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極度煎熬中緩慢流逝。
跑道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陽光炙烤地面的滋滋聲和學生們粗重壓抑的喘息。
“啪嗒!”
一聲極其輕微、但在死寂中卻如同驚雷般的脆響驟然響起!
一枚金燦燦的彈殼從一名女生的槍管上掉落,在滾燙的水泥地上彈跳了幾下,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那名女生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眼中充滿了驚恐和自責。
“陳雪!彈殼掉落!集體,加時一分鐘!”甦寒冷酷的聲音如同冰錐,刺破了沉悶的空氣,也刺穿了所有學生剛剛築起的心理防線。
陳雪眼圈一紅,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周圍的同學投來目光,沒有抱怨,只有一種“終于開始了”的絕望和更加拼命的堅持。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啪嗒!”
“張萌!加時一分鐘!”
“啪嗒!”
“李翰!加時一分鐘!”
……
仿佛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在巨大的心理壓力、身體的極度疲勞和肘部越來越尖銳的疼痛折磨下,彈殼掉落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甦寒的聲音如同催命符,每一次響起,都意味著那根名為“懲罰”的繩索又勒緊了一分。
加時從一分鐘,累積到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當加時累計到驚人的八分鐘時,意味著他們即使完美完成這五分鐘的基礎任務,也還要再據槍整整十三分鐘!
許多學生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手臂抖得像篩糠,汗水糊了滿臉,視線都開始模糊。
甦寒面無表情地看著,對于不斷累加的懲罰時間無動于衷。
突然,他動了。
他走到剛剛掉過彈殼、此刻正拼命穩住槍身的張萌面前,蹲下身。
在所有人和鏡頭的注視下,甦寒伸出手,握住槍管,一拉!
動作看似隨意,甚至沒用什麼力氣。
然而,正處于精神高度緊張和體力透支狀態的張萌,根本來不及反應,手指一松——
“ 當!”仿真槍竟然直接被甦寒輕描淡寫地提離了地面,然後掉落在跑道上!
全場嘩然!
張萌徹底懵了,呆呆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又看看地上的槍,巨大的屈辱和羞愧瞬間淹沒了她,眼淚終于決堤。
“哭?”甦寒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徹骨的寒意,“哭能讓你在戰場上保住命嗎?”
他站起身,目光如利劍般掃過全體駭然的學生︰“這就是你們拼盡全力據的槍?我輕輕一拉就掉?你們是在完成任務,還是在過家家?”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告訴我!你們這樣握槍,敵人來了怎麼辦?子彈的後坐力,你們承受得住嗎?!”
他猛地一腳踢在旁邊林浩宇的槍身下方!
林浩宇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虎口劇痛,槍身猛地向上揚起,差點脫手!
他死命握住,才堪堪沒讓槍飛出去,但肘部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對抗和摩擦,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讓他悶哼出聲。
“真正的子彈擊發,後坐力比我這輕輕一踢大十倍!!”
甦寒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就你們現在這軟綿綿的樣子,槍一響,後坐力能直接把你們的鎖骨撞斷!把你們的鼻梁拍進臉里!這不是訓練,這是自殺!”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學生們的心上,砸碎了他們最後一絲僥幸。
“重新握槍!”甦寒厲聲命令,“我要的是能打仗的槍!不是玩具!用你們全身的力氣去握緊它!把它當成你們身體里長出來的骨頭!明白沒有?!”
“明白!!!”學生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眼中憋著一股血性和狠勁。
恐懼和委屈被甦寒的話轉化為了不甘和憤怒——對自己的憤怒!
他們重新趴好,這一次,幾乎是用砸的力度將肘部狠狠壓回粗糙的地面,雙手如同鐵鉗般死死箍住槍身,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甦寒再次開始逐一檢查。
他再次伸手去提拉學生的槍。
這一次,遇到了強大的阻力!
學生們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將全身的力氣和體重都壓在了槍上,死死對抗著甦寒上提的力量。
為了穩住槍,他們的肘部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劇烈摩擦!
疼!
鑽心的疼!
仿佛皮肉正在被硬生生磨掉!
但沒有一個人松手!
哪怕眼淚因為疼痛而不受控制地流出,混著汗水滴落,他們也死死咬著牙,用盡最後一絲意志力對抗著,絕不讓自己成為集體的短板!
甦寒的力量恰到好處,既讓他們感受到無法抗拒的拉力,又不至于真的將槍奪走。
他一個個試過去,每一次拉扯,都是一次對意志和骨血的極致磨礪。
直播間已經徹底瘋了︰
【啊啊啊!我看著都覺得手肘好痛!】
【這是磨掉皮了吧?!絕對出血了!】
【兵王太狠了!但是……他說得對!這樣握不住槍,上戰場就是送死!】
【哭了!真的哭了!他們還在堅持!】
【這才是真正的訓練!煉獄般的訓練!】
【@所有大學,來看看什麼叫做軍訓!什麼叫做練兵!】
其他班級的學生早已停止了訓練,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跑道方向,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輕松和同情,只剩下深深的震撼和敬畏。
一些女生甚至不忍地別過了頭。
總教官李偉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附近,默默地看著,眼神復雜,最終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和極致的認可。
當甦寒檢查完最後一名學生時,跑道的水泥地上,隱約可見一些淡淡的紅痕。
沒有人再掉彈殼。
所有的彈殼都穩穩地立在槍管上,盡管槍身因為極致的用力而在微微顫抖。
接下來的整整一周,302班的訓練場——
那條堅硬滾燙的跑道,成為了整個粵州大學軍訓營地中一道令人望而生畏卻又肅然起敬的風景線。
每一天,晨曦尚未完全驅散夜的涼意,302班的學生們就已經扛著他們的“第二生命”,在甦寒冰冷的注視下,將手肘再次壓上那粗糙的水泥地。
據槍穩定性訓練是日復一日的酷刑。
從最初每組十分鐘,到後來隨著耐力和意志力的提升,時間逐漸延長。
那枚黃澄澄的空彈殼,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懸在每個學生的頭頂,逼迫他們榨干體內最後一絲力量去維持槍身的絕對穩定。
手肘的皮膚從紅腫、破皮,再到簡單的結痂。
汗水無數次浸透迷彩服,又在烈日下烤干,留下斑駁的鹽漬。
肌肉的酸痛從尖銳到麻木,再到成為一種習慣性的背景音。
沒有人喊苦,沒有人退出。
因為他們親眼見過教官那雙堪稱“非人”的肘繭。
因為他們深知,此刻每多流一滴汗,每多忍一分痛,未來在靶場上,子彈就能多一分精準,他們就能多一分配得上手中鋼槍的資格。
除了地獄般的據槍訓練,甦寒並未放松其他科目。
標準的三點一線瞄準訓練被提到了同等重要的位置。
“視線!準星!缺口!三者平正關系!”甦寒的聲音如同刻刀,將這句話深深烙印進每個學生的腦海。
“準星尖要壓在缺口中央,左右平正,上方齊平!目標?目標是模糊的!你們的眼楮,你們的全部精神,只應該聚焦在準星和缺口的平正關系上!”
“保持住!呼吸放緩……穩……就是現在,體會‘有意瞄準,無意擊發’的感覺!”
他要求學生長時間保持瞄準姿勢,不厭其煩地糾正每一個細微的偏差。
有時,他會突然用手遮住學生的瞄準眼,或者輕彈其槍管,測試其姿勢是否真正穩固,瞄準線是否早已形成肌肉記憶。
媒體鏡頭和網絡直播,持續記錄著302班這煉獄般的一周。
網友們從最初的震驚、心疼,逐漸轉變為由衷的敬佩和瘋狂的支持。
【每天進來打卡,看看兵王和他的兵今天又創造了什麼奇跡!】
【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越來越像真正的戰士了!】
@粵州大學,建議給那條跑道立個碑,就叫‘兵王淬煉之路’!】
【投票!每天一票!必須送兵王上感動華夏!】
其他九個班級的訓練也在繼續,但在302班這面“照妖鏡”下,他們的訓練強度顯得如此“溫和”。
教官們或多或少都加大了一點訓練量,但無人敢效仿甦寒的方式。
學生們看著302班的方向,眼神復雜,敬畏中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羨慕——那是經歷過極致錘煉後才能擁有的自信與鋒芒。
一周時間,在汗水和堅持中飛速流逝。
當第八的清晨來臨,嘹亮的起床號響起時,所有入選前十班級的學生們都感受到了一種不同于往日的氣氛。
興奮、緊張、期待……種種情緒在空氣中交織彌漫。
今天,他們將暫時離開校園,前往真正的部隊靶場,進行人生中第一次實彈射擊!
食堂里,學生們議論紛紛,聲音都比平時高了幾度。
“听說用的是真正的自動步槍!”
“後坐力很大吧?會不會傷到肩膀?”
“不知道能打幾發子彈,好期待啊!”
唯有302班的區域,相對安靜。
學生們默默地吃著早餐,動作迅速而有序。
他們的手肘上,迷彩服袖子下的傷痕或薄繭,無聲地訴說著這一周的艱辛。
他們的眼神沉穩,甚至帶著一絲審慎,絲毫沒有其他班級那種躍躍欲試的浮躁。
甦寒坐在他們旁邊,慢條斯理地吃著簡單的早餐,對周圍的喧鬧充耳不聞。
他的平靜,像一塊鎮石,壓住了302班學生心中翻騰的激動,讓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即將到來的考驗上。
早餐後,各班級集合。
總教官李偉站在主席台上,聲音洪亮而嚴肅︰
“同學們!根據計劃,今天我們將前往356團綜合訓練靶場,進行輕武器實彈射擊訓練和考核!”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也是一次嚴肅的考驗!一切行動,必須絕對听從指揮!嚴格遵守靶場紀律!”
“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不得私自行動,不得槍口對人,必須無條件服從教官和靶場安全員的指令!听明白沒有?”
“明白!”台下,數百名學生激動地齊聲應答,聲音震天。
“好!各班級教官,清點人數,檢查裝備!準備登車!”
一輛輛軍用大巴已經停靠在操場邊緣。
各班教官立刻行動。
“體育系1班,報數!”
“計算機2班,檢查仿真槍配件是否齊全!”
甦寒看著302班的學生︰“全體都有!目標,前方三號大巴!跑步——走!”
302班的學生扛起槍箱,步伐整齊劃一,沉默而迅速地奔向指定車輛。
其他班級的學生也陸續登車。
大巴車緩緩駛出粵州大學校門,向著郊外的軍營駛去。
車上,氣氛熱烈。
學生們扒著車窗,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興奮地交談著,猜測著靶場的模樣,討論著打槍的技巧。
302班的大巴上,卻異常安靜。
學生們大多閉目養神,或者在心中默默回憶著據槍要領、瞄準技巧、擊發瞬間的呼吸控制。
偶爾有低聲交流,也是關于技術細節的探討。
這一周的錘煉,已經讓他們深刻理解到“槍”的嚴肅性和危險性,興奮被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所取代。
甦寒坐在最前面,目光掃過一張張沉靜而專注的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滿意。
然後,他緩緩閉上眼楮。
去356團打靶,他也是昨晚才接到的消息。
自己的老部隊啊!
看看,如果可以的話,申請帶這群學生娃回部隊營地看看。
經過這二十天的軍訓,這個班級的學生,已經有一定的基礎。
讓他們進部隊的話,說不定能激起他們入伍的欲望。
部隊雖然不缺兵,大學生也不少。
但粵州大學也算是重點大學,這些,都是高材生。
如果能進部隊服役的話,對部隊來說,也是很好的!
356團綜合訓練靶場,坐落于郊區一片開闊地帶,遠處山巒起伏,近處沙土地被烈日曬得發白。
巨大的槍聲如同連綿不絕的悶雷,在空曠的靶場上空回蕩.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氣息,那是鋼鐵與火藥混合的獨特味道,刺激著每一個初來者的鼻腔。
三面獨立的靶場呈扇形分布,彼此之間有高大的土坡和防護牆隔開,互不干擾。
此時,東、西兩側靶場正被356團三營的七、八、九三個連隊佔據著。
戰士們身著作訓服,頭戴防彈盔,或臥姿據槍,或正在進行戰術移動射擊訓練,動作干脆利落,槍聲密集而富有節奏,盡顯正規軍的彪悍作風。
而在北側靶場,此時卻相對安靜,靶位已經設置好,靶壕處也有安全員就位,顯然正在等待著什麼。
一輛迷彩涂裝的軍用吉普車卷著塵土駛入靶場指揮區,團長王鐵軍從車上跳下,他穿著常服,肩章上的兩杠三星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整個靶場,對這里的喧囂和硝煙早已習以為常。
三營長快步跑過來,敬禮︰“團長!”
“嗯。”王鐵軍回了個禮,“都安排好了?”
“報告團長,七連、八連正在進行精度射考核,九連在側翼進行移動靶訓練。北側靶場已清空並檢查完畢,隨時可以接待粵州大學師生。”
王鐵軍點點頭,目光投向安靜的北側靶場,語氣嚴肅地叮囑︰“大學生們馬上就到。通知下去,各連管好自己的人,訓練照常,但不準圍觀,不準起哄,更不準有任何影響大學生訓練的行為!”
“靶場紀律,給我提到最高級別!誰要是出了岔子,給我滾回去喂豬!”
“是!保證完成任務!”三營長大聲應道,立刻轉身去傳達命令。
王鐵軍的命令很快被傳達至三營各個連隊。
七連的訓練區域,周海濤剛組織完一輪射擊,听到指導員的傳達,立刻集合隊伍。
“都听見團長的命令了?”周海濤虎著臉,“等會兒大學生來了,都給老子把好奇心收起來!專心打你們的靶!誰要是眼楮亂瞟,嘴巴亂咧,嚇著了那些學生娃,今晚全連緊急集合,負重二十公里越野!听清楚沒有?”
“清楚!”戰士們齊聲應答,但眼神里還是難免流露出一絲好奇。
畢竟,枯燥的訓練中,有點新鮮事實在是難得的調劑。
隊伍解散,戰士們回到靶位等待下一輪指令時,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大學生打靶?嘿,這可是稀罕事。”
“听說來的還是綜合評比前十的班級,算是尖子生了。”
“尖子生有啥用?摸過槍嗎?別到時候槍一響,嚇得哭鼻子。”
“哈哈哈,說不定真有,到時候咱可別笑太大聲,連長說了,要負重二十公里呢!”
王浩和趙小虎湊在一起,王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用胳膊肘捅了捅趙小虎︰“虎子,我記得……寒哥是不是就在粵州大學帶軍訓來著?”
趙小虎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寒哥就是去的粵州大學!那今天來的,肯定有他帶的班啊!”
這話立刻引起了旁邊戰士們的興趣。
“甦少校帶的班?那可有意思了!”
“以寒哥那變態的要求,他帶出來的兵……呃,學生,肯定不一般吧?”
“再不一般也是大學生啊,才訓了多久?還能比咱們厲害?”
“那可說不準!別忘了寒哥是什麼人?他練兵的手段,咱們可是親身領教過的!七連現在這成績,怎麼來的你忘了?”
王浩摸著下巴,一臉壞笑︰“哎,你們說,寒哥帶的那幫學生,等會兒打靶成績會怎麼樣?會不會嚇得槍都拿不穩?”
趙小虎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寒哥是你啊?我敢打賭,寒哥帶出來的,就算成績比不上咱們,那據槍的姿勢、那氣勢,絕對差不了!說不定比咱們某些新兵蛋子還強點。”
“老兵,吹吧你就!”一個剛下連不久的新兵不服氣道,“再練也是花架子,能跟我們真刀真槍練出來的比?”
“嘿,你小子還不服?”王浩摟住那新兵的脖子,“敢不敢賭?今晚炊事班有雞腿,就賭今晚的雞腿!我賭寒哥帶的班,平均環數不會低于35環!”(通常新兵打固定胸環靶,5發子彈,及格線30環)。
“35環?王浩你瘋了吧?他們才摸幾天槍?”那新兵瞪大了眼楮,“我賭他們過不了30!賭了!”
“算我一個!”
“我也賭低于30!”
周圍幾個戰士也來了興致,紛紛加入賭局,大多押成績不會太好。
周海濤在不遠處听著戰士們的議論,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
他看向北側靶場,心里也充滿了期待。
“三爺爺啊三爺爺,你帶兵是厲害,可這短短時間,能把一群嬌生慣養的大學生練成什麼樣呢?可別等會兒成績太難看了,丟了您‘老人家’的面子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只見一支由軍用大巴和中巴組成的車隊,正沿著靶場外的土路,緩緩向著北側靶場的入口駛來。
“來了來了!大學生來了!”有眼尖的戰士低聲喊道。
三營的所有戰士,雖然依舊保持著訓練姿態,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悄悄地投向了車隊的方向。
好奇、期待、甚至還有一絲看熱鬧的心態,在戰士們之間彌漫開來。
王鐵軍也整了整衣領,對身邊的參謀道︰“走,我們去迎接一下。畢竟是友單位來實訓,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北側靶場的大門緩緩打開,車隊依次駛入。
王鐵軍帶著幾名團部軍官,已經站在那里等候。
他的目光掃過車隊,似乎也在尋找著某個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