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與他的小田鼠

第八十六章 冰封時刻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咖啡計劃員 本章︰第八十六章 冰封時刻

    石門沉重的撞擊聲在死寂的地窖辦公室內回蕩,如同敲響的喪鐘,余音久久不散。

    斯內普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被瞬間抽空了所有靈魂的石像。深不見底的黑眸死死地瞪著那扇緊閉的石門,瞳孔深處是一片徹底崩塌後的、空茫的死寂。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肌肉卻在不受控制地細微抽搐著,仿佛承受著某種無形的巨大壓力。

    “永不相干……”

    安比岡斯那撕裂般的決絕宣告,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在他腦海中反復炸響。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劇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髒,帶來一陣陣滅頂般的、幾乎讓他窒息的劇痛和……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從未想過失去她的可能會帶來如此毀滅性的感受?!

    那些被他刻意冰封、刻意忽略的畫面,此刻如同失控的洪水猛獸,瘋狂地沖垮了他築起的層層壁壘,瞬間將他淹沒。

    她昏迷在他的懷里,小臉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守護神消散的銀屑在她周身飄散……

    她從挪威雪地歸來,渾身濕透,瑟瑟發抖,高燒不退,蜷縮在毯子里如同破碎的娃娃……

    她听他講述那些不堪回首的血與罪時,琥珀色的眼眸中沒有嫌惡,沒有恐懼,只有純粹的、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心疼……

    在那個冰冷的夜晚,她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黑袍,她撲進他懷里,聲音帶著不顧一切的勇氣和依戀︰“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她踮起腳尖,青澀而顫抖地吻上他的唇,那柔軟的觸感和滾燙的氣息……

    她依偎在他胸前,滿足地呢喃︰“您懷里……好暖和……好安心……”

    所有的一切,所有被他推開、被他否定、被他視為“妄想”的一切,此刻都化作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切割著他冰封的靈魂!

    “厭惡她”?“不堪忍受”?不!他從未厭惡她。那冰冷的壁壘……是他自以為是的“保護”,他害怕自己污穢的過往、黑暗的靈魂、注定的孤獨會玷污她、毀滅她。他以為推開她、把她推給布雷斯•扎比尼那個“更好”的人是為她好,是讓她看清現實。

    可現在……他親手將她推向了徹底的絕望和永不相干?!

    一股巨大的、滅頂般的恐慌攫住了他,比面對伏地魔的鑽心咒更甚。他做了什麼?!他親手摧毀了那唯一照亮他無邊黑暗的光。那唯一能讓他感受到……一絲……溫暖的存在?!

    “不……”一聲極其壓抑、如同困獸般的低吼從他緊抿的薄唇中溢出。他猛地一拳砸在身後冰冷的石壁上。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指關節瞬間皮開肉綻,滲出血跡。但他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只有胸腔里那翻江倒海、無處宣泄的……劇痛、悔恨和滅頂的恐慌。像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了他的心髒,幾乎要將其捏爆。

    壁爐里最後一點火星不甘地跳動了一下,徹底熄滅。辦公室陷入徹底的黑暗和冰冷,如同他此刻崩塌殆盡、一片荒蕪的內心。

    次日下午,魔藥課教室的空氣比以往更加凝滯,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結。斯內普黑袍翻飛,大步流星地走進教室,深不見底的黑眸比以往更加銳利冰冷,如同兩把淬了寒冰的利刃,掃過全場。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足以讓最膽大的學生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翻開課本第394頁,”冰冷沙啞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溫度,“今天熬制‘活地獄湯劑’。操作步驟和注意事項,我想不需要我再重復強調。任何一點失誤……”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掃過幾個平時毛手毛腳的學生,“……後果自負。”

    他的目光看似銳利地掃視全場,但眼角的余光卻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不受控制地掠向教室角落的那個位置。

    安比岡斯安靜地坐在那里,低垂著頭,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坩堝。她的動作精準而機械,如同設定好的程序,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波動。

    然而,斯內普銳利的目光瞬間捕捉到了她紅腫得如同桃子一般的眼皮。那刺眼的紅腫,清晰地昭示著她昨夜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和淚水。

    一股尖銳的、猝不及防的心疼如同最細密的針,狠狠扎進斯內普的心髒。那感覺如此陌生又如此劇烈,讓他幾乎要窒息。他下意識地想要沖過去。

    但下一秒,巨大的恐慌和自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他有什麼資格心疼?!這紅腫的眼楮,這死寂的狀態……不正是他親手造成的嗎?!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蠟黃的臉上肌肉繃緊得如同岩石。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翻涌著劇烈的風暴,卻被他強行壓下,化作更深的冰寒。他周身散發的低氣壓幾乎凍結了整個教室的空氣。

    他開始巡視。黑袍在寂靜的教室里拖出沙沙的聲響,如同死神逼近的腳步。他刻意繞開了安比岡斯的操作台,連余光都不曾掃過她。他走到一個格蘭芬多學生旁邊,看著對方微微顫抖的手和坩堝里略顯渾濁的藥劑,冰冷的聲音帶著毫不留情的刻薄︰“隆巴頓先生,如果你的手和你的腦子一樣無法控制顫抖,我建議你立刻滾去醫療翼,而不是在這里浪費珍貴的材料和……我的時間!”

    納威的臉瞬間慘白,手抖得更厲害了。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銳利地掃過全場,聲音冰冷︰“精準!穩定!活地獄湯劑容不得半點差錯!任何達不到標準的……零分!並且,課後留堂清理所有坩堝!”

    他站在講台上,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似銳利地監督著全場,但內心的煎熬卻如同地獄之火在焚燒。每一次余光捕捉到那個角落里的身影,每一次看到她紅腫的眼皮和死寂的側臉,都像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反復切割。他緊握的拳頭在袍袖下劇烈地顫抖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卻絲毫無法緩解內心的劇痛。

    他必須維持這冰封的表象。他……不配靠近她,他親手推開了她,推向了……永不相干。

    傍晚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壁爐火焰跳躍,驅散了些許地窖的寒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同于往日的、帶著一絲興奮的躁動。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代表團的到來,以及即將到來的三強爭霸賽第一個項目,成了學生們熱議的話題。

    “听說第一個項目就在下周!鄧布利多還沒公布具體內容……”

    “布斯巴頓那個芙蓉•德拉庫爾,她看起來可真不好惹……”

    “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他可是保加利亞國家隊的找球手!”

    “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勇士會是誰?塞德里克•迪戈里呼聲很高……”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走向坐在窗邊安靜看書的阿斯托利亞。他努力維持著馬爾福式的優雅,但耳根微微泛紅。

    “阿斯托利亞,”他聲音努力平穩,“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都安頓好了……三強爭霸賽第一個項目下周就要開始了。”他灰藍色的眼眸緊緊盯著阿斯托利亞沉靜的側臉,帶著前所未有的專注和一絲懇切,“那個……布斯巴頓的馬車花園據說很漂亮。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也開放參觀了,你……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從書本上抬起,平靜地看著他。春日陽光透過高窗灑在她淺金色的頭發上,也照亮了德拉科眼中那份笨拙卻真摯的期待。她沒有立刻回答,沉靜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終于,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微微彎起,嘴角揚起一個沉靜而美麗的弧度。她輕聲說︰“好。”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一亮,他強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很好!”他灰藍色的眼眸緊緊地看著阿斯托利亞,仿佛要將這一刻刻在心里。

    不遠處,潘西•帕金森尖細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嫉妒響起︰“哼!德拉科居然邀請格林格拉斯?她有什麼好?裝模作樣!”她旁邊的米里森•伯斯德含糊地應和著。

    而在休息室最昏暗的角落,安比岡斯蜷縮在寬大的扶手椅里,仿佛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她琥珀色的眼眸空洞地望著壁爐里跳躍的火焰,紅腫的眼皮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清晰可見。她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冰霜,隔絕了所有的熱鬧和議論。布雷斯•扎比尼灰藍色的眼眸掃過她幾次,最終沒有上前。他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帶著擔憂望向安比岡斯。她放下書,走到她身邊坐下,聲音平靜而溫和︰“安比?你還好嗎?”她藍綠色的眼眸沉靜地看著好友紅腫的眼楮和死寂的狀態。

    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動了動,看向阿斯托利亞,嘴角極其勉強地扯了一下,卻連一個完整的笑容都擠不出來。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我沒事,利亞。”她重新將目光投向壁爐火焰,琥珀色的眼眸深處,是一片荒蕪的死寂。

    守護神小鼬沒有出現。或者即使出現,也黯淡得如同虛幻的影子,傳遞著深沉的悲傷和徹底的封閉。

    地窖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抬起,銳利如刀,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進。”

    布雷斯•扎比尼灰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尷尬走了進來。他手里拿著那個裝著“幽影花”精華的黑色水晶瓶,恭敬地放在斯內普的辦公桌上︰“教授……關于……理查德小姐的事……我……”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甚至沒有掃過那個水晶瓶。他的目光冰冷刺骨,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直接釘在布雷斯臉上,帶著巨大的壓迫感和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棄。仿佛布雷斯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

    布雷斯灰藍色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慌亂,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里。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斯內普薄唇微啟,冰冷沙啞的聲音如同寒冰摩擦,只有一個字︰

    “滾。”

    布雷斯灰藍色的眼眸猛地一縮!他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躬身行禮︰“是,教授!”他轉身就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帶著你的東西。”斯內普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徹底的厭煩,“一起滾。”

    布雷斯灰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錯愕。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上那瓶散發著誘人魔力波動的暗紫色藥劑。斯內普教授這是……不要了?!他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但更多的是如蒙大赦。他不敢有絲毫遲疑,迅速抓起水晶瓶,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仿佛身後有厲鬼在追趕。

    辦公室內重新陷入死寂。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空洞地望著前方,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仿佛根本沒有在意布雷斯的來去,也完全不在意那瓶價值連城的“幽影花”精華的去向。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深夜,霍格沃茨城堡一片寂靜。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天文塔的陰影里。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穿透黑暗,望向城堡另一端斯萊特林地窖的方向。雖然看不到,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個角落里的死寂和悲傷。

    “永不相干……”他心底再次響起那四個字,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緊握的拳頭在袍袖下顫抖著。高大的身影在冰冷的夜風中佇立良久,最終如同融入黑暗般,悄無聲息地消失。

    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的藍眼楮,銳利地掃過一份關于近期異常魔力波動的報告,又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藍眼楮里閃過一絲深思的光芒。他拿起一顆檸檬雪寶,卻沒有吃,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它晶瑩的糖霜。

    冰封的時刻已然降臨,心碎的傷痕深可見骨。三強爭霸賽的喧囂即將開啟,卻不知能否掩蓋某些人心底的驚濤駭浪?暗流在霍格沃茨的陰影里涌動,真相的探尋與情感的糾葛,正滑向更深的未知。而那瓶被帶走的“幽影花”精華,如同一個無聲的嘲諷,在黑暗中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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