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衍的要求，兩位市領導皆是一怔。
“你這麼年輕就想創業？還要開農莊？”羅局長率先開口，語氣里滿是詫異。
李衍點頭應道︰“嗯，我覺得臨市在各位領導的帶領下，將來必定會發展得越來越好。我們學校附近每到周末，總有不少家長帶孩子出來吃飯散心，可您也知道，學校周邊就是個普通村子，條件有限。要是能在那兒開個農莊，生意肯定錯不了。”
這番話邏輯清晰，透著超越年齡的商業眼光。只是從一個高中生嘴里說出來，終究顯得有些突兀。
羅局長聞言微微頷首︰“這樣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想法倒是挺超前。”話雖如此，他心里清楚，在那片區域開農莊，行政手續上少不了麻煩。涉及這類事務，他並不十分熟稔，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劉秘書。
劉秘書也沒料到李衍會提這個要求。作為市委核心幕僚，他對臨市一中周邊地塊的規劃了如指掌。
市里早幾年就悄悄變更了那片土地的屬性，默許力強集團在此開發樓盤。這事極為隱秘，知情者寥寥。畢竟市里還欠著力強集團一大筆舊賬，那是上一任班子留下的爛攤子，如今只能由他們來收拾。
更讓劉秘書心驚的是，這半大孩子竟有如此毒辣的眼光。按規劃，一中附近未來會崛起大片商圈樓盤，現在在這兒落子，將來必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神色復雜地打量著李衍，總覺得自己像掉進了這小子的圈套，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都怪李衍那副剛高中畢業的青澀模樣，太具有迷惑性了。
可話已出口，堂堂市委秘書，總不能食言。劉秘書清了清嗓子︰“你小子確實有眼光，也有魄力。這事跟家里商量過了？”
李衍立刻點頭︰“說了，家里覺得我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挺支持我的。”
他壓根沒跟家里提過，料定劉秘書不會特地去核實。
“領導，是不是我這要求太過分了？”李衍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怯懦，“要是不方便，就當我沒說過。真的，不能給您添麻煩。”
這話說得越客氣，越像軟刀子割肉。劉秘書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明鏡似的。
這事對他而言不算難，打個招呼就行，大不了將來讓力強集團多補點錢給李衍。麻煩的是時機太巧，巧得像李衍早就知道樓盤開發計劃似的。
可轉念一想，對方不過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哪能接觸到市里的核心規劃？劉秘書定了定神，心想自己身為市委秘書，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大不了讓力強集團破點小財，數額總不會太大。
“這事兒也不難。”他緩緩說道，“既然答應了你，就盡管去做。我會跟相關部門打招呼，只要你按規章制度辦手續，肯定沒問題。”
“真的？”李衍眼楮一亮，臉上寫滿驚喜。
“嗯，按規矩走程序，保準沒問題。”劉秘書再次確認。
李衍猛地起身，對著劉秘書深深鞠了一躬︰“我就知道咱們臨市的領導都是辦實事的好人！有您們在，臨市將來肯定越來越興旺！”
這記彩虹屁拍得響亮，劉秘書听著卻莫名別扭，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小子算計了。
在市局簽字確認後，五十萬賞金當天下午就到了李衍賬戶。賬戶上有了這筆巨款，他底氣頓生，更讓他興奮的是劉秘書的承諾。
有這位打招呼，從力強集團這塊肥肉上咬下一口的把握，至少有九成九。至于能咬下多少，他隱隱覺得不會少。
走在街上，李衍只覺神清氣爽。
天上明明布滿烏雲，在他眼里卻比晴空萬里還要明媚。
他立刻給陳慶安打了電話，說要付清尾款。兵貴神速，他現在是在跟時間賽跑。
按前世記憶，力強集團大肆收購一中周邊土地，就在最近一兩個月。他必須趕在那之前把農莊的架子搭起來，至少蓋幾間房子，這樣才能在拆遷時多薅些羊毛。
正在家里和朋友打牌的陳慶安接到電話，又驚又喜，沒想到李衍這麼快就付尾款，想到三十一萬即將到手，他樂得合不攏嘴。李衍到之前，他特意把家里打掃得干干淨淨，對這位送錢上門的年輕老板，自然要當貴客招待。
見面後，李衍沒多寒暄，只簡單商量了些後續事宜。看著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紅鈔票，陳慶安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李老板，我們村還有好幾家想賣的，您要是還想買，我給您牽線？”他對李衍的稱呼，已從“李小兄弟”變成了“李老板”。畢竟真金白銀擺在面前，這聲“老板”喊得心甘情願。
李衍笑了笑︰“我考慮考慮，需要的話再找你。”
十畝地皮徹底到手，李衍立刻著手下一步，以最快速度建起農莊，重點是蓋房子。付完 31萬尾款後，他手里還剩 19.5萬，計劃拿出 15萬投入建房。
按理說，像樣的農莊至少得五十萬打底，若是搞主題特色，一百萬都未必夠。但李衍本就沒打算真開農莊，他只需要在力強集團收購前搭好框架，屆時便能漫天要價，慢慢周旋。
當天下午，李衍再次租了那輛奧迪 A4，徑直駛向臨市建材城。
建材市場里，不少商戶都是建材、裝修一肩挑。李衍轉了幾圈，問了好幾家裝修公司。
他手頭統共只剩 19萬，還想留 4萬備作他用，便對這些裝修公司提了個明確要求︰以最快速度出圖紙，用最快效率把農莊的框架建起來。預付款他能給 15萬，尾款則要等工程完工再結。
按正常進度，一個多月頂天能把房子主體立起來，裝修是斷然來不及的。當然，李衍本就沒打算搞裝修，他要的不過是有了這些東西能從力強集團那里多薅點錢而已。
到時候只需要安排好一起，等對方找上門就行。
最終，他挑中一家看起來靠譜的裝修公司。雙方敲定細節後，李衍當場轉了 5萬定金，約定圖紙確認、正式動工後再付 10萬。
忙完這一切，天色已暗，李衍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多了。剛想松口氣，手機突然響了，是洛嘉雙。白天她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那會兒他正忙得腳不沾地，都只潦草地回了兩句。
“喂，李衍，你在忙什麼呢？”電話那頭傳來洛嘉雙的聲音，帶著點藏不住的埋怨。
李衍笑了笑︰“下午一直在忙點事兒，這會總算結束了。”
“李衍，”洛嘉雙的聲音忽然軟下來，帶著點委屈的撒嬌，“我們已經八個小時四十七分沒見面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