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與他的小田鼠

第六十一章 無聲的認可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咖啡計劃員 本章︰第六十一章 無聲的認可

    清晨的霍格沃茨圖書館,高大的書架沐浴在從高窗斜射而入的金色陽光中,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卷的塵埃氣息和羊皮紙的獨特味道,靜謐而肅穆。安比岡斯坐在一張靠窗的長桌前,琥珀色的眼眸專注地掃過面前攤開的厚重典籍——《北歐魔法植物考》。她的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最終停留在描述“星光草”魔力波動與精神感知的段落上。書頁邊緣有細微的磨損,書脊也有多次打開的痕跡,顯然被人頻繁翻閱過。

    她的目光凝滯在書頁的空白處。那里,有極其細微、用極細的黑色墨水留下的、幾乎無法辨認的批注痕跡,字跡極小,力透紙背,像是某種速記符號或極其簡略的公式/符文變體。安比岡斯湊近仔細辨認,心髒在胸腔里猛地一跳。這冷硬、精準的筆鋒……她認得,是斯內普的筆跡,雖然模糊不清,但那獨特的書寫習慣錯不了。

    一個極其簡化的魔力頻率公式?一個古代符文的變體?還是“驗證”、“不穩定”、“需調和”等關鍵詞的縮寫?內容難以完全解讀,但指向性明確——斯內普在深入研究星光草,而且就在近期。

    巨大的震驚和一絲隱秘的欣喜瞬間席卷了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亮得驚人。他不僅記得,他還在研究,她的發現沒有錯,她的記錄是有價值的。但隨即,更深的困惑涌上心頭︰他為什麼研究?為了魔藥?為了對抗噬魂烙印?還是……別的?他……知道她也在看這些書嗎?她輕輕撫摸著書頁上那細微的墨痕,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專注留下的余溫。羊皮紙上,那未散的墨痕如同一個沉默的謎題,灼燒著她的好奇心。

    魔藥學教室的陰冷氣息一如既往地包裹著每一個踏入的人。坩堝冒著絲絲寒氣,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魔藥材料氣味。斯內普如同幽靈般出現在講台上,黑袍翻飛,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不見底的黑眸掃視全場,帶來無形的重壓。

    “收起你們愚蠢的假期回憶。”他冰冷沙啞的聲音響起,如同蛇鱗摩擦過岩石,“今天,配制‘靈魂穩定劑’基礎液。配方在黑板。材料自取。步驟繁瑣,容錯率低。任何失誤,後果自負。”他揮動魔杖,復雜的配方出現在黑板上。“靈魂穩定劑”這個名稱讓安比岡斯心頭猛地一跳,瞬間聯想到圖書館的發現和噬魂烙印。

    安比岡斯強壓住內心的波瀾,琥珀色的眼眸緊盯著黑板上的配方和斯內普。她注意到配方中幾種核心藥材的處理方式極其苛刻,對精神力的要求極高。圖書館的批注和星光草的特性在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清晰起來︰如果用更溫和、更專注的精神力引導方式——類似她感知星光草的方法,是否能提高融合穩定性?

    操作開始。安比岡斯嚴格按照配方處理藥材,動作精準。但在精神力引導藥液融合的關鍵階段,她極其小心地、嘗試性地融入了在挪威感知星光草魔力波動時的那種更柔和、更專注的非書本步驟的引導方式。她的坩堝中藥液翻滾,呈現出一種異常穩定、純淨的淡金色光澤,區別于標準的淺銀色,散發出一種奇異的、令人心神寧靜的微光。

    斯內普如同巡視領地的黑豹,無聲地在實驗台間穿行。冰冷的目光掃過一個個學生的坩堝,不時發出刻薄的點評。當他經過安比岡斯的實驗台時,腳步似乎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深不見底的黑眸極其快速地掃過她坩堝中那不同尋常的淡金色藥液和穩定狀態,以及她專注操作時微微蹙起的眉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沒有評價,沒有阻止,甚至沒有多停留一秒,便移開了目光,走向下一個學生,對某個操作失誤的學生發出冰冷的斥責。

    安比岡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嗎?他注意到那不同的色澤了嗎?他……默許了?還是根本不屑一顧?她不敢確定。但藥液的穩定性和那奇異的微光讓她確信,她的嘗試是有效的!這讓她既感到一絲成功的興奮,又帶著忐忑。

    時間到。學生們小心翼翼地將成品裝入水晶瓶,貼上標簽,走向講台。安比岡斯看著自己手中那瓶散發著淡金色微光的藥液,深吸一口氣,走向講台。德拉科•馬爾福在她前面交上了他那瓶顏色略顯渾濁的淺銀色藥水,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掃過,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示意他放下。

    輪到安比岡斯。她將水晶瓶放在講台上,標簽朝外。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落在瓶中藥液那不同尋常的淡金色光澤上。他的目光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然後,在安比岡斯屏住呼吸的注視下,他那總是緊抿的、線條冷硬的薄唇沒有任何變化,但下頜似乎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那動作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快如閃電,仿佛只是他視線移動時自然帶動的微小弧度。

    安比岡斯的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但那細微的、肯定的動作,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間在她心底激起巨大的漣漪。他不僅看到了,他還……認可了?!或者說,至少……默許了她的嘗試?!

    巨大的喜悅如同暖流瞬間涌遍全身,但她立刻強迫自己壓下翻騰的情緒。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彩,隨即迅速垂下眼簾,掩飾住內心的激動。她只是微微頷首,動作克制而矜持,然後安靜地退開,沒有多說一個字。斯萊特林的驕傲不允許她失態,即使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斯內普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仿佛剛才那微小的點頭從未發生。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已經移開,落在下一個學生的藥瓶上,冰冷的點評隨之而出。

    阿斯托利亞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藍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和了然。她看到了安比岡斯藥液的不同顏色,也捕捉到了斯內普那幾乎無法察覺的細微動作。她走到安比岡斯身邊,聲音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你的藥液……顏色很特別,安比。淡金色,很漂亮,感覺也很穩定。”

    安比岡斯臉頰微熱,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克制的喜悅光芒,她低聲回應︰“嗯……稍微調整了一下引導方式。”她沒有多解釋,但那份被肯定的滿足感清晰地寫在眼底。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掃過安比岡斯手中的空水晶瓶,又瞥了一眼講台上她那瓶與眾不同的淡金色藥水,嘴角勾起一絲刻薄的弧度︰“淡金色?理查德,你確定你配的是‘靈魂穩定劑’而不是‘巨怪染色劑’?別是搞錯配方了吧?”他試圖套話。

    安比岡斯立刻收起那份隱秘的喜悅,揚起下巴,琥珀色的眼眸銳利地回視︰“配方在黑板,馬爾福。顏色不同是因為精神力引導更精準,藥效更穩定。不像某些人,連基礎步驟都搞不清楚,藥液渾濁得像泥漿。”她精準反擊,語氣帶著一絲反擊後的快意。

    德拉科臉色微沉,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走出陰冷的地窖,傍晚的暖風拂面。安比岡斯和阿斯托利亞並肩走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安比岡斯的心情如同手中的水晶瓶,雖然空了,卻仿佛還殘留著那淡金色藥液的微光和……講台上那幾乎無法察覺的點頭帶來的余溫。那份肯定,微小卻真實,像一顆種子在她心底悄然種下。

    在公共休息室相對安靜的角落,壁爐的火光跳躍。安比岡斯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向阿斯托利亞分享了圖書館的驚人發現——那本被多次翻閱的書,以及斯內普留下的、極其細微的批注痕跡。

    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瞬間睜大,充滿了震驚。“梅林啊,他真的……還在研究?那些批注……是關于星光草魔力波動的?”她敏銳地抓住了關鍵,“安比,這太重要了,這說明你的記錄和研究方向是對的。他……他可能真的在關注。”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

    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欣喜,有困惑︰“可是……利亞,他為什麼研究?為什麼留下批注?他……知道我在看這些書嗎?還有今天的魔藥課……”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他……點頭了。雖然很小很小,但我看到了。他……是不是……認可了?”

    阿斯托利亞沉思片刻,聲音輕柔而理性︰“也許……是的。斯內普教授……他的方式從來都是冰冷的。不斥責,甚至……點頭默許,這或許就是他能給予的最高肯定了。他在觀察你,安比。觀察你的嘗試,觀察你的……能力。”她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安比岡斯的心跳漏了一拍。觀察……能力?這個認知讓她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比單純的肯定更復雜,也更讓她心緒不寧。圖書館的余溫,課堂上的沉默與那微小的點頭,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新的、更復雜的謎題。他冰冷的表象下,究竟藏著什麼?她琥珀色的眼眸映著跳躍的爐火,里面充滿了探究的光芒。沉默,或許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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