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滿是殺意,懷里的戚與白卻哭沒了力氣,軟軟的倒在了容昭禮懷里。
暈倒前,她意識迷離,嘴里卻還是呢喃著“孩子”兩字。
她陷入了夢魘之中,夢里光怪陸離。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醫院病床上,而容昭禮趴在床側,握著戚與白的手怎麼都不放。
戚與白安靜的看著他的側顏,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
夢里,孩子哭著問她︰“媽媽,你是不是更愛爸爸,所以連爸爸害我不能出生,媽媽都能原諒他。”
她如何回答的?她說︰“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怨他,他有時也控制不住自己。”
戚與白手指動了動,容昭禮猛然驚醒,站起身彎腰看著戚與白,驚喜道︰“姐姐,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戚與白看著容昭禮憔悴的神色,輕聲問。
容昭禮抿了抿唇,干脆這樣抱住戚與白。
“睡了兩天了。”
戚與白將手搭在容昭禮的後背,笑著無奈道︰“怎麼感覺我們兩人最近總是運氣不好啊?”
容昭禮不出聲,只用下巴蹭著戚與白的頸側。
“要不,”戚與白故意逗他︰“我們再去見見爺爺和大哥?”
“不去!”容昭禮皺著眉抬起頭,還以為她是認真的,可在她看到戚與白眼中的笑意後,便有些委屈︰“姐姐故意逗我。”
“昭禮,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什麼都不想了,好不好?”戚與白抬手撫在容昭禮側臉,溫柔的笑著︰“以後我誰的話都不信,只信你。”
容昭禮深深的望著她的眼楮,唇角輕輕彎起,認真的點頭。
“嗯!”
大概是她的這一番話,讓容昭禮有了些安全感,倒是沒有像以前那般總是將戚與白看得緊緊的。
她住院的事情,陸東辰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消息,居然帶著桑虞一起到梵宸公館來探望。
陸東辰拽著容昭禮走到園中,留下戚與白和桑虞輕聲閑聊。
“容夫人。”
戚與白看著有些拘謹的桑虞,柔聲道︰“叫我名字吧,或者叫我與白姐姐。”
說完,她抬眸看著桑虞,細細的打量後輕聲問︰“你應該還小,叫我姐姐也合適。”
桑虞有些害羞,垂眸小聲喊了一聲。
戚與白被她逗笑,抿唇道︰“坐呀,別客氣。”
看桑虞坐下,戚與白偏頭,透過落地窗看向和陸東辰一起站在樹蔭下的容昭禮。
察覺到她的目光,容昭禮回頭看了過來,見到是她,容昭禮對她笑了笑。
桑虞將兩人的短暫對視收進眼中,終于大著膽子問︰“與白姐姐,你和容少爺……”
戚與白轉頭看向她,有些疑惑︰“怎麼了?”
“玉京城都在說,容少爺他……”桑虞斟酌了一下用詞後繼續道︰“脾氣不太好,為什麼你們還會在一起。”
“啊,”戚與白一愣,悶聲笑了笑,端起面前放著的果汁喝了口後,溫聲道︰“他只是性格有些別扭,脾氣不好嘛,要分人,不惹他,什麼事都沒有。”
桑虞抿唇,想起金家的下場以及韓家少爺斷了的兩條腿,又想起來時陸東辰的叮囑,終究沒能說出口。
戚與白卻將她的疑慮看在眼里,她彎起唇角,直白的說︰“我知道,玉京城里最近有關昭禮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所以你有些疑惑也是應該的。”
她側過身靠在扶手上,望著窗外容昭禮的眼楮帶著笑意,說出的話十分認真。
“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因為我,我可以阻止他,但我卻不能生他的氣,不能不知好歹的偏幫外人,何況那些人,都是得罪過我的。”
桑虞明白了,順著戚與白的視線望了過去,陸東辰咬著煙,好似在說些什麼。
和容昭禮站在一起,陸東辰便顯得要更懶散些,也要更多情一些,可桑虞知道,陸東辰根本就沒有心,她在陸東辰身邊兩年,從沒有在陸東辰眼里見到過一絲其他的情緒。
“與白姐姐,其實我總是會做噩夢。”
戚與白頓了頓,回眸重新看向她,見她神情難過,聯想到當時在旭公館听到的閑話,戚與白苦笑。
“桑虞,過去的事情不要總是回想,那樣會很痛苦。”
戚與白那段時間又何嘗不是,可她如今下定了決心,以後不再去想從前,只看現在和未來。
她沒有去問桑虞的難處,甚至都不好奇為什麼她會跟了陸東辰,只勸慰了幾句。
容昭禮同時透過窗看著戚與白,身側陸東辰懶聲問︰“金家那一家三口,你準備怎麼辦?”
前兩天戚與白住院,容昭禮每天二十四小時守在她的床邊不曾離開,自然沒有時間去管那一家三口了。
此時那一家三口被關在觀雲台地底下,每日送點水和吃的,其他的都任由他們,包括那日連兩個中年人都攔不住的保鏢,也已經被辭了。
“有空再說,先關著。”容昭禮嗤笑,偏頭給自己點了支煙,打火機在指尖轉動著,發出清脆的踫撞聲響。
陸東辰勾起唇角,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天你拽著與白離開,去了隔壁的包間,最後與白沒有跟你生氣?”
容昭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緩聲道︰“再生氣,我們也是夫妻,倒是你,整天帶著小情人到處跑,是準備用她來打你爸媽的臉,還是和你定了娃娃親的徐家的臉?”
陸東辰“嘖”了一聲,不得不承認容昭禮的敏銳,這下終于老實不再多說一句話。
雖然屋內和屋外的相隔,容昭禮還是不錯眼的盯著戚與白。
他可以接受姐姐不在身邊,卻不能接受一眼看不到姐姐,嘴上說著以後不會那麼霸道,一舉一動卻和從前也差不了多少。
陸東辰撐著額頭看他,沒忍住還是輕笑一聲,隨即抬眸看向落地窗,和小姑娘對視上。
小姑娘眼眶紅紅,有些委屈,陸東辰皺了皺眉,要不是了解戚與白為人,他還以為戚與白欺負了她。
聊不過幾句,容昭禮便開始嫌他們多余,趕客人走的話說的一點不帶拐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