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渣男騙感情？
蕭麟覺得可能算，但他不在乎。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聖人，連好人都算不太上。
不然善心一動，善念一起，很容易就將自己束縛住。
他覺得自己充其量就是一個接受過義務教育的普通人。
要是沒有正氣凜然這個天賦，他連一絲正氣都不會有。
只要能達成目的，在不損失人氣值的前提下，是可以不計代價的。
不過多時，顧劍瑤換好了衣裳，從換衣簾後緩緩走出。
蕭麟早已做好了準備，可看著眼前人還是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商販很熱情地拉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顧劍瑤來到了鏡子面前︰“客人您瞧瞧，多適合，多好看！”
顧劍瑤嬌軀僵硬，可看著鏡中的自己，卻不由愣了神，下意識放松下來。
只見她白衣如霜，肌膚勝雪，長裙搖曳在地，三千青絲如瀑，又緊身束腰，銀帶扣身，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了她的挺拔秀姿，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銳意。
倒映在蕭麟眼中的，就是這般模樣的顧劍瑤。
彈幕更是演都不演了。
『美女你誰？！』
『你好，漂亮，結婚。』
『換建模了？』
『媽媽……』
『這次噴不了瓦學弟，這次真是媽媽。』
『3D區，恭迎你們新的耶路撒冷！』
『等等，只有我覺得這是小師弟在跟二師姐約會嗎？』
『不是，怎麼突然撒糖了？越甜後面發刀的可能性就越大啊！』
只可惜這條彈幕混入了鋪天蓋地的贊美之中，如泥牛入海，轉眼消失無蹤。
【人氣值+1……】
蕭麟︰“？”
以前鏡頭給到別人的時候，他哪里有人氣值？
敢情是因為這套新衣裳是他替顧劍瑤選的，所以觀眾才施舍了他一些人氣嗎？
蕭麟一時無言。
這群老色批。
顧劍瑤的靈識何其敏銳？
即便沒有轉頭，也能意識蕭麟一直在盯著她看，原本柔軟下來的嬌軀頓時又緊繃了起來。
“不錯。”蕭麟微微頷首，微笑道，“這套很襯師姐你，不，倒不如說是師姐穿什麼都好看。”
此言非虛，放在前世顧劍瑤就是妥妥的衣架子，一塊破布掛在她身上都是時尚新品。
商販笑著道︰“這套衣裳是我們這里的最新款，只能說客人的眼光也很高。”
顧劍瑤終于啟唇，低聲道︰“師弟，我覺得有些別扭，要不還是換回去吧。”
顧劍瑤只在跟蕭麟論劍，互換了劍道的時候一次性說出過這麼多字，可想而知她現在的內心有多麼不平靜。
聞言，蕭麟直接對商販道︰“我們買了。”
開玩笑，不提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單論店家這麼好的口才，也不能讓別人白費了口舌。
多冒昧啊。
蕭麟給店家甩出幾枚銀錠，道︰“師姐，人靠衣裝，何來別扭一說？只是你習慣了素衣，還不習慣新衣而已，這習慣的過程，便是師尊口中的紅塵煉心。”
“再者說，師姐這離歌不也換過一次劍鞘？劍都換‘新衣’了，哪有人多年來始終一件的道理。”
“而且出門在外，師姐的形象就是我們劍山的形象，若是被不懂禮數的別宗之人瞧見了，只怕會誤以為我們劍山窮困潦倒，連門內弟子的衣裳都買不起呢。”
“師姐，你也不想我們劍山的形象被別人誤會吧？”
顧劍瑤哪里受得了蕭麟的這般油嘴滑舌？
她糊里糊涂地點了頭，在店家的道別下，就要跟蕭麟走出商鋪，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一道靈光一閃，蕭麟只感到肌膚微微一寒，一柄利劍就出現在了顧劍瑤手中。
她手持離歌，那股不適、別扭之感登時被驅散。
仿佛眨眼之間，她又成了那位心中唯劍的劍痴。
蕭麟︰“……”
“怎麼了？”
顧劍瑤居然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在這番穿著之下，當真一笑傾城。
蕭麟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師姐的紅塵煉心之路有些任重而道遠。”
但看著她此刻唇角的笑意，又覺得似乎沒有那麼遙遠了。
兩人再度踏入街道。
有著蕭麟靈氣屏蔽凡人感知，顧劍瑤手持離歌並不扎眼，只是凌厲的氣機終究難以遮掩，行走、穿梭在人群之中，總會有人猛地打個激靈，皮膚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蕭麟險些沒繃住。
萬雲城確實是大城，比小城多出了很多新奇的玩兒的、吃兒的，蕭麟帶著顧劍瑤各種嘗試，兩人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昨晚在夢境中抵達過的城中心。
眼前碧水蕩漾，波光粼粼，儼然是一片城中湖。
湖上幾艘不大不小的船悠然遠去，岸邊恰好還停著一艘。
蕭麟當然不會錯過小橋流水之景。
兩人上了船，瞥見船艙里居然還有幾根魚竿。
船夫輕笑道︰“二位客官，可是想自己親自試試，還是我們來釣？”
蕭麟有些驚訝︰“還管飯？”
船夫點頭︰“現釣現殺，原汁原味，就算客人釣不到也沒關系。”
喲呵。
蕭麟淡淡一笑︰“拿桿來。”
有幾個人受得了這種“羞辱”？
空軍？
前世他就一直空軍，他就不信此世修仙了還能空軍！
蕭麟分給了顧劍瑤一根魚竿，然後搬來一個小板凳就往那兒一坐，自信滿滿︰“師姐，等著吃魚！”
顧劍瑤美眸之中生出了一絲好奇之意，自己也不釣，就站在蕭麟身後仔細觀看起來。
夜幕降臨，黑暗又一次籠罩了萬雲城，這次卻再無昨晚的驚心動魄。
可對蕭麟而言，不亞于天打雷劈。
“大爺，這湖中莫不是無魚？”蕭麟板著臉色，一臉鐵青。
船夫一臉笑容地端出一盤早已做好的魚，熱氣騰騰的。
既是在堵蕭麟的嘴，又仿佛是在說著“早有預料”︰“二位客官，吃魚，最新鮮的。”
蕭麟面色難看︰“師姐吃吧，我不餓。”
顧劍瑤唇角微揚，她再情感淡漠，也知道蕭麟發生了什麼，只覺好笑。
蕭麟又瞥了一眼滿屏的“哈哈哈哈”和“空軍”，臉更臭了。
只是為了讓觀眾和師姐看個高興而已。
他築基修為，真想釣魚，不是隨隨便便？
顧劍瑤回船艙里吃魚去了，留下蕭麟還站在魚竿面前，低頭不語。
船夫笑著安慰︰“客人莫氣，很多客人都是空手而歸的，只求一個體驗便好。”
蕭麟微微頷首，右手看似自然地搭在了船夫的脖頸之上，扼住了他的命門︰“所以你體驗船夫，體驗足夠了嗎？”
船夫身軀瞬間僵硬，通體生寒︰“客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