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妹帶著絕對上位者壓迫感的氣息瞬間籠罩了草上飛。
它那點地頭蛇的囂張氣焰被黑妹這雷霆手段徹底碾碎，嚇得渾身僵硬，瑟瑟發抖，哪里還有半分自稱爺爺的派頭？
“饒…饒命！女王大人！蛇奶奶！我錯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女王…不，夏夏大人！”
草上飛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忙不迭地求饒︰“您…您想問什麼？小的…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蛇奶奶…啊不，這位美麗的黑蛇姐姐高抬貴口啊！” 它語無倫次，連稱呼都混亂了。
林初夏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又想起那羞恥的‘夏夏大人’的稱呼，差點沒繃住笑出來。
她趕緊對黑妹示意︰“黑妹，放開它吧。這位蛇兄看來是明白蛇了。”
黑妹這才冷哼一聲，緩緩松開纏繞，但依舊盤踞在草上飛旁邊，陰冷的豎瞳死死盯著它，警告意味十足。
棕褐蛇如蒙大赦，癱軟在地，蛇信子攤在嘴邊，一副劫後余生的樣子。
林初夏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問問，最近這幾天，有沒有看到陌生的人類進山？特別是單獨行動，行蹤比較鬼祟的？”
她連說帶比劃的描述了一下資料上谷明霞的特征。
“一個女人，身高比我矮一些，頭發很短大概到耳朵這里，眼楮很大。這是她的衣服你聞一下，想想見沒見過她？”
蛇類看人類的臉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還是靠氣味比較靠譜。
草上飛湊過去聞了聞後搖著頭︰“夏…夏夏大人，小的…小的最近一直就在這片山頭附近活動，曬曬太陽，抓抓耗子，真…真沒看到有人類進來。”
“這季節，除了偶爾幾個挖參的或者采藥的，誰往這深山老林鑽啊？幫不上您，小的…小的罪該萬死！”
它說著，又想往落葉里縮。
林初夏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她想了想，換了個思路。
“那你知道這附近，哪里的蛇比較多嗎？或者說，你們這片區域，有沒有比較德高望重，見多識廣的‘老前輩’？”
她想著，活得久的蛇，知道的消息肯定更多。
提到老前輩，草上飛似乎找回了一點底氣，它小心翼翼地抬頭，避開黑妹的視線，帶著點與有榮焉的傲然嘶嘶道︰
“夏夏大人，您可問著了！我們這片兒都是像我這樣的小角色，不成氣候。真正厲害的老祖宗們，那都住在最深最深的山里頭，離這兒可遠著呢！”
“哦？有多厲害？”林初夏來了興趣。
“嘶！那可了不得！”
草上飛挺了挺胸膛繼續說︰“听我七舅姥爺的三外甥女說，我們老祖宗，那體型…嘖嘖！”
它努力扭動著身體，試圖比劃出一個巨大的輪廓。
“一口吞下你們兩個這樣的大活人，那都不帶打嗝的！絕對是這長白山的扛把子！”
林初夏和江見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一口吞兩人？那體型絕對比二道溝的巨蟒前輩還要龐大！
恐怕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真正“山精”級別的存在。
“那它住在哪里？有什麼喜好？”
林初夏追問道，如果能找到這樣一位扛把子級別得到蛇幫忙，找到特務的希望就大多了。
“這個…”草上飛綠豆眼努力轉了轉，似乎在努力回憶。
“老祖宗具體住哪，小的這種級別的哪能知道？不過听蛇兄蛇妹們傳，好像是在最高的那座山，山頂有個老大的水泡子，老祖宗就住在里面，吸收日月精華！至于喜好…”
它歪著腦袋想了想。
“小的真不知道。老祖宗那個層次，吃的肯定不是耗子青蛙了…也許是…山里的傻 子？或者…天上的鷹？” 它的想象力似乎有點匱乏。
林初夏有些無奈，但至少有了個大致方向——最高的山，山頂天池。
她站起身，決定不再為難這條明顯被嚇壞了的地頭蛇。
她從空間里摸出一個新鮮的生雞蛋，放在草上飛面前的落葉上。
林初夏微笑道︰“這個雞蛋，算是給你的謝禮和信息費。”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麻煩你一件事，如果遇到你的蛇兄蛇妹們，幫我傳個話︰最近如果有發現陌生人類進山，或者有什麼異常動靜，想辦法通知我。地點嘛…我們會往最高的山峰方向走。只要提供有用的線索，食物管夠！”
看到那枚圓滾滾，散發著誘人氣息的雞蛋，草上飛的眼楮瞬間亮了！
剛才的恐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喜︰“雞蛋！嘶嘶！真的是雞蛋！”
它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用信子舔了舔，確認無誤後，立刻張開嘴，以一種與其體型不符的迅猛速度，“啊嗚”一口就把雞蛋囫圇吞了下去！
鼓鼓囊囊的蛋形順著它的身體慢慢往下滑，看起來滑稽極了。
“嗝~”它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看向林初夏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崇拜。
“夏夏大人，您真是…太夠意思了！比山神還大方！您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我草上飛在這一片兒蛇緣那是頂呱呱！我這就去把您能听懂蛇話，還出手闊綽的消息，告訴那群沒見識的土包子蛇去！”
“保證讓整個長白山的蛇都知道，跟著夏夏大人，有蛋吃！”
它信誓旦旦地保證著，然後扭動著還卡著個雞蛋的身體，飛快地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消失不見，臨走還不忘喊一嗓子。
“夏夏大人威武！小的告退！”
看著它那副又慫又貪吃又急于立功的滑稽樣子，林初夏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草上飛’，倒是個活寶。”
小栗子從江見野脖子後探出頭，不服氣地嘶嘶︰“哼！馬屁精！搶我風頭！”
黑妹則不屑地扭過頭，重新盤回林初夏的頸間，仿佛剛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螻蟻。
輕松的氛圍只持續了片刻。
林初夏收斂笑容，對江見野復述了從草上飛那里得到的信息︰長白山扛把子蛇住在最高峰的天池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