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冷眼看著侯夫人吐血暈倒。
她給侯夫人下的毒,會讓她脾氣越來越暴躁,隨時隨地的發脾氣,可她越發脾氣,精神就越不好。
洛煙只是猜測侯府沒有告訴她裴夢婉被貶為側妃這件事。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不過片刻,靖遠侯就得知了此事,他又急又怒。
死丫頭怎麼那麼多話,非要把她嫡親外祖母給氣死不成?
靖遠侯來到侯夫人的院子,看著洛煙還沒有離開,忍不住數落一聲。
“郡主,你怎麼能這麼氣你外祖母,太不像話了。”
洛煙看著靖遠侯,不緊不慢道,“外祖父,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而且,裴夢婉又不是你和外祖母的親生女兒,她被貶為了側妃,為什麼外祖母听到後會生氣的吐血暈倒了?”
“哦∼我知道了,原來裴夢婉也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所以外祖母才會這麼偏心她,一听到她被貶為側妃,就怒氣攻心的暈倒了。”
“可是,如果裴夢婉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為什麼要對外說是養女呢?”
“難不成,裴夢婉只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而不是外祖父的親生女兒?”
洛煙目光在靖遠侯腦袋上停頓了一瞬,隨後嘴角大大的揚了起來,“外祖父,我好像看到你頭上有點綠哦~”
靖遠侯聞言,臉色變的極其難看,手指猛地攥緊了腰間的玉帶,連帶著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大聲呵斥,“胡說八道,臨王妃只是侯府養女,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
洛煙面帶不解,“可若裴夢婉只是養女,那為什麼外祖母這麼偏心她,一听到她被貶為側妃,就怒氣攻心的暈倒了。”
“外祖父,這可不像是對待一個養女的態度啊。”
養女兩個字,洛煙咬的極重。
靖遠侯盯著眼前一臉無辜卻字字戳心的洛煙,咬了咬牙,好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放肆!”
“你外祖母心善,待養女視如己出,動怒不過是心疼她受了委屈,哪里就輪得到你這般惡意揣測?”
他覺得侯夫人偏心裴夢婉沒什麼,畢竟裴夢婉在裴家長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京中有名的貴女,後來又嫁給了臨王殿下。
而裴漱玉在鄉下長大,言行粗鄙不堪,就算嫁給秦王又如何,秦王充其量也只是一個王爺罷了。
可臨王卻是帝後嫡出皇子,太子病弱,臨王是所有皇子中最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的皇子。
侯夫人偏心裴夢婉一些,他也睜只眼閉只眼,沒有多管。
“外祖父息怒。”
洛煙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精光,語氣卻依舊不依不饒,“我只是不解,外祖母對親孫子親孫女都未曾這般緊張過,可裴夢婉這事兒吧……”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靖遠侯驟然緊繃的下頜線,唇角微勾,“外祖父,你覺得一個下人嬤嬤有那麼大的本事在侯府里成功把兩個孩子調換嗎?”
“你就真的不覺得奇怪嗎?”
靖遠侯看著洛煙,聲音又冷又硬,帶著藏不住的怒氣,“行了,此事休要再提!”
撂下這句話,他甩袖便走。
裴夢婉絕對不可能是侯夫人的親生女兒,侯夫人從嫁到侯府後,就從未離開侯府超過半個月,最多在柳家多住幾天。
她沒有辦法瞞著他跟別人去生一個女兒。
靖遠侯相信的自己判斷,但如今听著洛煙的這些話,怎麼就那麼的刺耳呢。
洛煙望著靖遠侯快速離開的背影,輕輕勾了勾唇角。
看來靖遠侯對這件事是真的絲毫不知情啊。
她倒是真希望侯夫人給靖遠侯戴了綠帽子。
可這種可能很小。
侯夫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在老夫人和靖遠侯眼皮子底下懷胎九月生下其他人的孩子。
如今在靖遠侯心里扎了一根刺,倒也不錯。
——
成功在靖遠侯心里扎了一根刺,洛煙心情好極了。
中午,裴漱玉等人在慈安堂吃了飯後才離開。
定親的事,不急。
裴書瑤今年才十五,明年才及笄,周扶聿也因為今年春閨也很忙。
裴漱玉和白氏商議好了,等元宵節過後,兩家交換信物,先把親事給定下,等裴書瑤明年及笄,周扶聿考上進士才商議婚期。
洛煙一听婚事就要成了,就更開心了。
不過回了王府,她就不開心了。
因為她把老夫人給的紅包分下去的時候,洛昭把她的紅包搶走了。
“哥,這是太祖母給我的紅包,給我的!給我的!”洛煙大聲抗議,想要搶回來。
洛昭把兩個紅包塞進自己懷里,面無表情道,“抗議無效。”
“不行,你把我的紅包還給我!”
洛昭哼笑一聲,“你私自把我的事說出去了,還想要紅包,門在那里,自己滾出去吧。”
洛煙一听這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似的,肩膀倏地垮了下來,眼神瞬間黯淡下去,連帶著挺直的脊背都彎出個落寞的弧度。
她垂頭喪氣地哀嘆了一聲,悶悶開口,“好吧,紅包給你了,我不要了。”
洛昭看她般模樣,心里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
他翻著白眼把紅包拿出來,“給你給你,不就是一個紅包,至于嗎?”
洛煙聞言,眼楮瞬間亮了起來,立馬把紅包奪了過來,“謝謝我的好哥哥。”
“出息。”洛昭看著她見錢眼開的模樣,非常無語。
“你跟我說說,為什麼他會突然讓母妃搬進雲深院?”
他是誰?
洛煙疑惑了一瞬,但又很快反應過來。
“我也不知道啊。”洛煙搖頭,“我一大早起床听到這個消息,也驚呆了。”
末了,她湊近洛昭,小聲來了一句,“哥,你說父王是不是因為我跟他說了夢中我們最後都死了的緣故,良心發現,所以想彌補母妃?”
“不可能!”洛昭皺眉,“他又不喜歡母妃,彌補什麼?”
洛煙看著他,遲疑開口,“可是昨天晚上,父王忽然抱著我,還非常感性的喊我小名,我覺得可能是我說的那些夢,把父王給刺激到了,還刺激的不淺。”
除了這一點,她是真的想不出來父王為什麼突發神經讓母妃搬進雲深院,還要跟他睡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