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或許是當個黑客吧，可以躲在某些陰暗的角落，做些能賺錢的勾當。”
琦薇漫無目的的幻想著︰“等攢夠一筆錢，或許可以去哪個地方養老？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要賺很多錢，絕不會再被任何人擺布我的人生！”
V對此不置可否，她當然也想發財，但比起單純的錢，她還更渴望成為真正的‘大哥’。
這是每一個街頭小子從小都在憧憬的‘大人物’的夢。
被人敬仰，整座城市都在流傳著她的傳說，名揚天下！
V忽然也沉默了起來，因為她不得不又想到了墨瑟的提議——無名小卒，還是名揚天下？
她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
而且...
V瞥了琦薇一眼︰“他就問你要五萬歐啊？”
“嗯，不過開頭他說他其實不需要報酬，只要我真心實意的拜托他就行...但換做是你，你會覺得這事靠譜嗎？你會相信嗎？”
琦薇說著。
V理所當然的搖頭︰“我會覺得他是傻逼...這麼簡單的騙術，估計也就騙小孩。”
“對啊...所以他看我不相信之後，就說，按照我的價值觀，五萬歐。”
琦薇忍不住笑了起來，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美麗的不太現實的夢︰“然後我就被他這樣救出來了，那個A...你見過他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呃，挺會忽悠人的，但也真挺厲害，黑客技術在整個夜之城應該都排的上號。
義體看起來挺高級，感覺不是個缺錢的主，出手很大方，但穿著卻不是很講究，就是街頭小子的打扮，但也挺干淨。
我只見過他戴著個曲棍球面具的樣子，說實話，說話聲音有點像個小孩，個子也不高...”
V想了想，又自己下了判斷說著︰“不過說話挺成熟的，給人的感覺也還算靠譜，挺真誠的一個人，可能是用了個變聲器的矮個子男人吧。
我看黑客大多都瘦，或許是營養都往他腦子里去了吧。”
琦薇暗自點頭，心里浮現了一個個子很矮，長得不好看，但對漂亮女人很有善心，出手大方，本事不俗的宅男黑客的形象。
可能正是因為現實世界總被女人忽視，所以才喜歡招攬漂亮的女人，或者英雄救美？
【墨瑟︰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但實話實說，你對我的誹謗讓我很痛心，V。】
“我去！你別在人義眼里突然蹦字兒，嚇死人啊！”V大叫一聲。
墨瑟的聲音輕笑著傳到她耳朵里︰“那我直接出聲，你不得嚇得直接把車開溝里去？”
“靠！我就知道你給我留的程序肯定有後門！”V一副有點生氣的樣子。
“並沒有，我只是把你和琦薇都拉到了同一個小隊語音...然後就听到了你在說我的壞話。”
墨瑟的聲音讓V有點心虛，但她還是理直氣壯地︰“在夜之城混，本來就沒有多少人戴著面具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說實話，姐們不是那種看外貌的人，個子矮了點長得丑了點，也不影響你的水平。”
“去你的，V，哥們可是原裝的大帥哥，現在身邊還有漂亮姑娘陪著我呢，生怕我在賽博空間出事。”
墨瑟振振有詞的說著︰“個子矮是因為哥們還沒好好發育，現在營養都在腦袋里，你等我腦子發育好了，包有個一米八幾的個頭。”
“哈~我好像听說過類似的說法，從哪來著？
我想想...哦，海伍德區有個出名的‘矮子伍德’！
他就一米六幾，二十歲之前天天都說是因為吃的不好營養沒跟上，等吃飽了就會長個。
哈，結果20歲一到，這小子就跑去裝了一雙腿，嘴硬還說是自己長的，結果和六街幫的人槍戰的時候，一個踉蹌，用臉接了顆手雷。
哈哈哈！”
V毫不客氣的大笑著，她發現墨瑟其實挺隨和的，和他開個玩笑什麼的，他完全不會在意。
“哦...”墨瑟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咱來日方長...V。”
V呃了一聲︰“唉，對了，你不是說你剛才被網監盯著了？”
“嗯哼，現在也還被追著跑呢...不過是我故意的。”
墨瑟語氣淡定至極的說著︰“網監開發的程序還都有點意思，什麼IP追蹤，禁止IP跳轉鎖定，還有可以鎖定你的信號不讓你下線的程序。
你別說，水平還真不差，我都在夜之城的網絡逛一圈了，還在我屁股後頭跟著呢。”
“我去，那你還不專心點！我可是听說有人被網監關在網上一個禮拜沒給下線，等網監找到他家的時候，人都在椅子上餓死了，趕緊讓你朋友給你拔線啊！”
V有點緊張。
“別擔心，現在拔線才是壞事，那群蠢貨能根據下線的信號找到我家...我只是陪他們玩玩，過過手。”
墨瑟說著，頓了頓道︰“順便測試一下程序，看看他們還有多少花活，我要全學過來。”
“你可別玩脫了，A。”V還是很擔心。
琦薇也第一次開口說著︰“需要我幫忙嗎？我之前偷偷黑過一些私人電腦，你可以用來當IP跳板。”
“不用。”
墨瑟的聲音停頓片刻後，自信的說著︰“看來他們沒新招數了，給我三十秒，搞定他們後，我再來和你們聊聊——V，我勸你還是別說我的壞話了。”
他心眼不大，雖然開玩笑的事兒不會放在心里，但也是真記仇，有機會笑話她的時候，一定千百倍的笑話回去。
琦薇不由的抿抿嘴。
三十秒？
那群網監可都是背靠大型服務器才深潛的啊！
而墨瑟此刻，已經在賽博空間內，停止了遛狗似的IP轉移。
...
“目標停下了！快，戴維！發送鎖定程序！”
賽博空間中，一個衣服上刻印著網監LOGO的虛擬形象大聲喊著，他的手中一把造型夸張的大炮此刻就對準了一動不動的墨瑟。
而另一個同樣戴著穿著相似服裝，虛擬形象還戴著墨鏡的男人，則冷靜的用手中的一把激光槍對準了墨瑟，扣動了扳機。
紅色激光閃爍著象征著危險的紅色代碼痕跡，朝著墨瑟直飛而去。
然而，出乎那名網監意料的是，當激光命中墨瑟的瞬間，他的虛擬形象就化作了一團逸散的藍色數據。
“糟了！扎克！是誘餌程序！”
被叫做戴維的網監表情緊張的立刻跳離了原地，藍色的數據流化作一個滑板，被他踩在空間中高速移動著，這是他在不斷地更改自己的IP地址，避免被墨瑟鎖定發送程序。
扎克手里的槍炮猛地一甩，一大團藍色的數據就被轟出，這子彈被擊發後，便將一整片的網絡轟成了破碎的碎片。
這團藍色數據蔓延在網絡中，眨眼間將碎片組織成了一個巨大的藍色牢籠。
這意味著他的程序具備了區域網鎖定的功能。
只是一次攻擊，他就將這片夜之城的網絡短暫的隔離成為了難以逃脫的局域網，試圖斷絕墨瑟逃走的可能性。
“定位還在這兒，他沒走遠！”
扎克大聲叫著，而後，卻忽然發現，腳下一空。
他猛地低頭，一個如黑洞般的存在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腳下︰“我中了陷阱！我不能動了！我IP被鎖了！”
“執行快速破解程序！不行就重連！”戴維急忙沖了過來，試圖對他發送幾個程序幫忙。
但一個戴著笑臉面具，穿著兜帽衛衣與黑色外套的男人，卻突兀的攔在了他的面前︰“追了那麼久，干嘛急著走嘛。”
那張蒼白的面具上被黑色涂出的笑臉在這一瞬間顯得比鬼還嚇人，戴維整個人的數據都被嚇得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
真特麼活見鬼了！
而扎克的虛擬形象閃爍了幾次，但卻都只能徒勞的留在原地，腳下的漩渦如同沼澤，將他整個人都吞進去了一半。
他嘗試著用服務器的算力將其強行破解，和墨瑟進行算力的比拼，但卻發現這程序出乎意料的精妙。
他用算力茫然的尋找著程序的漏洞，也同時試圖用ICE進行數據對抗，但這黑洞卻真的如同黑洞一般，只要找不到門路，服務器龐大的算力也只是擺設。
墨瑟悠然的說著︰“別費勁了，這程序還是借鑒了你倆的程序，一個激光槍一個大炮，形象一點創意都沒有。”
“靠！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麼？敢在網絡里攻擊網監，你就不怕...”
戴維話沒說完，就陡然拔槍，這一次，他的雙手中浮現的是一把巨大的機槍。
數據形成的機槍子彈咆哮著淹沒了整片空間，而墨瑟的聲音卻在他的耳後輕輕響起。
“打不過就用服務器算力玩賴的，打算硬用算力沖死我？”
即便是在賽博空間，戴維仍只覺得渾身一冷，服務器算力被他用于全力催發著自己的ICE程序，化作一個又一個厚重的藍色盔甲。
但墨瑟只是在他背後用一把黑色匕首輕輕一捅︰“只會堆算力對于高手來說可沒用哦...你的大腦根本用不了那麼多算力，只會用蠻力...真是浪費。”
黑色匕首落入他的意識體的瞬間，就化作一道可怕的黑色陰影從他的數據內蔓延開來。
戴維驚愕的發現自己的ICE脆的就像一張紙︰“你...”
“漏洞太明顯了，老弟，你都找不到對抗的對象，ICE開了有什麼用呢？
嗯...戴維的個人信息...誒呦，哥們，你一個月一萬歐，你玩什麼命啊？
算了，不搞你們的服務器了，怕你們應激...不過你們服務器的ICE寫的還真不錯，找不到漏洞的話，沒有大型服務器的算力還真沖不進去。
你們估計還藏了AI在里頭，行吧，那今天就到這。
不過，哥也得警告你們——以後離我遠點，我可沒興趣天天在網上和你們捉迷藏。
不就是弄死了一群人渣嗎？巫毒幫的傻逼天天都在網上殺人、敲詐，你們怎麼不把他們的老窩沖了。
害怕一群廢物攢出來的垃圾服務器和垃圾防護系統？
那你們更應該怕我。
先說好，下次見面了，好好給我打招呼，要是還敢對我動手，我以後可就真和你們對著干了。
在夜之城，你們網監多少收著點，別真死了，沒人埋你。”
墨瑟的身影轉瞬即逝，只留下了一個黃豆笑臉圖標刻印在地面上，讓此刻仍然動彈不得的兩個網監面面相覷。
“我草...這下壞了，夜之城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高手？”
戴維的數據臉上滿是郁悶。
扎克嘆了口氣，半邊身子還在陷阱程序里埋著，如今正在拼盡全力試圖破解程序。
盡管找不到什麼漏洞和好的方法，但利用服務器的算力，他還是能用暴力自救的，尤其是當墨瑟很快就不再給程序提供算力，那數據黑洞就立刻消失不見。
“那哥們太狠了，實話實說，不是對手，算力都用不上，對方直接奔著程序漏洞就來了。
服務器算力都被我用到最大了，愣是刷不出這程序的漏洞來，只能試圖用算力對沖...但對方根本不給我們拼算力的機會。
怎麼說？”
扎克看向戴維。
戴維沉吟片刻，而後道︰“上報吧，這家伙肯定也有個小型，不，我覺得是中型服務器在給他提供算力支持。
他的思維速度運轉的太快了，我懷疑我們在算力加持下的思維速度都達不到他的一半，這種程度的思維加速只靠自己的大腦算力根本不夠。
從用電量，和最近的服務器設備采購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這家伙應該是新來夜之城的，這個延遲快的不像是從別的地方拉專線網。
總之...看來我們的內部通緝榜上，又要多出一個新的名字了。
你打算叫他什麼？”
“笑臉怪客？”扎克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像是在嘲笑他的黃豆笑臉。
“也行。”戴維無語的說著︰“這群新人黑客，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無法無天，都已經快2072年了，還敢這麼跳。”
“行了，之後的行動就還是老規矩交給別人了，咱倆的水平是不太夠...放心吧，就是當年那個牛逼轟轟的百靈鳥，最後不也還是被搞定了？
等他們線下去查吧，網絡上的危險級你打算給多少？”
扎克問。
戴維想了想︰“最高等級吧，上報總部，這種人得趁早掛號。”
“嘖嘖，都多少年沒出過這麼猛的黑客了？咱倆也真是點背，得虧對方人還挺好，沒給咱倆烤了。”
扎克說完，戴維聳聳肩，也露出劫後余生的表情，倆人對視一眼，用服務器算力檢查了自己沒被留下後門之後，就齊刷刷的下線。
十分鐘後，夜之城公開的網絡通緝榜中，就悄然無息的出現了一個笑臉標志。
【通緝︰笑臉怪客。】
【性別︰大概率為男性】
【身份︰不明】
【年齡︰不明】
【外貌特征︰帶有一張慘白的笑臉面具，身高約為普通成年男性，無特殊標志。（附圖）】
【犯罪記錄︰駭入扭扭街的‘春宵’性偶會所的服務器，利用魔偶程序殺害了二十三名夜之城公民，超頻服務器引發火災，造成大額財產損失。
襲擊網絡監察，造成網絡監察精神受創...】
【警告聲明︰此人極度危險，擁有可封鎖網絡、阻礙斷聯的高級魔偶程序，懷疑其擁有中大型服務器算力加持，若在賽博空間遇到，建議立刻進行斷網規避。】
【危險程度︰極高（加重加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