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沫淺去縣城還有一個目的。
她去看看顧凌舟怎麼樣了。
好幾天沒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查到哪一步了。
甦沫淺和周賀然去了縣城招待所,顧凌舟在電話里提到過,他出院後會住在招待所里。
一問才知,顧凌舟昨天就退房了。
甦沫淺帶著滿腹疑惑又去了公安局一趟。
公安局的人一听是來找顧首長的,直接告訴了王所長。
然後,
甦沫淺和周賀然被領進了所長辦公室。
正在忙碌的王所長,抬頭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聲音盡量溫和道︰“你們找顧同志?”
甦沫淺打量著面前這位神色嚴肅的中年人,听見對方的問話,她點了點頭︰
“對,我們找顧叔叔,所長伯伯,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王所長看向嘴甜的小女孩,笑道︰“你叫淺淺?”
這個小姑娘果然跟顧同志說的那樣,還真是整個紅星縣最漂亮的小女孩,顧同志還說,只要小姑娘不夠漂亮,那就不是她本人~
他當時還不以為意,今天見到本人,突然覺得顧同志講的一點也不夸張。
甦沫淺絲毫不畏懼王所長同樣打量的眼神,她眼神平靜道︰“我是淺淺。”
王所長見這孩子不像其他孩子那樣,見了他躲躲藏藏的,眼神清澈透亮,不僅沒有害怕畏縮,反而不卑不亢,
他再看向身旁的半大少年,雖然沉默寡言,眼神無波無瀾,但他的神態與旁邊的小姑娘一樣的無所畏懼。
王所長眉梢微揚,對這兩個孩子也瞬間有了好感,他從這兩個孩子的穿著與神態上不難看出,這兩孩子的父母身份不一般,或者說他們周圍人的身份都不一般,諸如顧首長之流。
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他這個小小的公安局里的所長,在孩子們眼神中淡的就像白開水,掀不起一絲浪花,兩個孩子看見他,跟他們見到村里的大隊長沒啥區別。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個所長的地位也真的是越來越倒退。
他接到上級命令,省城割委會的新領導們明天就抵達紅星縣,他這個所長還得親自去城外迎接,以示歡迎。
他覺得這哪里是去迎接,分明是給他們保駕護航,唯恐省城派來的新主任,再像閆主任那樣受到迫害。
已經瘋了一個,
絕對不能再瘋第二個。
要不然他們整個省城都會成為笑話。
王所長的這些心思也就是在轉瞬間。
雖然轉瞬即逝,但王所長的情緒變化,還是被甦沫淺捕捉到了。
王所長眼底的苦惱、憂愁、不屑,甦沫淺看的清清楚楚。
她可以確定這些情緒絕對不是針對顧凌舟的。
能讓一個所長有這些情緒變化,那一定是與整個縣城有關的事或人。
隨即又聯想到大隊長那天晚上提到的事情。
甦沫淺立即猜出個大概。
從省城派到紅星縣的割委會成員,應該馬上要到了。
王所長也收斂思緒,面帶微笑道︰
“既然你是淺淺,那顧同志臨走前讓我轉交給你們的信,現在可以給你們了,我本來是想安排人送到你們手里,這兩天又恰好趕上所里有抓捕行動,所里人手不夠,才拖到現在,也幸好你們來了。”
甦沫淺眉頭一蹙︰“顧叔叔走了?”
“對,前天半夜離開的,部隊打來的電話,說是有緊急任務,讓他立即歸隊。”
甦沫淺都有點後悔讓顧凌舟的傷勢恢復的太快了。
再一想顧凌舟身上肩負的重任,她心中的那點不快瞬間消散。
在國之大局面前,顧凌舟沒有錯。
甦沫淺接過鼓鼓囊囊的兩個信封,她打開看了看,除了錢票外,還有顧凌舟留的信。
王所長瞥了眼信封,嘴角微抽,這還是他受了顧同志的委托,一大早親自跑到郵電局取出來的。
那些票,也是他湊了好久才按照顧同志的要求湊齊。
說來慚愧,他還沒把這些湊齊的錢票交到當事人手里,顧凌舟派人歸還的錢票,他倒是先收到了。
要不是這兩天有聯合抓捕人販子行動,顧同志交代給他的事,他也不會拖到現在。
既然顧凌舟已經走了,她跟王所長也沒什麼好聊的,道完謝,拿著錢票走出了公安局。
她把信封交給周賀然拿著,抽出信件看了起來。
從字跡上來看,顧凌舟應該走的非常匆忙。
顧凌舟對于自己突然歸隊,沒來得及給他們打招呼這事,非常真誠地道了歉。
又寫到自己留個六百塊錢,還有足夠他們用兩三個月的票據。
還提了幾句審問結果,說那個人確實與敵特有牽連,已經執行槍決,讓她不要害怕。
再多的顧凌舟沒有寫。
甦沫淺猜測,顧凌舟應該有所顧忌,所以幾筆帶過。
上面就連顧爺爺都沒提及,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在吃喝上不要節省,他還會寄錢票過來。
甦沫淺一目十行地閱讀完,又遞給了周賀然。
周賀然讓淺淺妹妹把錢票裝好,他這才仔細地閱讀顧叔叔的這封信。
他的猜想與甦沫淺差不多。
“賀然哥哥,我們去割委會的那座兩層小院去看看。”
“好。”
周賀然也沒問原由,將手里的信件收好,直接跟著甦茉淺往割委會走去。
甦沫淺站在兩層小院不遠處,便听見了有人大聲地指揮著︰
“玻璃都得擦的透亮,地面也要打掃干干淨淨,主任明天就到了,那可是從省城派下來的大領導,跟我們這些小地方的領導不一樣......”
甦沫淺看著小院內忙忙碌碌的身影,眼楮微眯,那些人明天就到了嗎?
來得還真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