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招，以柔克剛。”甦寒收勢，“你的力量很強，但過于依賴蠻力。甦家拳講究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
圍觀的甦家子弟紛紛鼓掌叫好。
小不點蹦蹦跳跳地喊道︰“太爺爺最棒！”
周海濤心悅誠服地抱拳︰“三爺爺，受教了。”
甦寒拍拍他的肩膀︰“你底子不錯，多加練習，這套拳法能讓你在近身格斗中更勝一籌。”
“等回到連隊，如果我還在七連的話，會繼續指導你的。”
周海濤一怔，“你要離開七連？”
甦寒微微點頭，“首長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休假結束後，我要先離開七連一段時間，至于還回不回七連，什麼時候回七連，還不知道。”
周海濤心頭一陣失落。
但他也很清楚。
以甦寒的實力， 當初軍區首長檢閱的時候，他就應該被調走了，繼續留在常規部隊，太浪費人才了。
現在，他在全軍大比武上的成績，軍區首長絕不可能再讓他當個普通士兵。
回去後，提干鐵板釘釘的事。
至于提干後，是進軍校進修，還是有什麼其他任務，就不是他這個連長能左右的了。
............
中午的宴席比昨日簡單許多，但依然豐盛。
按照規矩，新人回門的宴席不能超過十二道菜，所以甦家準備了六熱六冷的搭配。
主桌上，周海濤已經放松了許多，甚至敢主動給甦寒敬酒了。
“三爺爺，我敬您。”他雙手捧杯，態度恭敬，“感謝您把靈雪交給我，還傳授我甦家拳法。”
甦寒端起茶杯與他踫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好好待靈雪，就是對甦家最好的回報。”
周海濤重重點頭︰“一定不辜負三爺爺的期望！”
宴席結束後，按照規矩，新人必須在太陽落山前離開。
周海濤和甦靈雪向各位長輩辭行，甦寒親自送他們到村口。
“三爺爺，您多保重。”甦靈雪紅著眼眶說，“下次去部隊，我再去看您。”
甦寒點點頭。
這時，周海濤領著兩個大袋子過來，“三爺爺，我還有一個多月才結束休假。”
“你應該比我早回部隊，可以的話，幫我將這些喜糖和煙，帶回去給七連那幫小子。”
甦寒一笑，伸手接過︰“好。”
目送新人乘車離去，甦寒長舒一口氣。
兩天來的婚禮儀式終于全部結束，他肩上的擔子總算可以卸下了。
甦寒剛送走周海濤和甦靈雪，轉身準備回屋休息，忽然感覺褲腿被人輕輕拽住。
低頭一看，小不點仰著小臉，一雙大眼楮水汪汪地望著他，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太爺爺！”她奶聲奶氣地喊，“我的辮子散了！”
甦寒蹲下身，發現小丫頭原本扎得整整齊齊的兩根羊角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松了一邊，發絲亂蓬蓬地翹著，活像只炸毛的小貓。
“誰給你扎的辮子？怎麼散成這樣？”甦寒笑著問。
“媽媽扎的！”小不點撅著嘴，一臉委屈，“可是剛才跑太快，就散了！”
她說著，還用力晃了晃腦袋，另一邊的辮子也跟著松垮垮地垂下來。
甦寒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那讓你媽媽重新給你扎？”
“不要！”小不點立刻搖頭，小手抓住甦寒的袖子，撒嬌似的晃了晃，“我要太爺爺給我扎！”
“我？”甦寒一愣，“我可不會扎辮子。”
“太爺爺騙人！”小不點鼓著腮幫子，“媽媽說了，太爺爺小時候可會扎辮子了，還給太姑奶奶扎過！”
甦寒︰“……”
他努力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還真有這麼回事——小時候原主調皮，曾經拿甦暖的頭發練手，結果扎得歪七扭八，被甦暖追著滿院子打。
“那是小時候鬧著玩的……”甦寒干笑兩聲。
“我不管！”小不點直接往地上一坐，耍賴似的抱住他的腿，“太爺爺不給我扎辮子，我就不起來！”
甦寒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真是拿捏住他了。
“好好好，給你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把小不點抱起來，“不過扎得不好看，你可不許哭。”
小不點立刻眉開眼笑，小短腿在空中歡快地蹬了蹬︰“太爺爺最好了！”
院子里，甦寒坐在石凳上，小不點背對著他，乖乖坐在他腿上，手里還攥著一顆糖，時不時舔一口。
甦暖從廚房里端了盆溫水出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哥，你還會扎辮子呢？”
甦寒無奈地接過她遞來的梳子︰“被這小祖宗逼的。”
小不點晃了晃腦袋，催促道︰“太爺爺快點兒！”
甦寒深吸一口氣，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著她柔軟的發絲。
小孩子的頭發細軟蓬松，稍微用力就會扯疼，他動作放得很輕，生怕弄疼她。
“嘶——太爺爺輕點！”小不點皺著小臉抗議。
“好好好，輕點。”甦寒放慢動作，笨拙地把她的頭發分成兩股，然後學著記憶中甦暖扎辮子的樣子，慢慢編起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五分鐘後——
甦暖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哥，你確定這是辮子？”
甦寒看著小不點腦袋上歪歪扭扭的兩坨“麻花”，陷入了沉默。
小不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疑惑地問︰“太爺爺，扎好了嗎？”
甦寒輕咳一聲︰“……好了。”
小不點立刻跳下他的腿，興沖沖地跑到院子里的水缸前，踮起腳尖照了照。
然後，她沉默了。
水缸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樣——兩根辮子一高一低，左邊的松松垮垮，右邊的歪歪扭扭，活像兩個被揉亂的草團子。
小不點緩緩轉過頭，大眼楮里寫滿了不可置信︰“太爺爺……”
甦寒心虛地移開視線︰“……要不，讓你媽媽重新扎？”
小不點癟著嘴，眼眶瞬間紅了︰“太爺爺騙人！明明說會扎辮子的！”
甦寒︰“……”
完了，把小祖宗惹哭了。
他趕緊蹲下身，手忙腳亂地哄道︰“別哭別哭，太爺爺再試一次，這次一定扎好！”
小不點抽抽搭搭地問︰“真的？”
“真的！”甦寒信誓旦旦。
于是，甦寒又嘗試了第二次、第三次……
最終，在小不點耐心耗盡之前，他終于勉強扎出了兩根能看的辮子——雖然還是有點歪，但至少不會散開了。
小不點對著水缸照了照，勉強滿意地點點頭︰“嗯，這次還行！”
甦寒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比在部隊跑完十公里還累。
小不點轉身撲進他懷里，笑嘻嘻地說︰“謝謝太爺爺！下次還讓你扎！”
甦寒︰“……”
還有下次？！
小不點離開後，甦暖跑了過來，“哥，你送我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