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太安城,其實並不遠,只有區區八百里!
四百里的涼州,算是太安城最後的屏障,可也被主動丟了將近三百里。
涼州城已過,太安城再無天險可守,狄人可長驅直入!
這也是長公主親來涼州城,親自督戰的原因。
這一戰,大乾不能敗!也沒有敗的理由!
路上,一行人並沒有多耽擱時間,八百里的路,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趕完,如果不是蕭玉兒奢華的公主車架拖累速度,時間還要更短。
武德三年,桃月十八,穿越過來的陳北,終于第一次踏上國都太安城的土地!
說不激動是假的,畢竟這可是國都,大乾這個偌大王朝的心髒!
前世,陳北還想去天安門看看呢,可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沒能如願。
卻沒想到,在這個異世,完成了夢想。
正如心里想的那樣,抬頭望去,遠處的太安城修建的恢宏,氣勢無比!
邊疆大城涼州城在它面前,都顯無比得渺小,活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堡長,這城也太、太大了!”
馬背上,屠彪張大嘴巴,怎麼也合不攏。
像他這樣的邊疆士卒,若無機緣,一輩子也不可能來到這里。
此行,除了屠彪幾人,陳北沒帶其他人一起來,就連周霸也留在了堡里。
周霸罪奴出身,額頭上還有顯眼的刺青,來太安城怕是要麻煩不斷。
“堡長,咱們快入城吧,我要去看看,皇帝老兒住的大房子。”屠彪像個孩子一樣,無比期待。
“是小皇帝!”
陳北開口提醒,又怕屠彪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便讓他非必要不開口。
屠彪點點頭,趕緊閉上了嘴巴。
“蒹葭姐,太安城已經到了,不如我們先去祭拜寧大人?”
蕭玉兒本是一片好心,可誰知,寧蒹葭不由分說狠狠瞪了一眼蕭玉兒,再次打馬奔去,目標了是前方太安城的城門。
蕭玉兒委屈地想要落淚,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想了想,她從腰間拽下一塊玉牌,遞了出去。
“登徒子,蒹葭姐還是不喜歡我,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吧。”
“你拿著我的玉牌,可在城中各處暢行無阻,就連皇宮也是進得的,更無人敢找你們的麻煩。”
“待我入宮見過我阿弟,再出宮來尋你們!”
陳北卻擺擺手,“不用,我有一塊。”
“嗯?你有?”
蕭玉兒秀眉一皺。
陳北從懷里摸了一陣,摸出一塊和蕭玉兒手里模樣差不多的玉牌。
“喏,這是你姐姐長公主給的,一直沒尋到機會還回去。”
“這一番太安城,便用它吧。”
蕭玉兒點點頭,收回自己的玉牌。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長寧的玉牌,確實比她長樂的要好用太多。
她玉牌能辦的事情,長寧的玉牌能辦。
她玉牌不能辦的事情,長寧的還能辦!
“陳堡長,待你辦完事,務必來我護國公府一趟,我爺爺見著你,定然喜歡你!”
小武沖著陳北抱抱拳,邀請道。
雖然心里早就猜出了大小武的身份,但今天親耳听小武嘴里說出來,陳北還是感到震驚。
在大乾,你可以不認識皇帝,但不得不認識這位護國公!
護國公武定山,邊軍悍卒出身,憑借赫赫軍功,一路封為國公。
六個兒子,死了五個,皆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可謂是滿門忠烈。
三年前,先帝駕鶴西去,特擬詔武定山,為唯一的輔國大臣,還讓小皇帝磕頭,拜了亞父!
“再說吧。”
陳北也抱了抱拳。
雖同是邊軍出身,但像武定山那樣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他還是不見為妙。
單說他割了大武的耳,武定山這位當爺爺的,就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登徒子,我走了!”
蕭玉兒扒出車窗,足足探出半個身子,聲音帶著隱隱的哭腔,萬分舍不得。
陳北只是擺擺手相送,沒有什麼表示。
他曉得蕭玉兒對他有意思,可他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
兩個人,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
只當是生命的過客吧。
車輪滾滾,繞著太安城而行,往北城門而去,那里距離皇宮更近,路也更通暢一些。
馬車里,蕭玉兒使勁探出身子,揮舞手臂,沒忍住還是落了淚,高聲喊道︰
“登徒子!若我沒出宮來找你,你一定要來找我!”
“我送給你的劍,是天子劍!很厲害的!有先斬後奏之權!”
聲音很快消散在風中,陳北放下了手臂。
“堡長,公主也喜歡你的,不如,也把她娶回堡里當夫人!”
屠彪忽然開口,開心地說道。
“閉嘴,讓你開口再開口!”
伸手賞了屠彪腦袋一個栗子,陳北打馬,往城門口趕去。
此處,寧蒹葭正被守城官兵攔住盤查,從邊疆而來無路引不得進城,說不定還要被抓住遣送回去。
不過隨著陳北遞上長公主的牌子,守城官兵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弓著腰迎眾人入城。
牽著馬,行走在太安城的大街上,來往所見,皆是穿金戴銀的富貴人,就算是普通百姓,也穿的極好,是綾羅綢緞。
數不清的酒樓清館,勾欄瓦肆,競相開放,一派盛世熱鬧場景,
書生和小姐,比之邊疆,更是多如牛毛,一行人顯得格格不入。
“堡長,怎的感覺他們,似是不知道狄人馬上就要打來。”有人說道。
一路所見,皆平安祥和,一點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感都沒有。
“狄人打來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勝了,狄人退去,他們見不著,敗了,自有朝廷割地求和,礙著他們什麼事情了?太安城,永遠都是這副景色,永遠!”
陳北凝著聲音,重重吐出一句。
“你怎麼了?”
寧蒹葭問道,覺得陳北情緒不對。
陳北擺擺手,“沒什麼,有感而發罷了。對了,為何不先去祭拜?”
“只知父親被葬在城外山上,但具體哪一座,並不知道,得找人打听一下。”
“今日時辰已晚,明日再找人打听吧,先找個客棧住下。。”
寧蒹葭點點頭,表示同意。
“住哪?這里的客棧都不便宜,我怕你會肉疼。”
“無妨,自有人請我們白住。”
“誰?”
“到了你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