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林中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一行人騎馬穿行其間,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愜意。
“陳安,咱們兩個來比比箭法!”張小敬率先策馬而上,瞄準一頭幼鹿一箭而發。
“好,誰先射到那只小鹿,先射中者有賞!”
有了陳安的言語,身後眾人也立馬來了興趣。
“哥!看俺的!”
鄔呆子更是徒步而馳,奔走的速度竟然不亞于騎馬的幾人。
很快眾人分散在了林間小路之中。
陳安獨自一人騎馬狂奔,深入山林,準備大展身手時。
一根狼牙大箭嗖的一聲在樹林之中飛出。
陳安猝不及防之下,雖然做了應激反應!
卻還是被一箭射中了馬頭。
讓陳安意想不到的是,箭矢的力道之大,竟然射斷了馬頭!
隨著戰馬的轟然倒下,一道身影從密林深處緩緩走出,正是等候多時的鐘淼。
一身黑衣,眼神銳利如鷹,手中握著一把長弓,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幽山隘的殺手江湖上都知道,鐘淼的追魂箭術百發百中,但凡被他盯上的目標,幾乎沒有能逃脫的。
陳安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而這一抹笑容在鐘淼的眼中,卻帶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他看出來者不善,卻也激起了心中的好勝之心。
“閣下在此等候,想必是為我而來?”陳安開口問道。
鐘淼面無表情,冷冷回道︰“受人之托,取你性命。”
“哦?那你方便給我這個將死之人一個名字嗎?”
“不方便。”
“剛才你的箭很快,力道也很大。”
“剛才那一箭若是尋常人,恐怕已經死了,你很強,很好,是個對手!”
“狼牙大箭多數用在邊疆之所,因力大勢沉,多數用在登牆攻寨之上。”陳安看一眼馬頭道︰“不過剛才這一箭,我似乎看到了箭矢在半空中拐彎了。能告訴我這是什麼箭法嗎?”
“追魂!”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較量一番?”陳安主動提議,他倒是想見識一下這追魂箭術究竟有多厲害。
鐘淼沒有拒絕,他對自己的箭術有著絕對的自信。
“那咱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兩人拉開架勢,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隨著一片樹葉落下,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鐘淼的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力道與速度,他凝神靜氣,拉弓如滿月,一支利箭帶著破空之聲射出。
直指陳安要害,這一箭凝聚了他畢生的箭術精髓,角度刁鑽,速度極快。
而陳安則截然不同,他講究的是精妙的技法。
同樣在一秒鐘的時間里,鐘淼只射出了一發箭,陳安卻憑借著驚人的臂力和快速的動作,接連射出了兩支。
數支箭在空中交織,陳安射出的其中一箭精準地撞上了鐘淼的箭,將其擋開。
其余的箭則繼續朝著鐘淼飛去。
鐘淼見狀,心中一驚,連忙躲閃,雖然避開了要害,但手臂還是被一支箭擦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較量結束,顯然是陳安以微弱之勢贏了。
“真是不好意思,看起來是我贏了。”陳安笑著說道。
鐘淼很明顯的有些不可思議︰“追星連月,你竟然有這種實力?”
“狼牙大箭雖然力道很大,不過箭頭很重,所以你在發射的需要將弓往上拉一些。”陳安分析道︰“如果你回去之後能夠將這一點改進一下,下次我肯定不會是你的對手了。”
“下次?”鐘淼不可思議道︰“你不殺我?”
“不殺,你自己不是都說了嘛,和我無仇無怨。”陳安有些可惜道︰“不過你殺了我的馬,下次見面一定要把錢還給我。”
“你說的可是真的?”
“少廢話了,趕緊走吧,要是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陳安望著身後揚起的灰塵說道︰“我手下的人這就到了,他們可不像我這麼好脾氣。”
“哼。”
鐘淼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灌木叢中。
“哥!你沒事吧!”
鄔呆子扛著戰利品飛奔而來,看到有些狼藉的一幕,頓時很是緊張。
“沒事。”陳安扭過頭對張小敬道︰“看起來,那些人是真的隱藏不住了。”
“我現在就去調兵,把他們都剿了。”
對于張小敬而言,如果主帥身死,而他們安然無恙的話,這簡直是恥辱中的恥辱。
“先不著急,比起那個,我倒是更好奇,刺殺我的那個人來歷。”
“我曾在虎陽關便听說過這個鐘淼,他是幽州江湖上數得上的殺手,憑借一手追魂箭術,威懾幽州。”
張小敬微微皺眉︰“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你若是讓他跑了,下次恐怕不好抓到了。”
“這樣啊。”陳安臉上不僅沒有流露出擔心,相反卻有一種刺激的感覺︰
“那挺好,最起碼能夠給咱們點心理壓力。”
“那怎麼行!”張小敬急了︰“如今咱們剛來幽山隘,就踫到這種事兒,肯定是有人針對咱們,你是虎字營的營長,如果出了事兒,讓我們怎麼辦?”
“放心啦,不會出事的。”陳安拍了拍鄔呆子的肩膀︰“你說呢?”
鄔呆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用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
“好!哥信你!走!回家炖肉!”
......
事實證明,張小敬的擔憂是多余的,接下來一連兩三天,刺殺的事都沒有發生過。
不僅如此,虎字營的正氣軍威和所行之事也逐漸得到了幽山隘商民的稱贊。
幽山隘的炊煙連日來都飄得格外安穩,自打陳安在此落腳,那些往日里如同餓狼般在山道上盤旋的山賊便沒了敢露頭的膽氣。
可安穩日子過久了,反倒讓山外幾伙子悍匪憋紅了眼。
畢竟過往商隊見幽山隘太平,都改道從這里走,他們守著幽山道,竟然七八天沒撈著半點油水。
“他娘的陳安!斷了咱們活路!”滿臉橫肉的匪首將酒壇狠狠砸在岩壁上,酒液混著碎瓷片濺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