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軒的到來,瞬間扭轉了城門外僵持的局面,王府精銳訓練有素,頃刻間便將唐門弟子反包圍起來,刀鋒所指,寒光凜冽。
唐欲安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齊景軒會來得如此之快,更沒算到神級天寶錄會在這種情況下被齊煜安激活認主。
眼看煮熟的鴨子要飛,他心中戾氣翻涌。
“齊景軒,你這是要與我唐門為敵?”唐欲安陰惻惻地開口,試圖以勢壓人,讓齊景軒有所忌憚。
齊景軒端坐馬上,金色天書正懸于前方,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炙熱,隨即冷然看向唐欲安。
“唐掌門,此話差矣。是你先在我齊國都城之外,行刺我皇室子弟,本王若視若無睹,豈非讓天下人笑話我齊國無能?”他聲音朗朗,義正詞嚴。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本王或可看在唐門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哈哈哈!”唐欲安狂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
“從輕發落?就憑你?齊景軒,你莫要忘了,沒有我唐門暗中支持,你當年豈能那麼輕易扳倒襄王?”此話一出,氣氛驟變。
齊煜安緩緩轉向齊景軒,虞舜和林紫涵也面露驚詫。齊景軒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休要胡言亂語,挑撥離間!襄王謀逆,罪證確鑿,與任何人無關!唐欲安,你罪加一等!”
“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清楚。”唐欲安冷笑,他自知今日難以得手,便存了心要攪渾這潭水,
“齊煜安,你難道就不奇怪,當年你父王倒台為何如此之快?你真以為僅憑你那好哥哥一人就能辦到?真是天真!”齊煜安沒有說話,只是周身的金光波動了一下,顯示他內心並非毫無波瀾。
他看向齊景軒的眼神,多了幾分深刻的審視和冰冷的寒意。白逸站在齊景軒馬後,低垂著眼瞼,將所有情緒完美隱藏。
唐欲安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記憶中一些塵封的片段,一些關于血凝教與唐門、與皇室之間復雜糾葛的碎片。
他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但線索依舊模糊。
“夠了!”齊景軒厲聲打斷,他絕不能任由唐欲安再說下去,
“蒙 ,拿下!”
“是!”蒙 得令,長劍一揮,
“拿下唐門逆賊!”王府精銳瞬間如潮水般涌上。唐欲安眼中閃過狠厲與不甘,但他深知今日事不可為。
神級天寶錄既已認主齊煜安,絕非短時間內能強行奪取,更何況齊景軒虎視眈眈。
再纏斗下去,一旦齊國大軍趕到,唐門精銳恐怕要盡數折在這里。
“撤!”唐欲安當機立斷,厲喝一聲。同時,他袖袍一甩,數顆漆黑的彈丸砸向地面。
“砰!砰!砰!”彈丸炸開,濃烈刺鼻的墨綠色毒霧瞬間彌漫開來,遮擋了所有視線,毒霧中還夾雜著無數細如牛毛的毒針,無差別地射向四周。
“小心毒霧!保護王爺!”蒙 大喝,指揮眾人後撤格擋。齊景軒揮袖拂開射向面門的毒針,眯眼看向毒霧中心,已然失去了唐欲安的身影。
齊煜安頭頂的天寶錄金光大盛,形成一個光罩,將他和附近的虞舜、林紫涵護在其中,毒霧毒針皆不能近。
但他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駕馭天寶錄對他的消耗顯然極大。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白逸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後退了幾步,隱入一旁樹林的陰影之中。
他的目標並非唐門弟子,而是借著毒霧的掩護,追著唐欲安撤離的方向而去。
有些答案,他需要親自從唐欲安口中逼問出來,關于他的身世,關于血凝教,關于當年的一切。
毒霧漸漸散去,現場一片狼藉。除了幾名動作稍慢的唐門弟子被擒,大部分尤其是唐欲安和唐毅等核心人物,早已借著毒霧遁走。
齊景軒面色不虞,卻並未下令深追。窮寇莫追,尤其是唐門這種用毒大家,逼急了損失會更大。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場中最為矚目的存在——齊煜安,以及那本緩緩旋轉的神級天寶錄。
此刻,兄弟二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著,空氣仿佛凝固,比方才與唐門對峙時更加緊張和微妙。
曾經的兄友弟恭,曾經的與世無爭,在此刻被徹底撕破。襄王倒台的真相被唐欲安血淋淋地揭開,而神級天寶錄的歸屬,更是將兩人擺上了注定對立的棋盤。
“大哥,別來無恙。”齊煜安率先開口,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情感。他頭頂的天寶錄光芒漸漸內斂,最終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變回那塊看似普通的玉佩,落入他的掌心。
但他周身那股因天寶錄而生的尊貴和威壓,卻並未完全消散。齊景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所有翻騰的情緒,臉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煜安,你真是讓為兄……驚喜不斷,沒想到你竟身懷如此至寶,更沒想到你會突然回國。若不是我恰好趕到,後果不堪設想。”他絕口不提唐欲安方才的指控,仿佛那只是敵人的瘋言亂語。
“是啊,幸好大哥來得及時。”齊煜安淡淡一笑,
“只是不知大哥是如何得知我在此處遇襲?又如此‘恰好’地及時趕到?”這話問得意味深長。
是關心弟弟安危所以密切關注?還是……另有所圖,一直暗中監視?齊景軒面色不變,這個弟弟,似乎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虞舜和林紫涵,自然地將話題引開︰“此事說來話長,此地不宜久留,先隨我回府再細說吧。你受傷了?”他注意到齊煜安異常蒼白的臉色和虞舜身上的血跡。
“無妨,些許小傷,多謝大哥關心。”齊煜安語氣疏離,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隨即緊緊握住。
擁有了力量,也意味著陷入了更大的漩渦。他看了一眼齊景軒,又想起唐欲安的話,心中冷笑。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殿下?”虞舜上前一步,低聲詢問,眼神復雜地看著齊煜安。他依舊無法將眼前這個深藏不露、氣場逼人的皇子與過去那個淡泊寧靜的男子重合。
林紫涵則目光灼灼地盯著齊煜安握緊玉佩的手,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將天寶錄弄到手。
“走吧。”齊煜安對齊景軒點了點頭,
“確實該和大哥……好好聊一聊了。”他特意加重了
“好好聊一聊”幾個字。兄弟二人各懷心思,在一眾精銳的護衛下,朝著王府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