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逍雲心中有些驚異，表現良好？這樣的借口不是拿來騙鬼的？你這種前科多到數不勝數的人還能以表現良好為由減刑？
“原來如此。”他表面神色不變，又問︰“那為何禪師會選擇來我這化緣呢？”
酒樓里面還有很多空桌。
六慧夾了下豬肉，發現夾空了，隨即低頭看向桌腿下。
小賤一彈狗爪，將肉片丟入狗嘴中，隨後一臉 樣道︰“小子，看什麼看？沒見過尊劍吃東西啊！”
“阿彌陀佛，小僧見過施主，打擾施主進餐，實在抱歉。”六慧對此毫不生氣，還很和氣對小賤道歉。
“你什麼時候見過本劍尊了？你是不是想說剛剛見過嗷！”
小賤最後發出一聲狗叫，是被義逍雲隔空一腳，直接踢到酒樓牆上了。
它很快站起，怒道︰“隕大窮逼！你又無緣無故打本劍尊！你真當本劍尊沒脾氣嗎？”
對于六慧奇怪的目光，義逍雲解釋道︰“禪師勿怪。其實它腦子有問題，不必理會，無視就好。”
見義逍雲真的沒看它一眼，小賤極為嚴肅道︰“沒錯！本劍尊就是沒脾氣。”
然後屁顛屁顛又跑回桌腿下大爺躺。
對于義逍雲這桌人發生的動作，其他人只是看了幾眼，見根本沒鬧出什麼後，又繼續自顧自吃喝聊天了。
六慧看了看小賤，又看了看司空建貫，而後對義逍雲態度認真說︰“小僧原來只是覺得施主只是天賦卓絕，剩下這兩位小僧看不清真實的施主，才是高人。不想施主才是最為高深的一位。”
六慧說這話時，三人周圍已經被隔音術覆蓋，附近的人听不到他們說什麼。
義逍雲疑惑了下，“禪師何出此言？”
六慧放下筷子，認真道︰“實不相瞞，小僧所修功法，有看破虛妄，直指真實的能力。
在初入此樓時，小僧只看到施主年紀輕輕，就已至修宗，天資絕佳。”
他又看向司空建貫︰“而小僧看到這位施主的真實修為內斂，有一層手段模糊了小僧的感知。”
而後又伸手示意看小賤︰“至于這位施主，小僧只看到有什麼手段模糊了它的樣貌。”
六慧最後說︰“而根據剛才的情況，小僧才知，原來施主才是隱藏最深的高手，讓小僧只以為看到的虛妄就是真實。”
義逍雲眼楮眨了眨，我有這麼厲害？
他隨後就說︰“既然禪師知道我們都隱藏情況，必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去做，禪師這般把話都說出來，就不怕被殺人滅口嗎？”
司空建貫表情有些茫然，難道我們去青淵界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小賤躺在桌子下繼續空間挪移食物品嘗。
六慧平靜道︰“小僧以空明寺之法，觀三位施主氣相，便料定三位施主非邪惡之人，是不會為難小僧的。”
義逍雲隨即微笑道︰“禪師所料是極。不過有一點禪師說錯了，我現在展露的修為確實是真實修為。在場最為高深者，其實是這位司空建貫道友。”
司空建貫還沒說什麼呢，小賤就先跳起來反駁︰“隕大窮逼你放屁！分明是在場的除了本劍尊，都是垃圾！”
砰。
小賤再次飛出，撞到酒樓牆上。
周圍的食客又看了一眼，就再次該干嘛干嘛。
輪到司空建貫辯解︰“老大你這可就太抬舉我了！我只是個小修師，怎麼可能比得過老大你啊！”
義逍雲嚴肅道︰“司空建貫！你還敢說自己只有修師！空明寺的首席禪師都斷定你隱藏修為了，還想狡辯？”
“好吧，瞞不住了，其實我是七階修宗！”司空建貫表現無奈。
義逍雲當即又嚴肅道︰“放屁！禪師，他這是明顯瞧不起你，要把你的智慧按在地上摩擦啊！”
司空建貫只能又說︰“果然還是瞞不住，其實我是三階修君。”
“禪師！他在侮辱你的智商！”
目前六慧展現的境界是修聖三階。
司空建貫嘴角微抽。
六慧倒是毫不生氣，依舊心平氣和︰“無礙的。只要施主向善，隱藏與否，小僧皆與支持。”
“禪師大氣大德！我敬禪師一杯！”義逍雲其實只是隨意恭維。
司空建貫也跟著舉杯附和。
六慧當即揮手，元氣引動壺中酒入杯，一句“不敢當”後，率先一飲而盡，立馬又滿上酒杯。
義逍雲心中無語，還真是喝酒吃肉樣樣精通，破起戒律來眼都不眨一下。
所以他還是忍不住問了︰“禪師，你剛期滿釋放不久，這樣犯戒律不好吧？”
六慧毫不在意地夾起一塊魚肉吃下，才合十雙手說︰“阿彌陀佛，佛祖曾經說過，知眾生疾苦，引向善之，方可證道成佛。”
義逍雲︰佛祖有說過這句話嗎？我讀的書少，但你騙我就不對了。
“山中清修，皆恪守戒律，那便是與眾生隔絕，如何可知眾生之疾苦？食肉、飲酒、妄語，這些皆為眾生常態，小僧飲酒作樂，其實是為體會飲酒眾生之苦，並非貪圖口腹之欲，而是以此知其苦因，而尋其消苦之法。”
義逍雲點了點頭，原來破戒還可以說得這麼高尚。
“那這些話，禪師跟師門戒律堂說過了嗎？”
“未曾。”
“為何？”義逍雲這麼問，但內心卻另一般想，感覺是六慧已經和寺里狡辯過了，但每次被抓後還是得一如既往被罰面壁，因為狡辯無效。
“家師曾教導過小僧，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義逍雲再次一臉問號，這跟下地獄有什麼關系？
“天下眾生，皆為利來，皆為利往。故此人生在世，不免沾上苦果，死後被入地獄服刑。小僧願犯清規以入地獄，是為嘗地獄之刑，以此提出改進意見。若是刑罰重了，可請地獄減之；若是刑罰輕了，必請地獄加重，完善地獄刑罰結構，此為眾生平等也。”
義逍雲和司空建貫頓時瞪大眼楮︰原來眾生平等是這麼解釋的嗎？
司空建貫都忍不住說︰“禪師，你現在這做派，我都有些懷疑你不是佛門弟子，只是來騙吃騙喝的。”
六慧此時畫風已變，一腳踩在另一張凳子上，直接放棄筷子，用手抓著桌上的肉菜就快速往嘴里塞，大大咧咧直接拿起酒壺往嘴里灌酒，之前的優雅作態已經一去不復返。
對于兩人質疑的眼神，六慧只是擦掉嘴邊油漬，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確是空明寺六慧，兩位施主無需置疑。”
“讓我們不質疑，那你倒是拿出點證據來啊。”義逍雲對六慧徹底放開形象感覺有些無語，這胡吃海喝的，跟餓了好幾天的乞丐一樣，只是這乞丐帥氣非凡。
“兩位施主放心，時機到了，你們自會確認小僧的身份。”六慧一邊大吃大喝，一邊氣態平緩回答兩人。
義逍雲其實也確認眼前的人就是六慧，氣息修為長相都對得上，況且這北光城有神盟管轄，上有留影石監控，偽冒者應該沒這麼大膽，頂著神盟名人的臉在城中晃悠。
也在真始言那里確認對方就是六慧。
但義逍雲還是問︰“但據我所知，佛門中人都是剃度剪去三千煩惱絲的，禪師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明顯就不符合佛門中人的形象。”
六慧停下口中動作，一本正經道︰“和尚並不是必須剃度的，施主沒見過佛祖菩薩他們都留著頭發嗎？”
義逍雲忍不住直說︰“佛祖頭上那些疙瘩是頭發嗎？連我都知道那是肉髻，你別說你不知道！”
嚴重懷疑這六慧是走後門當的空明寺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