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帶著甦寒的話匆匆下樓，包廂內暫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趙小刀率先打破沉默，戳了戳甦寒的胳膊︰“老甦，你真打算就這麼出去？那些記者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萬一問起你後背的傷，或者逼你表演個徒手爬樓什麼的，你咋整？”
甦寒還沒來得及回答，林若雪已經遞過一張紙巾，輕聲道︰“先擦擦汗吧。雖然你看起來很鎮定，但鬢角都出汗了。”
“謝謝！”
甦小暖緊張地抓住甦寒的袖子，小不點則好奇地探著腦袋往門口張望。
這時，大門再次打開，但進來的不是記者，而是飯店經理，身後跟著六名保安。
經理額頭冒汗，一臉歉意︰“甦先生，實在抱歉打擾您用餐。樓下的記者太多了，我們正在盡力維持秩序，但恐怕...”
“沒事。就正常來就行。”
話音未落，甦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王援朝”。
“稍等。”甦寒對經理點點頭，接起電話，“王大隊長。”
“甦寒！你小子現在成網紅了啊！”電話那頭傳來王援朝爽朗的笑聲。
甦寒無奈一笑︰“消息傳得真快。”
王援朝道︰“你這可不是小事件，全國都在關注，消息當然傳得快！”
“你小子，現在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甦寒無奈道︰“王大隊，您就別取笑我了。我這兒正被記者堵在飯店里，剛讓服務員下去傳話，打算簡單說幾句就撤。”
“這我們也收到消息了。”王援朝的語氣瞬間嚴肅起來，“你小子沒事吧？後背的傷怎麼樣了？我剛讓戰鷹小隊那幾個兔崽子查了路況，他們說麗晶飯店周圍已經堵得水泄不通，要不要我派部隊過去接你？”
“不用麻煩了。”甦寒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下看，“我已經讓服務員安排記者代表上來，簡單采訪幾句澄清情況就行。”
“那怎麼行！你現在是全軍重點關注對象，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王援朝語氣嚴肅。
“軍部在十分鐘已經通知當地武裝部過去維持秩序了，應該也準備到了，你堅持住！”
“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甦寒壓低聲音，“我能處理好。”
“胡鬧！”王援朝厲聲道，“你現在代表的是軍隊形象，不能有任何閃失！听著，記者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說！明白嗎？”
“明白。”
掛斷電話，甦寒發現包廂里所有人都盯著他看，眼神各異——有震驚，有崇拜，還有...陳浩那張慘白的臉。
“甦寒...”林若雪輕聲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你真的是...少校？”
不等甦寒回答，趙小刀已經跳了起來︰“廢話！剛才電話里那個什麼‘王大隊長’，一听就是部隊領導！老甦，你老實交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
甦寒無奈一笑，“不要瞎猜，我就是一個普通軍官。”
“天啊！”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同學正盯著手機屏幕，驚叫道︰“甦寒，網上說你是...咱們市那個最出名最具威望的甦氏宗族的...最高長輩？”
包廂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舉著手機，屏幕上“甦氏宗族最高長輩”幾個字刺得人眼楮發痛。
“甦氏宗族？”有人喃喃自語，隨即倒吸一口涼氣，“是不是那個開了十幾家不同產業，還有那個武館和安保集團的甦氏？”
“廢話！咱們市還有第二個這麼牛的甦氏嗎？”
另一個同學飛快滑動手機，“新聞里說甦家光是在省城的地產項目就值十幾個億！還有甦武的安保集團，听說連市政府的安防都是他們做的！”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砸向甦寒，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太...太爺爺？”林若雪想起小不點對甦寒的稱呼，終于明白那不是玩笑，聲音都在發顫，“你是甦家輩分最高的長輩？”
甦寒撓撓頭，這才想起還有這茬︰“算是吧，家里排輩比較早。”
“算是？”一個男同學跳起來捶他肩膀，“你小子藏得也太深了！當年在你家吃泡面，我還以為你跟我們一樣是窮小子。”
這話一出，同學們瞬間炸開了鍋。
“初中時候你總穿洗得發白的校服，我還以為你家境不好！”
“你還跟我們一起去網吧包夜，搶五塊錢的泡面吃！”
“我記得有次春游，你帶的還是咸菜饅頭，說自己喜歡吃這個！”
甦寒無奈攤手︰“甦家規矩嚴，小輩沒成年前不準鋪張浪費。再說那些確實是我愛吃的。”
“我的天...”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眼鏡，“那你豈不是富十代？不對，甦家傳承幾百年，說富二十代都不過分！”
劉老師和王老師相視一笑，劉老師感慨道︰“難怪當年家訪時，甦家門口總站著幾個穿中山裝的老人，我還以為是鄰居，現在想來應該是甦家的護衛吧。”
王老師也點頭︰“甦家老爺子我年輕時見過一次，那氣度絕非普通人。甦寒這沉穩性子，倒是隨了長輩。”
角落里的陳浩臉色慘白如紙，手里的酒杯“ 當”一聲掉在地上，酒水濺濕了西褲也渾然不覺。
他想起自己剛才炫耀的四家健身房，想起那個所謂的地產商張總，再對比甦家幾十億的產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幾百個耳光。
“難怪...”他喃喃自語，“難怪你對我的健身房不屑一顧，難怪你對少校軍餃毫不在意...”
原來自己在他面前炫耀的一切，不過是人家眼里的塵埃。
“陳浩，你沒事吧？”有同學想上前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滾開！”他低吼一聲，通紅的眼楮死死盯著甦寒，“你早就知道我在炫耀，是不是？你故意看我笑話！”
甦寒皺眉︰“我沒那個意思。”
“你就是！”陳浩突然歇斯底里起來，“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假裝是保安，假裝是普通士兵，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在你面前炫耀！”
他猛地沖向甦寒，卻被趙小刀一把攔住。
“你瘋了？”趙小刀將他推回去，“自己愛炫耀怪誰？老甦什麼時候主動惹過你？”
陳浩踉蹌著後退幾步，看著周圍同學異樣的目光，終于崩潰了，捂著臉蹲在地上。
這時，大門被推開，十幾個記者媒體蜂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