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晦一個文弱書生,如何能扛得住大刑伺候,
幾板子下去,便屁股開花,血透衣裳,只剩慘叫。
但有尚書夫人親自出面,江晦終究是被從京兆府放了出來,只是屁股上有些許血跡罷了。
科舉舞弊案,本就在京城鬧得轟轟烈烈,此舉更刺激了其他考生,
紛紛連名上書。
一時之間,整個江家都因為江晦,被架在火上烤。
有考生甚至已經坐到了宮門口,
要求陛下將江眠鶴父子,一起以正刑罰!
江晦說自己沒有作弊,但是稿紙上卻有科舉試題答案,
而且草稿上的內容,還與他寫在考卷上的答案一模一樣。
科舉副主考官還是你親爹,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考生,還得了狀元之名,
你說你沒作弊,誰信啊!
與此同時,蕭霽寒也收到了確切的消息——
丁昌縣茶樓那些殺手,其實是沖著林青姚母子去的;
但江晦脖子上的傷,以及如今深陷作弊旋渦,也跟林青姚脫不開關系。
連蕭霽寒勾了勾唇,不得不承認,
比起林青姚的臉,她的能力心計顯然更甚一籌,
甚至不自覺,吶吶道︰
“呵,有勇有謀手段利落,倒是有幾分本事,配做本國公的女人。”
侍衛武毅听到這話,神色古怪,輕咳了一聲︰
“主子,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應該先跟您說。”
蕭霽寒心情大好,端起了茶盞,道︰“說吧......”
“有人說,江晦其實是夫人養的.....咳咳,外室。而且是在您死後沒多久就養上了。”
蕭霽寒猛地看向他,簡直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侍衛武毅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低頭繼續道︰
“根據屬下推斷,兩人現在互派殺手,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或許是.....相愛相殺?”
嚓,蕭霽寒捏碎了手里茶杯,臉色青紫交加。
剛剛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打臉......
林青姚再次見到蕭霽寒的時候,只覺得他神色很是奇怪,
臉色漆黑雙眼通紅,好似得罪了他似的......
林青姚想著自己雖然利用過蕭霽寒擋刀,但也不是不能調和,便又放下心來。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笑著道︰
“多謝國公爺先前的照拂,這是民婦家中的鐵礦地契。听說太子殿下剛掌管兵部,正欲搜尋鐵礦打造新兵器,您又與太子交好,便想借國公爺之手將鐵礦獻給太子。”
“您也知道,民婦只是一個商人,若拿著這鐵礦也沒有用,
還不如換一張戶部經營文書,好讓我們母子二人在京城也能有個落腳之處。”
“您仔細看,此契書上雖然寫的荒山,但地下卻藏了鐵礦。”
在京城做生意,鋪子好找文書難辦,
林青姚便特意來找了蕭霽寒。
若她的猜測沒有錯,江晦是為了明珠公主,沖著鐵礦來的。
那鐵礦留在她手里也是燙手山芋,
倒不如借蕭霽寒之手送出去,省得被賊惦記。
且她只是送出去是最小的一座,也好試探一下蕭霽寒是否值得合作。
林青姚說完後,特意等了一會兒,
沒有見蕭霽寒回話,
她便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只見蕭霽寒眼中殺意彌漫,也不知道他是想殺誰。
林青姚︰“......”
她拔高了音量︰
“......咳咳,國公爺,民婦剛剛說的,你可听見了!”
蕭霽寒終于回應了︰“嗯!”
聲音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但臉色的冷意終于散去了一些。
林青姚︰“......”
到底誰惹了這老人家?
林青姚並未放在心上,只當是他發癲。
既然他沒有拒絕,那就是答應了......放下契書,他便滿意離開。
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道轉角之處,
蕭霽寒卻仍是心氣不順,下顎線緊繃,在屋內來回轉悠,如同一只陷入困境的猛虎。
武毅疑惑問︰“主子,您可能在憂愁夫人找了外室,已經心里都沒有你的事?”
蕭霽寒猶豫了一瞬,看向他︰“你覺得我應該如何?”
武毅想也沒想,就仰頭道︰
“自然是殺了那對奸夫淫夫!
再給少主子灌下迷魂藥,卻保管他吃了只記得你這個親爹!”
蕭霽寒臉色頓黑︰“......”
武毅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掛不住臉,當即又道︰
“只要您一聲令下,屬下立馬就去動手!!!”
蕭霽寒終于忍無可忍,怒道︰
“將他給我壓下去,按軍令處置,練到他沒力氣說話為止。”
武毅嗷一聲慘叫,被捂著嘴巴,壓了下去。
蕭霽寒捏著眉頭,整個人心緒紛亂,最終咬了咬牙,道︰
“罷了,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只是外室養一次就算了,以後再不可如此!”
也不知是不是這話安撫住了他,蕭霽寒竟然情緒莫名平靜下來。
直接讓人給朝中吵火熱的舞弊案,再加了一把力......
......
江晦挨了板子,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過來,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其父親江眠鶴,臉色陰沉無比,居高臨下道︰
“哼,眼皮子淺的東西,若不是你卸磨殺驢,卻又斬草不除根,又怎麼會扯出那麼多事。”
“如今就因為你,為父都被皇上下旨罰了三年俸祿。
你自己成績作廢也就罷了,還牽連到為父,再有下次本官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原來,朝廷經過一番徹查,發現確實有人在倒賣試題,
但那些都是假題,並不涉及此次科舉舞弊。
而江晦也確實是運氣好,猜中了試題,
朝廷為平息眾考生怒火,還是一紙文書廢了他的成績,並責令他十年不能再考。
江晦聞言,不可置信到整個人渾身顫抖,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更甚.....
林青姚竟然毀了他!
他都已經緩了她銀子了,她還要毀了他功名!
江夫人顯然同樣難以接受,她扯著江眠鶴喲秀,不甘心道︰
“不行,我兒好不容易苦盡甘來,科舉成績怎麼能說廢就廢了!十年啊,十年以後都已經黃花菜都涼了,眾人會如何看待我兒,
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要把我兒的功名討要回來。”
江眠鶴氣得甩開她的手,呵斥道︰
“討要,我如何討要,去跟陛下討要嗎!
我什麼都沒有做,都已經被陛下責罰了三年俸祿,你還要我如何。”
“哼,既然他真的有真才實學,那就十年後再考過——”
說罷,江眠鶴便甩袖而走,懶得再看江晦一眼。
江夫人氣得抹淚,忙追了上去......
隨著兩人的離開,院子內的下人,看著江晦的臉色都奇怪起來,
有些甚至已經有了明顯的鄙夷和怠慢之色,
而這些的起因,都是林青姚的小肚雞腸和惡毒,都是她拿出哪些稿紙!
“噗——”江晦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黑血,暈死過去。
林青姚,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