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魃這副說辭,顯然是不能讓安期生信服的,他此刻結合之前夔牛所說,以及眾人言語,心底已及先入為主,認為自己心血來潮,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而女魃,則是這件事中最為關鍵的人物。
安期生眯起眼楮,依舊懸停于蜃樓之外,既沒有離開的意思,更沒有上船來的意思。
他仔細打量著女魃,眼底並無淫邪之色,只是這審視的眼神,也令女魃隱隱有些不舒服。
“我觀你修為,應是不弱,為何以封印鎖住修為?”
女魃有些不明白,這老頭怎麼對自己這麼關注,不過她也並沒有多想。
而是隨口說道︰“我身體內有詛咒,之前在那蓮花中,也是在壓制詛咒,這封印還是姜宸幫我設下的,便是為了控制我的詛咒。”
“詛咒?天下間,竟有此般詛咒,可以令似閣下此般修為者也束手無策?”
“我看,這恐怕未必是什麼詛咒吧?”安期生意有所指地道。
姜宸眼神微眯,他已然明白,這是安期生將女魃當成了妖邪麼?
不過憑他之前所說,此刻有此懷疑,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姜宸說道︰“她為我之故舊,此詛咒非人力所能及,乃天地所克,天人五衰所指。”
“因此,此前一直都在那赤蓮中,躲避天意所感,封印自身詛咒,此封印,也是為了不讓那詛咒影響他人。”
“還能影響他人?”不過安期生卻對姜宸的解釋幾乎都沒有听進去,只听明白了最後一句話。
“什麼詛咒,恐怕是妖邪才對!那封印的哪里是詛咒,我看,是那妖邪一身的邪孽之氣吧!”
“閣下此刻何必還為其矯飾?天下間豈有如此怪談?你將其帶上船來,豈不是罔顧其他人性命?”
驟然間,安期生厲聲呵斥,渾身氣息陡然升高,衣袍飛揚鼓起。
天地間有風聲呼嘯,海面卻一時異常平靜。
而听到他們談話的其他人,此刻也有些驚疑不定,看看姜宸和女魃,又看看安期生,竟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畢竟安期生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又是什麼詛咒,又能影響他人,換句話說,那不就是妖邪嗎?
而且方才那三頭凶悍大妖,可都是在為了那赤蓮出手,最後里面卻出來這樣一個女子。
莫不是姜先生看那女子生的實在好看,被美色迷了心智,竟然做出此種有悖人倫之事?
而徐市此刻則是一臉“震驚”,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這,不能吧,安師,此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姜同修不是如此黑白不分之人?他做事,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而女魃此刻則是有些迷茫地抬頭四顧,左看右看。
“妖邪在哪兒呢?妖邪在哪兒呢?”
只是看著四周落在自己身上那或驚或怕的視線,這才有些後知後覺,有些猶豫地,一臉不可置信地再次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尖。
“妖邪,不會是在說我吧?”
只是當他說完這句話,全場沒有一個人否認的時候,女魃就有點繃不住了。
一雙卡姿蘭大眼楮一眨一眨,“我這個很善良的,你們不能就把我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說成妖邪啊!”
安期生冷笑一聲,“是與不是,一會兒自然見分曉。”
說罷,他才看向姜宸,“我自然是不知道閣下,將此妖邪帶上船上有何目的,但我輩煉氣士,斬妖除魔才是正理!”
此刻,姜宸的態度便是眾人最為關心的了,畢竟,女魃是他帶上船來的。
只是,此刻卻有一聲突兀的輕笑聲響起。
安期生眉頭皺的更甚,而徐市則是心底突然有些不安。
因為這聲輕笑,正是姜宸發出。
“你笑什麼?”安期生問。
“我笑我已解釋,無有私藏,爾輩卻還作饒舌婦姿態,現眼眾人,貽笑大方,妄有東海神仙之虛名。”
“你!好個狂徒,我方才還將你視作同修,竟不想你如此狂傲不識禮數!”
“難不成你真以為,就憑方才之節,便可勝過我?怎敢不識我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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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般手段,讓原本心底還有些不安的徐市,徹底安心下來。
安師之手段,遠非他所能及,恐怕就連老師鬼谷子,也不能勝他,此刻姜宸觸怒安公,已然是自尋死路。
而船上的衛淵看到安期生只是威壓落在船頂,便讓船上眾人頭暈眼花,痛苦難忍。
而蜃樓雖有百丈之巨,卻也在此般威壓下搖搖晃晃,頂上陣法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壞。
衛淵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他既是替始皇帝監視徐市和姜宸的一舉一動,更是要保障蜃樓的安危。
“安期生,還請住手,此地非是你們斗法之場所,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滾開!區區一初入煉神期的體修,也敢妄放狂言?”
說罷,安期生便一拂袖,一道靈光激射而出,直奔衛淵,此速度之快,連衛淵也未曾反應過來。
嘩啦!
似琉璃破碎的聲音響起,那蜃樓陣法只阻攔此靈光一息,便被洞穿,赫然破碎!
只是在接近衛淵的時刻,衛淵胸口一道虎符陡然亮起光華,有無形力量護住衛淵。
這道靈光落在那無形力量所形成的屏障上,雙方角力,最後同時歸于虛無。
而衛淵此刻才終于反應過來,剛才所發生的事,若不是黑冰台虎符里所蘊含的大秦帝國之國運庇護,恐怕他已然身死。
安期生看到這一幕,也不得微微凝眉,剛才那股力量,他既熟悉又陌生。
此般氣運之力,七國都有,只是此刻遠在海外,又只是秦國一個將軍,卻還能靠虎符激發出這樣磅礡的氣運之力護體,這卻不是七國該擁有的國運。
此刻,衛淵神色也徹底冷了下來,拔出腰中八面秦劍,劍指安期生。
“我乃大秦黑冰台統領衛淵,奉陛下之令,行此東海,今代行陛下意志,掃蕩不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