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歸靈听明白了洛煙的意思,他耳尖泛紅,沒有否認,只是說,“我母親很喜歡知歲小姐。”
話不用說的太滿,都是聰明人。
洛煙懂了,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蹦蹦跳跳的來到雲知歲跟前,指尖攏在唇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飛快低語了幾句。
方才雲知歲攥著裙擺深呼吸了好一陣,臉上的紅潤才慢慢褪去,心跳也漸漸平復。
可在洛煙的話後,她猛地睜大了眼,剛壓下去的熱度瞬間又從耳尖竄到臉頰,連鼻尖都泛了紅。
她下意識抬頭,又一次撞進不遠處鹿歸靈望來的目光里。
他目光溫和朝她微微揚唇笑了笑,她心頭一顫,下意識回避視線,但又還是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洛煙見狀,捂嘴偷笑。
“歲歲,別看啦∼明天去尚書房還可以繼續看,順利的話,以後就天天看,不僅可以看,還可以做別的~”
雲知歲收回視線,紅著臉氣惱的瞪眼了洛煙,“郡主,你又取笑我。”
洛煙伸手親昵地挽住雲知歲還在發燙的胳膊,指尖輕輕戳了戳她泛紅的臉頰,眼底滿是促狹的笑意。
“歲歲,我幫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忙,你該怎麼報答我啊?”
雲知歲被她戳得一縮脖子,臉頰更紅了。她偷偷瞥了眼不遠處還站著的鹿歸靈,見他正望著這邊,連忙又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吶。
“你想要什麼?”
洛煙故作沉思,指尖點了點下巴,隨即眼楮一亮,“我听說城南那個最好吃的糕點鋪子里的桂花糕好像新出了餡,你明兒去尚書房悄悄給我帶兩塊來,這事就算扯平啦。”
雲知歲她用力點頭,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嗯嗯,我一定給郡主帶到。”
——
時間悄然而逝,三月中旬,是科考的日子。
尚書房也放假。
洛煙和府里的哥哥們一起送周扶聿進考場。
“大哥,正常發揮就行,不要太緊張哈,等你結束後,我們還會一起來接你的。”譚銘橙拍了拍周扶聿的肩膀,安撫的說道。
周扶聿輕輕點頭,“嗯。”
在排隊進考場之前,周扶聿眼神不由自主地四處看了看。
在看到那一抹淺綠從馬車上下來後,周扶聿唇角微勾,眼里滿是喜意。
她也來了。
與此同時,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渾身髒臭的老頭來到王府大門外。
早已得到消息等在王府外的衛瀾看著像是個乞丐的爺爺,嘴角一抽。
“爺爺,你怎麼總是打扮成這樣,要不是我來王府外接你,你指不定要被王府小廝給轟出去。”
衛神醫一巴掌拍在衛瀾腦袋上,“臭小子,老頭子我就樂意穿的這麼破爛怎麼了。”
他又沒有武功,要是不打扮的像個乞丐,早就被人搶劫了。
衛瀾摸了摸腦袋,敢怒不敢言。
“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爺爺快進來吧。”
衛神醫哼了一聲,“先帶我去洗漱,還有,我餓了。”
“知道了。”
衛瀾帶著衛神醫去了他的院子,足足洗了三遍,才把身上髒污給洗干淨,又吃飽了喝足後才去雲深院見洛寬景。
洛寬景對衛神醫很是客氣,他把續骨雪蓮給拿出來。
衛神醫嘖了一聲,“真是沒想到,找了這麼久的續骨雪蓮,原來就在郊外的寺廟啊。”
洛寬景頓了頓,“衛神醫,續骨雪蓮只有這麼一朵。”
“放心,這一朵就足夠了。”衛神醫大手一揮,語氣篤定的讓人安心。
“老夫保證,不出半個月,你的腿就會恢復如初。”
洛寬景緊繃的肩線驟然松弛,眼底翻涌著壓抑多年的欣喜長松了口氣,十一年了,這雙不能站起來的雙腿,終于能好了。
“多謝衛神醫,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衛神醫捻著胡須想了想,頷首道,“我得準備準備,三天後吧。”
“好。”洛寬景點頭。
—
洛煙回府,知道了衛神醫來了,欣喜若狂。
面帶興奮的跑到雲深院,下一秒,臉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因為她看到了裴漱玉從她之前住的屋里出來。
怎麼回事。
她不是都已經搬走了,母妃怎麼還住在那間屋子?
裴漱玉也看到了洛煙,腳步猛地一頓,旋即又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朝她走來。
“煙煙,你來找你父王嗎,他在書房里,今個兒小衛大夫的爺爺來了,听秋鈺喊他衛神醫。”
洛煙沒有著急去見洛寬景,而是眯起眼楮直勾勾的盯著裴漱玉。
裴漱玉被她盯著有些心慌。
“煙煙啊,你這麼看著母妃做什麼?”
洛煙不語,只一味地盯著她看。
裴漱玉沉默半晌,輕嘆一聲,牽著她的手來到屋里,讓屋里的丫鬟們都離開後,才跟她解釋。
“煙煙,我這麼做,對我,對你父王都好,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後,王爺對我的芥蒂恐怕就更深了。”
“為什麼?”洛煙抿唇,“母妃,我跟你說過啊,是父王讓我搬出雲深院的,他就是為了能跟你單獨相處,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還要搬出主屋?”
她從搬出雲深院後,就很少來了,若不是這次她踫巧遇到,還真不知道父王和母妃還是分開住的。
“煙煙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碗避子藥嗎?”裴漱玉輕聲開口。
“記得啊。”洛煙點頭。
裴漱玉垂眸,語氣說不清是酸還是澀,“我讓關嬤嬤去找小衛大夫要避子藥,定然是瞞不住王爺的,可那碗避子藥還是送來了。”
“在王爺心里,我是你和哥哥的母妃,秦王府的王妃,僅此而已。”
洛煙張了張嘴巴,滿目震驚。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碗避子藥是母妃對父王小心翼翼的試探。
可是這種試探,父王真的看的清楚嗎?
洛煙覺得父王肯定不知道。
“母妃,你有沒有想過,父王並不知道那是你的試探?”
“父王可能只是以為你不想再生孩子呢?所以才讓小衛大夫把避子藥給你?”
“煙煙,你不懂,你父王他………”他曾經給過她一碗墮胎藥。
不論是墮胎藥,還是避子藥。
總歸王爺都是不希望她生下他的子嗣。
見裴漱玉神色猶豫,洛煙連忙追問,“我父王咋了?”
裴漱玉搖頭,“沒什麼。”
不能跟煙煙說。
若是煙煙知道了王爺曾經給她一碗墮胎藥,怕是會生王爺的氣。
不能讓他們父女鬧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