!但願,長公主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完,老者又道︰“另外一件事情,查了嗎?”
美婦人點點頭,“查了,昨夜在酒樓里見過的小堡長確實在涼州定遠縣小胡莊,斬狄百余,軍冊上有錄,用這份軍功,他帶人落戶相對安全的鐵城,如今是鐵城陳家堡的堡長!”
“長公主又撥了三千人給他,凌雲不知為何,也拜了他為大哥,就連長樂公主也對他……”
“還牽扯到了長樂公主?”老者有些意外,竟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一個邊疆的小堡長,竟和這麼多人物有牽扯。”
“或也是為了利用,小堡長心思不純,當斬!”美婦人眼神狠厲道。
老者擺手,“不急,再看看,以少勝多,能斬狄百余的年輕人不多了,而且,能讓我最看好的義子凌雲心甘情願拜為大哥,小堡長,有些本事!”
美婦人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爺爺,你們說的可是陳家堡的陳北?”
聞者,老者和美婦人皆看向了聲音來源,美婦人笑著開口打趣道︰“我的大武少爺,你竟也認識他?”
大武點頭如搗蒜,“我這只耳,就是他割的,小武可以作證!”
小武趕緊點頭︰“是的,姑姑,我可以作證,不過爺爺,是大武想要欺負陳堡長的夫人,陳堡長這才一氣之下割了大武的耳朵,陳堡長無錯,陳堡長他還在定遠縣救了我和哥哥,還護送我們一路,玉兒妹妹對陳堡長更是日久生情,非他不嫁!”
老者和美婦人對視了一眼,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