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地縴細背影顯得有些冷漠，甦甦呆呆遙望著，慢慢地紅了眼眶。
俞甜知道小姑娘還在看著自己，但她不敢回頭。
那種時時刻刻期盼著有依靠、有人愛的感覺，她太清楚，太了解了。
正因為如此，她來去匆匆，盡量不留下痕跡。
沒有結局，就不要給希望，否則反而會阻礙了別人前進的腳步……
正感慨著，一陣香味迎面撲來。
定楮一看，熱騰騰的雞蛋灌餅懟在眼皮子底下。
“甜甜肯定很餓了，快吃吧。”圓鼓鼓的大餅後面，是阿九笑吟吟的俊臉。
心中的郁悶一下子就散了。
俞甜低頭咬上一大口，只造成了一點皮外傷，她笑著推過去道︰“你也吃。”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邊走邊吃，倒是不覺得冷了。
“之所以不直接捐款，是因為錢用到孩子們身上的可能性很小……”
“不如換成吃的穿的，這樣心懷不軌的人就沒興趣了！”阿九搶著說道。
“嗯。”俞甜欣然點頭，“九哥很聰明。”
“嘿嘿……”男人咧開嘴，露出八顆大白牙，漂亮的眼尾上揚，“我已經長大啦，早就不是之前那個笨小孩了！”
“哦？那你現在多大了？”她故意逗弄道。
“唔……差不多十九歲吧。”
“……”
“真的，我沒騙你！”
“好好好，等哪天你比我大了，我就叫你哥哥。”
俞甜不以為然地笑著，滿臉寵溺。
阿九有點生氣，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再接再厲，努力地長大！
說好要存錢買房子，卻從小金庫里撥出一大筆錢給了福利院。
對于這件事，阿九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
回家後，他甚至問，下次去是什麼時候。
“明年吧，記住，幫助他人的前提是量力而為。”說話間，俞甜忍不住把玩起對方修長的手指。
當然了，那身緊實的肌理她也想摸一摸，就是開著燈的時候，仍然會感到不好意思，總有種罪惡感。
計劃是這樣沒錯，可沒兩天，意外降臨。
“姐姐，小魚姐姐……”電話那頭，小姑娘悶悶地哭，上氣不接下氣，“院長要把我們都送走，他還要賣了福利院，以後我們就沒家了……嗚嗚……沒家了……”
電話是半夜三點多打的。
俞甜一咬牙，買了高鐵票，連夜趕了過去。
本來想讓阿九待在家里，可男人死活不同意。
“你是我媳婦兒，我要保護你！”
“……”
她尋思著有場硬仗要打，確實需要人撐腰，便沒有多糾結。
動車就是快，六點不到抵達海市。
出了站，到處陰霧蒙蒙。
福利院內卻燈火通明，乒鈴乓啷地嘈雜聲不絕于耳。
“求求您朱院長，不要送我們走……求求您……我們吃得很少的，以後會乖乖听話，您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幫您要來更多的捐贈……”
甦甦膝行著，撲過去抱住中年人粗壯的小腿，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哀求。
她身後跪了一地的孩子，有的跟著嚎啕，有的默默垂淚，有的還不明白離開意味著什麼，只知道緊挨哥哥姐姐們，流著口水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