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岱命軍需官曹慶與黃順公交割錢糧,然後又準備了一百兩銀子的“辛苦費”,說道︰“一點心意,有勞黃參將辛苦了!”
“哎呀,理應是我給劉守備送一份,怎麼還拿劉守備的銀子呢?”
黃順公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大袋子銀子提了過去,轉手讓手下兵丁收好。
“呵呵,劉守備肯定是軍務繁忙,我就不打攪了,預祝劉守備旗開得勝、早傳捷報!”
送走了黃順公,劉岱便召集眾將議事。
中軍大帳內,劉岱將剛剛寫好的任命書分發給眾人。
“總鎮大人任命我為守備的命令已經送到了,今日本官便給豬尾巴升官。”
話音剛落,眾人轟的一聲歡呼起來,急忙翻開自己的任命書。
原本眾人都是衛所制的將官,總旗、百戶、千戶,現在劉岱既然被任命為守備,那部下自然也要轉到營兵體制下。
各總的千總、百總、旗長、隊長等本就是取自營兵官名,此時的明軍軍制很是繁雜,衛所制、營兵制摻雜,各級軍官、編制也不一樣,所以劉岱也想著重新調整,特別是大戰之前更不能輕易調整軍官和建制。
“各級將領官職如舊,以前諸位都是以總旗官的身份充任百總,以百戶身份充任千總,如今身份、官職一致,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眾人無意見,隨後劉岱便說道︰“今日大軍整頓一日,明日一早繼續南下!”
“是。”
次日,劉岱率軍離開大同城,經太原府、懷慶府、河南府一路山下,到了九月十七日的時候,大軍抵達南陽府的新野縣。
“大人,一路以來軍中存糧尚有十一萬七千余石,但是存銀只有三萬一千多兩,這些銀子不能再動了,要留著發放軍餉,以後軍中消耗就只能動用存糧了。”
劉岱听完軍需官曹慶的匯報點頭同意,心中則在不斷咒罵兵部那些飯桶。
“一路走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兵部沒送來一次錢糧,沿途州縣衙門一個比一個吝嗇,這他娘的還怎麼打!”
劉岱忍著怒氣回到中軍大帳,此時軍營就駐扎在新野縣城的南面,距離縣城南門並不遠,劉岱命人進城催要錢糧,卻不見回復。
直到這天傍晚時分,劉岱先後收到了三個消息︰第一個消息是壞消息︰新野縣府庫無糧,縣令請劉岱“自籌”錢糧。第二個消息也是壞消息︰兵部發來公文,督師楊嗣昌途中染病,暫時停在了開封府城,大軍集結日期將延後數日。
第三個消息其實也是個壞消息︰散出去的夜不收送回情報,在新野縣西南方向十里外,出現一支萬人以上的流賊大軍,正朝著新野方向殺來!
各部將領聞訊紛紛趕到中軍大帳,劉岱思索片刻,對帳內的夜不收說道︰“立即前往開封府方向,向督臣稟報我軍動向。”
“是。”
“傳令各軍依托新野縣城布防,準備迎戰流賊大軍!”
一旁的軍需官曹慶說道︰“大人,那新野縣令那邊怎麼回復?”
劉岱說道︰“先不去管他,等擊敗了流賊大軍,他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當日,劉岱率軍來到新野縣西南方向兩里外,重新安營扎寨,並且在營寨外面增設了兩道壕溝、兩道矮牆。
期間,新野知縣張鳳林帶著一眾官吏、士紳來到城牆上,望著遠處正在準備營寨、工事的拒門堡新軍,眾人不禁嘀咕了起來。
“這支客軍是大同鎮來的邊軍?看樣子倒是很精銳,就不知道真打起來如何了。”
“我看就是樣子貨,京營的裝備也很好,但是听說打流賊的時候一觸即潰!”
“啊?客軍本就凶悍,要是再變成潰兵,咱們新野縣豈不是要遭殃了!”
“誰說不是呢,一邊是流賊,一邊是客軍,咱們新野縣這回要遭難了。”
張鳳林听著眾人的議論,心中越發沉重,暗道︰“最好是客軍、流賊打得兩敗俱傷,然後各自退走,也免得城中百姓遭殃。”
轉眼到了次日正午時分,拒門堡營壘已經修建完畢,劉岱命前總防御正面,左總在左,右總在右,自己直轄各部居中策應,五千多將士已經部署完畢。
同時,劉岱將炮兵哨部署在營壘南面的一處高地上,數十門火炮跟前都修築了半圓形土牆,劉岱還將自己直屬的一旗輜重兵派了過去,在火炮陣地的前方,也就是高地的下面,就地修築環形防御工事,依托矮牆、壕溝阻擊敵人。
“火炮居高臨下可以覆蓋大半個戰場,騎兵哨也可以快速支援各處,一切已經部署完畢了,就等著流賊開到。不知道這次人屠系統能增加多少武力值?”
劉岱心中暗暗想著,站在營地內巡視著各部的布防情況,沒過多久便看到大批夜不收策馬趕了回來,不少夜不收已經高舉紅色三角號旗,這是敵人接近中的警示!
“命令各部檢查裝備,準備迎戰!”
“嗚~嗚~”
中軍響起了號角聲,炮兵哨已經填裝完畢,隨時可以開火,各部將士也做好了準備,就連輜重兵等直轄士兵也拿起了十二式步槍,準備迎戰流賊大軍。
“官軍吹號了!”
新野縣城牆上,知縣張鳳林得知消息急忙趕來,看著嚴陣以待的拒門堡將士,心中止不住的打鼓︰“幾千人不據守營地,還分出一部分到外面山坡上?這領軍將領怕不是馬謖轉世吧?”
就在這時,張鳳林看到西南方向出現許多策馬狂奔的騎兵,那些騎兵不但騎術精湛,而且個個彪悍,不少人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射箭恐嚇明軍。
而在騎兵的後面,則是鋪天蓋地的流賊步卒,那些步卒大多衣衫襤褸,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可是此時卻全都精神亢奮,如同不知疲倦的野獸,朝著拒門堡將士沖了過來。
“壞了,流賊來了!”
張鳳林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直接嚇得雙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劉岱此時站在用麻袋堆積起來的“指揮台”上,望著越來越近的流賊大軍,對身邊負責傳來的夜不收說道︰“傳令各部︰開戰之後,重點擊殺流賊的騎兵和甲兵,那些都是流賊的老營精銳,死一個少一個!”
“是。”
此時劉岱望見敵軍大部已經進入兩里距離,隨即拔出腰刀,穩穩指向前方︰“命令炮兵哨,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