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城,在日軍踏入其腹地的那一刻,就露出了它的獠牙。
當日軍的步兵在坦克掩護下,大膽深入時........迎接他們的只有死亡。
“打!”
在某處半塌的三層石樓,榮六師455團一營營長猛地揮下手臂。
“噠噠噠噠噠!”
馬克沁重機槍開始了咆哮,不斷有火舌從隱蔽的暗堡中噴吐而出,進而形成了交叉火網,瞬間將一整隊沿著主干道小心翼翼推進的日軍步兵掃倒在地,子彈不斷打在日軍坦克裝甲上,濺起刺眼的火花。
“砰!砰!”
步槍的射擊聲也不斷從窗台口、破牆洞、甚至是經過偽裝的下水道出口射向了日軍。並還有神槍手專打日軍的指揮官、曹長、機槍手和擲彈筒手,主干道的街面上,不斷有日軍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
“轟!轟!”
隨著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響起,那是預先埋設的炸藥被引爆。巨大的火球和沖天而起的碎磚爛瓦將試圖從小巷迂回的日軍小隊炸得人仰馬翻,殘肢斷臂四處飛散。
“三發急速射.......方位XXX,XXX!放!”
隱藏在廢墟中的迫擊炮陣地也同步接到了指令。炮手們迅速調整角度,將炮彈滑入炮膛。
“ ! ! !”
沉悶的發射聲接連響起,炮彈劃著弧線越過殘垣斷壁,精準地砸進了一處日軍剛剛建立的機槍陣地。
“轟!”
“轟!轟!”
迫擊炮的爆炸聲和日軍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等到日軍反應過來之後,這處迫擊炮排的士兵已經扛起炙熱的炮管和底座,迅速通過地道轉移,轉眼就消失在了日軍的報復火力之外。
一支不滿編的日軍中隊,在兩輛九五式輕型坦克的掩護下,闖入了一條相對寬闊、似乎可以通行的街道。他們不由加快了前進速度。
就在他們完全進入街道中段之時,街道盡頭,一座被精心偽裝過的暗堡中......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口已經緩緩對準了日軍坦克。
“放!”
隨著炮長一聲令下。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發出,炮彈以近乎平直的彈道,直撲日軍坦克。
“ 當......轟!!!”
沖在最前面的那輛九五式輕坦克薄弱的正面裝甲就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撕裂,炮彈鑽入車內轟然爆炸,整個坦瞬間化作一團燃燒的鐵棺材。
幾乎在炮響的同一時間,街道兩側廢墟的二層窗口和屋頂,至少四五挺輕機槍和數十支步槍同時開火,密集的子彈將因坦克被毀而驚駭失措、完全暴露在街道上的日軍步兵死死“罩住”。
“八嘎~~有埋伏!”
日軍中隊長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嘶吼,就被數顆子彈同時擊中,下一秒就被打成了篩子。
子彈、手榴彈如同雨點般落下,無遮無掩的日軍士兵被成片成片地打倒,鮮血瞬間染紅了街道。僥幸未死的日軍士兵試圖尋找掩體反擊,卻發現自己完全暴露在交叉火力的絕對打擊之下。
隨著又一聲轟隆巨響,剩下的那輛坦克也沒逃過變成“鐵棺材”的命運,徹底化為了一團燃燒的廢鐵。
這場單方面的屠殺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槍聲漸漸停歇後,街道上只剩下燃燒的坦克殘骸和上百具姿態各異的日軍尸體,和重傷垂死的日軍傷兵。
隨著第五軍的步兵開始進入街道打掃戰場,那些垂死的日軍傷兵也被一一補刀。
片刻之後,隱藏著九二式步兵炮的暗堡被重新偽裝,炮組成員和掩護的步兵們再次如同地鼠般,通過牆洞和地道迅速消失,只留下一條死寂的、布滿死亡和陷阱的街道,靜靜的等待著下一批闖入者的到來。
慘烈的巷戰被第五軍的將士們完全掌控住節奏,日軍先進的裝備和步坦協同戰術在這錯綜復雜、處處殺機的廢墟街巷之中被徹底肢解,反而因為不了解地形導致了隊形擁擠、視野受限,成了第五軍將士們各種武器的活靶子。每推進一寸土地,日軍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第五軍的將士們同樣在流血犧牲,也不斷有士兵在日軍的拼死反擊中中彈倒下,但不論倒下多少,立刻就有戰友填補上他的位置。
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著他們,讓他們在這座由自己親手打造的城市街道之中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和戰斗力,無情地收割著侵略者的生命。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日軍士兵開始喪失了斗志、不約而同的向來時的路奔逃。進攻時的那點“勝利”錯覺早已被殘酷的現實碾得粉碎。
進入城區的步兵第39聯隊損失慘重,尤其是作為依仗的坦克,不是被隱藏的九二式步兵炮近距離“開罐”,就是被隱藏的炸藥炸斷了履帶,最後變成燃燒的鐵棺材散落在街道上,此時反而成了日軍殘兵撤退的障礙。
由于失去了坦克的掩護,暴露在廢墟迷宮中的日軍步兵徹底成了待宰的羔羊。冷槍隨時可能從任何角度射來;腳下的每一堆瓦礫都可能藏著詭雷陷阱;每當日軍軍官試圖集結部隊,很快就會招來第五軍的迫擊炮彈精準的“問候”。
“サゲギゆ!ゾビゑ!”(撤退!快撤退!)
一名胳膊受傷的日軍曹長聲嘶力竭地喊道,他的聲音里此刻充滿了恐懼。什麼武士道精神,什麼皇軍榮耀,都比不上離開這里。
殘存的日軍士兵就如同驚弓之鳥般,再也顧不上什麼戰術隊形,紛紛掉頭,沿著來時的路,或者自以為能逃生的方向,拼命後撤。
撤退的路同樣是一條死亡之路,那些他們來時似乎空無一人的街道廢墟,此刻處處在噴吐著子彈。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名跑在最前面的日軍軍曹應聲倒地。
“噠噠噠!”
一個半塌的地窖射孔里,突然噴出短促的捷克式輕機槍的點射,瞬間又撂倒了四名擠在一起的日軍士兵。
“咻—轟!”
迫擊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響起,炮彈準確地落在潰兵比較集中的區域,又炸起一片血雨腥風。
第五軍的將士們在面對倉皇逃竄的獵物時,也沒盲目的展開沖鋒,而是牢牢控制著要點,用手中的鋼槍一點點吞噬著日軍的生命,不斷給日軍第10師團放血。
漸漸的......日軍的撤退,徹底演變成了一場潰敗。鬼子兵們互相推搡著、踩踏著,只為能早一秒逃離這片死亡區域。
在他們身後,留下了一地的尸體和丟棄的武器,以及傷員。
當最後一批僥幸逃出樟城城區的日軍步兵第39聯隊的殘兵,連滾帶爬地撲倒在日軍陣地時,許多人都帶了傷,臉上是極度的恐懼和茫然。
回頭望去,樟城!在他們眼中再也不是什麼功勛之地,而是一座吞噬了無數同袍性命的惡魔巢穴。
日軍第10師團對樟城發動的第一次進攻,就在這樣丟盔棄甲,尸橫遍野的慘狀中,徹底宣告失敗。
而接下來迎接第39聯隊聯隊長村井俊雄大佐的將是師團長磯谷廉介的“親切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