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信息的時候。
王根正是彷徨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又該干什麼。
過去這兩年中所做的事情,似乎也變的沒有那麼崇高了。
無影?
為阿薩拉的偉大自由而戰?
面對哈夫克,阿薩拉的人民無疑是無辜的。
將阿薩拉發展壯大,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那些年輕的戰士,又為誰而死呢?
客觀來說,GTI進入禁區,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進入戰區和哈夫克對抗,同樣也有出于自身利益考量的原因。
是這個世界,讓這一切變成了理所應當。
甚至那些戰士的死去,根本都是無法阻攔的。
因為一旦變化,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既包括GTI,也包括阿薩拉。
可,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為了這個世界以及那個世界死去的戰士。
讓王根正覺得不值的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
每當漫步在軍營中,看到那些年輕而堅毅的臉龐時,王根正都不知道下一次是否還能再見到。
雖然他一直都是以無影的身份自居,但卻也不能排除他同樣擁有GTI的身份,吃著一口GTI的飯長大。
誰重,誰輕,又或者他到底是誰?
在那一刻,是讓人迷茫的。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懷疑,自己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無縹緲的。
甚至,他又何嘗不像是柳如煙一樣?
但很快,王根正便在和老馬的一次閑聊中改變了想法。
老馬並沒有說什麼大道理,也沒有察覺到王根正的思緒,只是將一些生活中的瑣碎的事情簡單講了講。
他的那個傻女子,以前整個人都是很瘦的。
要知道老馬在軍隊里時間可是不短了,還是一個小隊長。
家庭條件已經算是阿薩拉比較不錯的了。
可想而知,其他那些在軍隊沒有親戚關系的平民過的是什麼日子。
零號大壩的老百姓還有賽伊德給分一口吃的。
長弓溪谷、以及哈夫克佔領區的那些阿薩拉人,什麼結果就不用說了。
餓死都是好的,甚至很多人都是在實驗中活活疼死的。
但現在,他的女兒漸漸的也胖起來了。
不光能吃喝不愁,還能得到一些禁區的物資份額。
酸奶、隻果甚至是檸檬茶飲料,也都可以吃到純的了。
老馬家當然是特例,但那些普通民眾的日子,也的的確確好了起來。
雖然吃不上罐頭,但那些白色級別的物資,基本上還是能維持三餐的。
不像以前,還要摻上一些“神仙土”。
神仙土就是用篩網曬出來的綿密的細土,用水攪拌,摻上少量可食用的草葉或食物,然後做成泥餅。
這東西用來飽腹是很頂的。
現在的零號大壩,雖然不能說是民富國強,屹立不倒。
但也算得上是一切向好,穩中求進。
在阿薩拉的勢力當中,絕對算得上是領頭羊一樣的存在。
哈夫克的佔領小隊,現在根本都無法對零號大壩的穩定性造成什麼太大威脅。
哪怕是德穆蘭來了,走的時候都得掉層皮。
之所以會被老馬所說的這些閑話所影響。
是因為,他意識到了,自己是真實的。
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同樣在帶來很多真實的改變。
而這種改變,不光是富強起來的阿薩拉。
還有態度曖昧的雷斯,可能改變未來GTI在禁區和戰區中地位的逐光,以及數次被破壞計劃的哈夫克。
雷斯窮盡半生沒有拿回的超星車站已經易手,只要守住,未來就有機會更進一步。
逐光,將在未來成為GTI突破一切阻礙的主心骨。
一旦成功將學科開辦起來,未來的禁區和戰區,都只會是GTI的天下。
就這還是只有兩個技能而已。
如果全部覺醒,地位將徹底無法撼動。
哈夫克,數次計劃被破壞,利益一直在損失。
也許哈夫克並沒有那麼在意那點微不足道的利益,但事態的發展,對于哈夫克來說確實在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從他出現,到現在。
已經切切實實的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太多的變化。
這些變化,在過去的那些年里,從未有過。
如果這是一場游戲,那麼這場游戲的底層代碼,已經在悄然間產生著不可逆的變化。
而這,也恰恰是他雙重身份的原因。
曾經,這場游戲中的人,沒有人能改變游戲的進程,觸發游戲的底層代碼。
消耗、拉扯、無休止的戰斗,也正是這場游戲的觀眾最想看到的。
但他的出現,就像那只在東太平洋扇動翅膀的蝴蝶。
很快,就會在對岸形成狂風,將一切虛妄都吹散。
而他要做的。
其實始終都是做好那只蝴蝶,讓風繼續吹下去。
將一切改變,甚至是.......
終結......
而終結這一切的機會,不在GTI。
機會......在阿薩拉......
不錯,GTI很強,強大到擁有和哈夫克對抗的實力。
但GTI的強大,是有局限性的。
戰區的勝率並不高,只是能勉強維持和哈夫克打平而已。
GTI經得起消耗,哈夫克更經得起消耗。
最終的結局只會和之前一樣,陷入無休止的消耗。
不論在戰區,還是禁區,GTI始終都只是第三方的角色。
第三人稱視角是無法改變世界的。
只有擁有第三人稱視角的第一人稱,才可以。
而那個人......
正是無影。
以逐光為背影的......
阿薩拉的......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