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與他的小田鼠

第四十二章 找到月露草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咖啡計劃員 本章︰第四十二章 找到月露草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爐火在傍晚時分跳躍著溫暖的光芒,將墨綠色的帷幔映照得如同幽深的湖水。安比岡斯最後一次檢查著她的裝備。龍皮防護手套被施了強效防滑咒,靴底加固的龍皮靴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防風斗篷的兜帽被她仔細掖好。魔法提燈、應急魔藥、加固繩索、特制的植物樣本袋……一切就緒。她深吸一口氣,琥珀色的眼眸里交織著緊張與決然。

    阿斯托利亞坐在她身邊,縴細的手指幫她把斗篷領口整理得更服帖些,灰藍色的眼眸里盛滿了化不開的擔憂。“安比,”利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答應我,千萬小心!遇到任何危險,立刻回來!月露草……它不值得你用命去換!”

    安比岡斯反手握住利亞冰涼的手,用力捏了捏,試圖傳遞一絲力量。“我知道,利亞。我會的。”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盡管那笑容有些勉強,“等我回來。”她將利亞塞給她的一小包她最愛的菠蘿干和一枚散發著微弱暖意的利亞家族的護身符小心收進斗篷內側的口袋。

    德拉科的身影出現在通往男生寢室的樓梯口。他穿著便服,淺金色的頭發隨意散著,手里拿著一本卷了邊的魔藥筆記。他的目光掃過安比岡斯那身風塵僕僕、明顯是去野外冒險的行頭,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他的視線在利亞寫滿擔憂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面無表情地走向壁爐另一側的扶手椅,仿佛只是路過。他坐下,攤開筆記,但目光卻並未落在字跡上,而是飄向窗外越來越深的暮色,側臉線條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有些緊繃。

    安比岡斯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對利亞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利用陰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公共休息室外的走廊黑暗中。

    深夜的霍格沃茨城堡如同沉睡的巨獸,寂靜無聲。月光透過高窗,在冰冷的石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安比岡斯的心跳如同擂鼓,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她避開費爾奇巡邏的路線,繞過洛麗絲夫人可能出沒的角落,如同幽靈般穿過空曠的走廊和庭院。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拂著她露在兜帽外的發絲。她摸出一塊利亞給的菠蘿干塞進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帶來一絲微弱的慰藉和能量。

    禁林西側的懸崖在月光下顯露出猙獰的輪廓。狂風呼嘯著從崖底卷起,發出淒厲的嗚咽,吹得安比岡斯的斗篷獵獵作響,幾乎要將她掀翻在地。她立刻感受到了德拉科警告的威力——風勢之大,遠超她的想象。腳下的岩石冰冷濕滑,有些看似堅固的落腳點,踩上去卻發出細微的、令人心悸的碎裂聲。

    她點亮魔法提燈,調到最大亮度,銀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嶙峋陡峭的岩壁。她小心翼翼地沿著懸崖邊緣移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根據圖鑒和斯普勞特教授的提示,她仔細搜尋著背風、有月光直射的岩石縫隙。狂風卷起的砂石打在臉上,生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焦慮和寒意侵蝕著她的神經。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時,一抹微弱的、如同凝聚了月華精華的銀光,倏地映入眼簾。它藏在一處極其隱蔽的背風岩縫深處,在提燈光芒的映照下,那細長的葉片、邊緣精致的銀色絨毛、以及整體散發出的柔和光暈,與圖鑒上的描繪分毫不差。

    月露草!

    巨大的狂喜瞬間淹沒了安比岡斯,她激動得幾乎忘記了周遭的危險,心髒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她不顧一切地向前探身,想要靠近那株散發著希望光芒的小草。腳下濕滑的岩石突然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她踩空了!

    “啊——!”一聲短促的驚呼被狂風撕碎。安比岡斯只覺得身體猛地一沉,失重感瞬間攫住了她。她本能地伸手去抓岩壁,但只抓到了一把濕冷的苔蘚和碎石,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月露草!她拼盡全力,將右手猛地伸向岩縫,死死攥住了那株散發著銀光的小草。

    身體急速下墜,冰冷的恐懼瞬間凍結了她的血液,尖銳的碎石擦過她的臉頰和手臂,帶來火辣辣的刺痛。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墜入萬丈深淵時——

    嗡——!

    一股奇異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猛地在她心湖中炸開,仿佛有某種無形的絲線被瞬間繃緊,與此同時,她攥著月露草的手腕處,傳來一陣清晰的、如同被溫暖水流包裹的奇異觸感——是她的守護神。那只銀鼬的虛影在她手腕處一閃而逝,發出無聲的共鳴,這共鳴並非一閃即逝,而是如同持續的心跳,帶著一種強烈的、尋求連接的悸動,在她心底不斷回響!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股共鳴並非僅僅在她體內激蕩,它更像是一道無形的、強烈的呼喚,穿透了空間的阻隔,向著某個特定的方向——地窖深處——猛烈地傳遞過去!

    下墜的身體猛地一頓,她的左手在慌亂中本能地揮舞著,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東西!,指尖在濕滑冰冷的岩壁上徒勞地劃過。她根本沒時間、也騰不出手去拿腰間的魔杖!,就在這絕望的瞬間,她的左手終于抓住了一根從岩縫中頑強生長出來的、不知名的荊棘灌木的粗壯枝條。尖銳的刺深深扎進她的掌心,鮮血瞬間涌出,混合著冰冷的雨水和汗水,帶來鑽心的疼痛。但她死死抓住,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整個人懸在半空中,右手緊握著那株珍貴的月露草,左手死死抓著帶刺的枝條,鮮血順著指縫滴落。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狂風呼嘯著撕扯著她的身體。碎石和泥土不斷從上方滾落,砸在她的頭上、肩上。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攀附著那根搖搖欲墜的枝條,雙腳在濕滑的岩壁上徒勞地蹬踏、摸索,試圖找到一個哪怕微小的支撐點或者縫隙,讓自己的身體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每一次嘗試都讓她懸空的身體劇烈搖晃,枝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劇烈的動作讓左手掌心的傷口撕裂得更深,鮮血染紅了荊棘和她的手套。

    嗡——!嗡——!

    守護神的共鳴在她心底持續不斷地悸動著,如同急促的鼓點,傳遞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焦急和呼喚。她能感覺到那共鳴如同一條無形的、熾熱的絲線,牢牢地連接著她和某個遙遠的存在,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她靠近那是一種強烈的、無法抗拒的牽引。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她的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劇烈顫抖,掌心被荊棘刺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冰冷的恐懼和求生的意志在她心中激烈交戰。她死死盯著右手緊握的、散發著微弱銀光的月露草,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力量。

    “堅持住……堅持住……”她無聲地對自己吶喊,雙腳仍在徒勞地蹬踏著岩壁,尋找著任何可能的落腳點。

    就在這時——

    “ 嚓!”

    一聲令人心膽俱裂的脆響,那根承載了她全部重量的荊棘灌木枝條,終于不堪重負,從根部斷裂開來。

    “不——!”安比岡斯絕望的呼喊被狂風吞沒。身體再次急速下墜,她閉上眼,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了她。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預期的粉身碎骨並未到來。

    就在她墜落的瞬間,一股強大而柔和的魔力猛地包裹住了她急速下墜的身體,那魔力並非粗暴的拉扯,而是一種奇異的緩沖。她感覺下墜的速度驟然減緩,仿佛墜入了一團無形而堅韌的雲朵之中,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輕柔卻堅定地改變了她的墜落軌跡,將她如同被風托起的落葉般,斜斜地引向懸崖下方不遠處一塊相對平坦的岩石平台。

    安比岡斯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狂風卷亂了她的頭發,月光照亮了她蒼白驚恐、沾滿泥土和血污的臉。她看到自己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近乎漂浮的狀態,被那股魔力穩穩地“送”向那塊平台。

    就在她的雙腳即將觸踫到平台岩石的瞬間,一個冰冷而有力的懷抱,如同精準計算過一般,穩穩地接住了她。

    安比岡斯猛地撞進一個帶著濃烈苦艾草和魔藥氣息的胸膛,黑袍的布料冰冷而粗糙,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堅實感。她驚愕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斯內普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蠟黃、卻緊繃到極致的臉。他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處平台上,黑袍在狂風中翻滾如墨,如同降臨的暗夜之神。他的一只手還維持著施法的姿勢,指尖殘留著魔力的微光,另一只手則牢牢地環住了她的腰背,將她護在懷中。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額角甚至帶著細密的汗珠,黑色的眼眸中翻涌著滔天的怒火和……一絲尚未褪盡的驚悸?顯然,他是被那強烈而持續的守護神共鳴牽引而來,並以最快的速度、最精準的魔法趕到了這里。

    “愚蠢!魯莽!不知死活!”斯內普的聲音嘶啞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壓抑不住的狂暴怒意。他見安比岡斯穩穩落地,迅速把手抽離,拉開距離。

    然而,安比岡斯在最初的驚恐和劫後余生的巨大沖擊過後,巨大的喜悅和激動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她甚至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斯內普的怒火,她猛地從他抬起頭,不顧滿身的泥土、血污和擦傷,臉上髒兮兮的,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卻亮得驚人,如同落入了漫天星辰。

    “教授!教授!我找到了!”她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雙臂,緊緊環抱住了斯內普的腰,然後松開,“你看!”她將緊攥在右手中的東西高高舉起,獻寶般地遞到他眼前——那株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銀輝的月露草,葉片因為她的緊握而有些蜷曲,但那份純淨的生命力卻絲毫未減。她的動作帶著劫後余生的狂喜和對成功的純粹興奮,完全忘記了應有的距離和敬畏。

    斯內普渾身猛地一僵,少女突如其來的擁抱和緊貼的身體溫度,如同滾燙的烙鐵,讓他瞬間石化。他滿腔的怒火和斥責,在看到那株被少女緊緊護在掌心、即使在生死關頭也不曾放開的銀色小草時,如同被冰水澆頭,瞬間凝固了。他銳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釘在那株月露草上,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他認出了它。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中、極其稀有、對穩定魔力躁動有奇效的……月露草。

    他緩緩抬起眼,目光從月露草移到安比岡斯臉上。少女的臉頰沾著泥土和血痕,頭發凌亂,狼狽不堪,但那雙眼楮卻亮得驚人,里面盛滿了純粹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激動和……一種近乎虔誠的期盼。那期盼,是為了他?為了緩解他手腕印記那蝕骨的灼痛?

    一股極其陌生、極其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悸動,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斯內普冰冷死寂的心湖深處,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那怒火依舊在胸腔里燃燒,但斥責的話語卻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死緊,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復雜難辨地凝視著眼前這個不顧一切、滿身狼狽卻眼楮發亮、剛剛緊緊抱著他的少女。夜風卷起兩人的袍角,懸崖之上,一時間只剩下狂風的呼嘯和兩人沉重而紊亂的呼吸聲。

    ————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爐火已經快要熄滅,只剩下微弱的紅光在灰燼中掙扎。阿斯托利亞裹著厚厚的毯子,蜷縮在壁爐旁的沙發上,灰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里面盛滿了焦慮和等待。

    德拉科坐在稍遠一點的陰影里,手里那本攤開的魔藥筆記一頁也沒翻動。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掃過門口,又飛快地移開,或者落在利亞寫滿擔憂的側臉上。壁爐里的火光跳躍著,映照著他緊蹙的眉頭和略顯蒼白的臉。終于,他像是忍耐到了極限,猛地站起身,走到壁爐邊,拿起火鉗,動作有些粗暴地撥弄著快要熄滅的炭火,又添了幾塊干燥的柴薪進去。

    “ 啪……”火焰重新竄起,驅散了一些寒意,也照亮了利亞略顯驚訝的臉龐。

    德拉科沒有看利亞,只是背對著她,聲音帶著點生硬和不自在︰“……快熄了。”他放下火鉗,卻沒有立刻坐回陰影里,而是站在壁爐邊,背影顯得有些僵硬。

    阿斯托利亞看著德拉科僵直的背影,又看了看重新明亮起來的爐火,一股暖流悄然涌入心間。她輕聲開口︰“……謝謝。”

    德拉科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沒有回頭,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耳根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似乎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才重新走回陰影中的扶手椅坐下,拿起筆記,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但空氣中彌漫的那份無聲的關切和陪伴,卻讓利亞焦灼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

    地窖深處,斯內普的私人房間。冰冷的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苦艾草和龍血氣味。安比岡斯局促不安地站在房間中央,身上還沾著泥土和草屑,左手掌心被荊棘刺破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紅腫不堪,邊緣還沾著干涸的血跡和泥土。她的臉頰和手臂上也有幾道被碎石劃破的血痕。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右手依舊緊緊攥著那株月露草,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斯內普背對著她,站在魔藥櫃前,黑袍將他瘦削的身形襯得更加孤絕。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安比岡斯幾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終于,他緩緩轉過身,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同寒潭般凝視著她。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她緊握月露草的右手上,那株散發著柔和銀輝的小草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醒目。隨即,他的視線如同冰冷的探針,掃過她狼狽不堪的身體——沾滿泥土的袍子、凌亂的頭發、臉頰和手臂上刺目的血痕,最後定格在她那只紅腫、沾著血跡和泥土的左手掌心。

    斯內普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他緊抿的薄唇似乎抿得更緊了些,下頜線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房間里死寂得可怕。

    “處理它。”他終于開口,聲音依舊低沉而嘶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指向旁邊實驗台上早已準備好的一套銀質器皿和一瓶透明的穩定魔藥液。“現在。汁液滴入魔藥,根睫葉片分開保存。”他的語氣冰冷,沒有詢問,沒有感謝。

    安比岡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中涌起巨大的驚喜,他沒有拒絕!她強壓下激動,連忙點頭︰“是,教授!”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實驗台前,伸出左手想要拿起那柄特制的銀質小刀。

    “等等。”斯內普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低沉,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

    安比岡斯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他。

    斯內普沒有看她,而是轉身走向魔藥櫃,動作有些僵硬地打開一個抽屜。他從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水晶瓶,里面裝著一種散發著淡淡薄荷清香的、碧綠色的粘稠藥膏。他拿著藥瓶,走到安比岡斯面前,目光卻依舊避開她的臉,只盯著她那只受傷的左手。

    “手。”他言簡意賅地命令道,聲音依舊冰冷,但似乎少了些之前的銳利。

    安比岡斯有些茫然,但還是順從地伸出受傷的左手。

    斯內普擰開瓶蓋,用一根細長的銀棒挑出一大塊碧綠色的藥膏。他並沒有親手給她涂抹,而是將銀棒遞到她面前,語氣帶著慣常的刻薄和一絲……不耐煩?“清理干淨再踫我的工具!這藥能加速愈合,防止感染。涂上,立刻。”

    安比岡斯的心猛地一跳,他……他在給她治傷的藥?她連忙接過銀棒,看著那散發著清涼氣息的藥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小心翼翼地用銀棒將藥膏涂抹在掌心紅腫的傷口和手臂、臉頰的劃痕上。藥膏接觸皮膚的瞬間,帶來一陣清涼舒爽的感覺,火辣辣的刺痛感立刻減輕了許多。

    “謝謝您,教授。”她低聲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斯內普沒有回應,只是背過身去,似乎在整理魔藥櫃里的瓶瓶罐罐,但動作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側臉線條依舊冷硬,但緊握的拳頭似乎松開了些。

    安比岡斯涂好藥,感覺傷口舒服多了。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銀質小刀,開始小心翼翼地處理那株珍貴的月露草。她按照書上記載的方法,切割下精華部分,擠出銀白色的汁液,一滴滴落入那瓶透明的魔藥液中。汁液融入的瞬間,魔藥液泛起一層柔和的銀色光暈。

    斯內普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確保每一個步驟都準確無誤。他的視線偶爾會落在她專注的側臉上,那髒兮兮的臉頰和依舊亮得驚人的眼眸,以及她涂了藥膏後顯得不那麼猙獰的傷口,讓他的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波動——有未消的余怒,有對她魯莽行為的惱火,但似乎……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動容?甚至是一閃而過的……懊惱?但他很快將這些情緒壓了下去,重新被冰封覆蓋。

    處理完畢,安比岡斯將封存好的月露草汁液和妥善保存的剩余部分輕輕放在實驗台上。她鼓起勇氣,看向斯內普︰“教授……這個……”

    “出去。”斯內普打斷了她,聲音依舊冰冷,但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決絕?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她涂了藥膏的手,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把你自己也清理干淨。別再像個……剛從禁林泥潭里爬出來的地精。”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走向書桌,黑袍在身後劃出決絕的弧線。

    安比岡斯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那點喜悅並未完全熄滅。雖然他還是冷冰冰的,但他給了她藥,還……讓她清理干淨?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吧?她抿了抿唇,低聲道︰“……是,教授。謝謝您的藥。”她默默地轉身,離開了這間冰冷窒息的房間。門在她身後輕輕關上。

    斯內普站在書桌前,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瓶散發著柔和銀輝的魔藥瓶上。瓶中的液體如同凝固的月光,純淨而安寧。他緩緩抬起那只被袍袖遮蓋的手腕,印記處依舊傳來隱隱的灼痛。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觸踫了一下冰涼的瓶壁。一絲微弱的、清涼的氣息仿佛透過玻璃傳遞過來。他猛地收回手,緊握成拳,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然而,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實驗台——那里還殘留著一點安比岡斯處理月露草時不小心滴落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淡紅血跡的銀白色汁液。他的瞳孔再次收縮了一下,緊握的拳頭指節泛白。最終,他移開目光,深不見底的黑眸中翻涌著無人能懂的、更加洶涌的暗流。那冰冷的命令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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