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哲心中一直覺得,沒有一個法術是無懈可擊的。
這個‘三山魘鎮法’一定有破開之法,只是自己還沒有想到。
想要確解一個法術,自然需要去了解這個法術的原理。
那麼這個法術的原理是什麼呢?
師哲先是從這名字上分析。
“三山?”
是指山?哪三座山?
不重要,他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哪三座山不重要,也可能是虛詞,即使不是,也不要緊,關鍵是那一個‘山’字。
山是沉重的。
在師哲的心中,五行山壓著孫悟空,葫蘆山壓著蛇精,桃山壓著一個二 神的母親。
但是那都是真正的山,是有形之山,被大能施了法。
而他現在可以肯定,自己身上其實是沒有真正的山。
沒有有形的山,卻有無形的山。
好在師哲以前除了喜歡玩各種游戲之外,還喜看種神話故事。
他想到西游記里面,孫悟空曾背一個妖怪,那妖怪越來越重,最後變成了一塊石頭,那一塊石頭並不怎麼大,卻重的像是一座大山,讓孫悟空這種神通驚天的妖猴都舉步維艱,一時之間難以放下。
孫悟空當時就是被那妖怪施展了移山大法。
他覺得如果從這個方向分析,那移過來的山不是真正的山,而是一座山的靈韻。
一座山中自然帶著的靈韻便有‘沉重’的特性。
那妖怪將一座山的靈韻轉移到了那一塊石頭上,如果這個說得通,那麼同理可得,陰老鬼也是將某座山的靈韻壓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這一點想通了,師哲繼續分析自己的狀態。
現在的自己什麼也看不見,幾乎算是五識被遮蔽,如在睡夢之中。
夢魘這個詞在他的心中來回的盤旋著。
三山魘鎮法。
魘鎮!
師哲在心中思索著。
“魘鎮是一種施法的方式,他可能是通過魘鎮的方法,將‘三山’的靈韻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魘鎮還有一個特性,就是讓人五感遮蔽。
他心中想清楚了這個法術的理論,但是卻不知道怎麼破。
他掙扎了一下,只覺得那一股鎮壓自己的力量更強了,他的五感也被黑暗包裹著,什麼都听不到看不到感知不到。
他試著觀想明月獨照己身。
月相在心中出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明月的周圍總有一團黑雲環繞著,這讓明月都變得暗淡。
他開始試著放松自己的心,讓自己不這麼緊張,讓自己不要去急迫。
從陰老鬼的話中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只是要對自己進行懲戒而已。
前有如來佛祖壓齊天大聖,今有葬侯嶺陰老鬼壓尸將軍。
就這樣,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靈感。
他想到了一個詞。
金蟬脫殼。
金蟬脫去自己的外殼,飛上天空。
那自己呢?
現在自己被法術困著,是否能脫去軀體而以另一種更好的狀態生存呢?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傳說之中,有人陽神脫竅而飛升。
可是,自己現在僵尸之身,五髒不開,七竅緊閉,陰神都無法出游。
但是這個想法卻給他打開了一個思路。
“既然我無法金蟬脫殼,那麼是不是可以另外一個方法。”
“可不可以讓這種鎮壓,以為自己只是鎮著一塊石頭呢?或者說是讓這種鎮壓轉到別的石頭上去呢?”
“又或者是讓這法術失去目標。”
“正所謂,本來就沒有,那還鎮壓什麼?”
他又想到了那一個‘魘鎮’,‘魘’往往與魔和鬼連接在一起,這是入心的。
那麼是否也說明,法術其實是作用在自己的心靈上的。
他開始一樣樣的試驗。
他首先讓自己進入一種入定的狀態里,無念無想,任由這一股力量鎮壓著,心靈越來越寧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醒來的時候,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被鎮壓著。
可是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仍然不能夠起身。
于是他知道,這種方法不行,這個方法只是讓自己適應和習慣而已。
再接著,他開始試驗另一種方法。
是否能夠讓這個魘鎮將目標轉移呢?
那要怎麼讓它轉移呢?師哲又想到了金蟬脫殼,只是之前想的是自己的真身脫離而去,現在他想的是讓假的自己脫身而走,相當于引走。
但是他的身體不能夠動,意識又困在身中。
那麼一切便也就只有從身中意識來解決了。
他想著將自己的意識一分為二,其中一個隱藏著,一份意識顯露,再集中到某一處,那是否就能夠讓這種鎮壓移走呢?
心中開始試著分離出兩份意識來。
這很難,但是他有的是時間。
一開始他不知道怎麼分離,只能是一部分的意識集中到腦子,一部分集中到腹部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這樣也不太行。
于是開始觀想,一部意識在腦中觀想明月,一部分意識落在腹部也是觀想著明月。
但是他在腹部觀想的卻是另一種明月。
那是他在河邊觀看到的一種景象。
當時天空明月高懸,那一天也沒有什麼風,河面平靜,他看到河中也似有一輪月,但是河中有月又會隨著一陣風浪起而碎散為滿河的光。
他此時觀想的就是這一幅畫面,腦海之中明月高懸,腹部河浪之中又有另一輪月在蕩漾。
一開始,他還很不適應,慢慢的,他便感覺到了一種玄妙。
因為一個意識在上,一個意識在下,竟有一種貫通了身體的感覺。
而在下的意識不斷的下沉,他竟是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之中的幽精。
那自己煉氣後而化為幽精藏于身體各處的幽精,其中最主要便是在這腹部下。
這也是就是丹田。
師哲的意識落入其中,竟是無比的契合。
“這是我的丹田靈海。”
只是九天之上的月,仍然被烏雲籠罩著。
于是他分出來的那一部分意識便在丹田靈海之中,並且越來越亮,他的意識竟是突然之間變的格外的清楚。
兩個意識有了一種互觀的感覺。
這一觀照,便讓他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