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被粗暴地扯下時，甦青橙的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是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密閉空間，牆壁上布滿海綿吸音材料，角落里有一個銹跡斑斑的鐵桶。
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一盞刺眼的紅燈，將整個房間染成血色。
“歡迎來到小黑屋。”猴子戴著黑色面罩，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顯得格外陰森，“接下來七十二小時，你們將體驗什麼叫真正的孤獨。”
甦青橙的手腕被特制塑料手銬鎖在身後，腳踝也被固定在椅子上。
她能听到隔壁房間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可能是張猛在掙扎。
“規則很簡單。”猴子繞著她慢慢踱步，“每間屋子只有一個人。沒有時間概念，沒有外界聯系，只有無盡的黑暗和…”
他突然湊到甦青橙耳邊，呼出的熱氣讓她渾身一顫︰“你自己的心跳聲。”
門“砰”地關上，紅燈驟然熄滅。
絕對的黑暗如潮水般涌來，甦青橙甚至看不清自己的鼻尖。
“計時開始。”猴子的聲音從牆壁上的揚聲器傳來，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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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號李雪的小黑屋里，溫度正在急劇下降。
“啊——”她驚叫一聲，冰冷的水柱突然從天花板噴下，瞬間浸透全身。單薄的作訓服貼在身上，寒氣直透骨髓。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李雪的聲音帶著哭腔，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沒有回應。
只有持續不斷的水流聲，和越來越低的溫度。
李雪開始劇烈發抖，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在流失。
恍惚中，她想起甦寒的話︰“低溫會讓人產生幻覺，最後在美妙的夢境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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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號林雨的情況更糟。
她的房間沒有水，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刺耳的噪音——有時是金屬刮擦聲，有時是嬰兒啼哭，有時則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停下來…求求你們停下來…”林雨用肩膀堵住耳朵，但聲音仿佛直接鑽入大腦。
突然，噪音停止了。
林雨剛松了口氣，就聞到一股甜膩的氣味——是某種神經毒素！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響起詭異的絮語︰“放棄吧…放棄就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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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號張猛的小黑屋溫度極高。
汗水剛滲出皮膚就被蒸發，喉嚨干得像著了火。
更可怕的是，她面前突然亮起一盞燈，照著一杯清水。
“想喝嗎？”猴子的聲音響起，“只要說出你的真實姓名和部隊番號，這杯水就是你的。”
“呸！”張猛啐了一口，“做夢！”
燈滅了。
張猛听到水杯被拿走的聲響，隨即是更強烈的干渴感。
她的嘴唇開始龜裂，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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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青橙的情況最特殊。
她的房間始終保持恆溫，但每隔一段時間，牆壁就會以極慢的速度向內移動一厘米。
起初毫無感覺，但三小時後，空間已經縮小到讓她無法伸展四肢。
“空間壓迫訓練。”甦寒的聲音突然從揚聲器里傳出，“幽閉恐懼癥是戰俘的致命傷。”
甦青橙的呼吸開始急促。
她能感覺到牆壁正在擠壓她的生存空間，就像一口慢慢合上的棺材。
“太爺爺…”她無意識地用上了家族稱呼，“我…”
“記住，恐懼只是幻覺。”
甦青橙閉上眼楮，默念從小背誦的口訣︰“氣沉丹田，心若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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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黑暗中失去了意義。
李雪已經出現幻覺，她看到自己躺在溫暖的家里，媽媽正在廚房做飯；
林雨蜷縮在角落，指甲在牆上抓出道道血痕；
張猛開始用頭撞牆，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
而甦青橙，正在經歷最殘酷的環節——睡眠剝奪。
每當她快要睡著時，刺耳的警報就會響起，緊接著是一陣輕微電流，讓她瞬間清醒。
如此反復數十次後，她的眼球布滿血絲，太陽穴突突直跳。
“人的意志力是有極限的。”甦寒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承認吧，你撐不住了。”
“我…能…行…”甦青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突然，牆壁猛地一震，空間又縮小了五厘米。
她的肩膀被擠壓得生疼，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這是模擬運輸集裝箱。”甦寒解釋道，“很多戰俘會被這樣偷運出境，有些人撐不到目的地就窒息而死。”
甦青橙的視線開始模糊，就在她即將昏迷的瞬間，牆壁突然停止了移動。
“時間到。”甦寒的聲音恢復了正常，“5號，恭喜你通過第一關。”
刺眼的白光驟然亮起，甦青橙下意識閉上眼楮。
當她再次睜開時，發現小黑屋的門已經打開，甦寒逆光站在門口。
“其…其他人呢？”她的嗓子干得冒煙。
甦寒側身讓開︰“自己看。”
走廊上，六間小黑屋的門依次打開。
李雪被擔架抬出，已經失去意識；
林雨精神恍惚，不停地抓撓自己的手臂；
張猛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看到礦泉水瓶就撲了上去…
只有甦青橙，是靠自己走出來的。
“這只是開始。”甦寒看著七名狼狽不堪的女兵，“接下來還有水刑、電擊、疲勞審訊…誰想退出，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令人意外的是，沒有人舉手。
“很好。”甦寒嘴角微揚，“帶她們去治療，兩小時後開始下一項。”
當女兵們被扶走時，周默走到甦寒身邊︰“會不會太狠了？她們畢竟才…”
“戰場上敵人會更狠。”甦寒打斷他，“想想你們的老兵被俘虜後的下場。”
周默沉默了。
他想起了邊境線上那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邊防戰士。
“對了，”甦寒突然問，“7號情況怎麼樣？”
“體溫過低，但沒生命危險。”周默嘆了口氣，“醫務兵說她一直在喊媽媽。”
甦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讓她休息一天。其他人…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