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雲的問題一針見血。
聖天對于葉初雲的反應似乎頗為欣賞，可他並未直接回答為何選擇的理由。。
“本座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緣由？”
“欣賞便是欣賞。”
“潛力、心性以及性格皆合我眼緣。”
他頓了頓︰“本座追尋大道，路途漫漫，若有志同道合者並肩，豈不快哉？”
“你，有這份潛力走到那一步。”
“此番邀請，並非強制。”
“你可以接受，亦可拒絕。”聖天的聲音依舊听不出什麼情緒。
“本座不會因此為難于你，也不會遷怒你。”
“一切，皆由你自行抉擇。”
說完，他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葉初雲的答復。
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目光死死地盯著葉初雲，等待著他的決定。
是接受這足以讓無數人瘋狂的殊榮，成為聖天的伙伴，從此一步登天？
還是拒絕？
葉初雲站在原地，眉頭微鎖，陷入了沉思。
聖天的話听起來很誠懇，條件也極其優厚，甚至給出了拒絕的選項。
但這背後，真的如此簡單嗎.....
與虎謀皮，豈是易事。
這種伙伴的關系，又需要他付出什麼？
大殿內落針可聞，唯有葉初雲腦中思緒在飛速轉動。
葉初雲沉吟了片刻。
聖天開出的條件，表面上看來優厚得不可思議，幾乎沒有任何約束，給予了最大限度的自由和尊重。
但這恰恰是最大的問題。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與聖天素昧平生，唯一的交集還是那次堪稱下馬威的轉職考核，之後便是和他的排名之爭。
都不是什麼能夠獲得好感的事情。
對方憑什麼如此看重他，這背後隱藏的意圖讓他不得不深思。
直接拒絕固然干脆，但也可能徹底激怒這位深不可測的存在，為自己和他的駐地招來滅頂之災，這並非明智之舉。
但若是貿然答應，就等于將自己與聖天捆綁，未來是福是禍，難以預料，這與他習慣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性格嚴重不符。
權衡再三，葉初雲抬起頭，回復道︰
“承蒙聖天閣下如此看重，在下深感榮幸。”
“伙伴一詞，分量極重，關乎未來道途，請恕在下不能立刻做出決定。”
“此事，可否容我回去之後，仔細思量一番，再予答復？”
他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斷然拒絕，而是選擇了拖延。
這是一個既給了對方面子，又為自己爭取了緩沖時間的穩妥選擇。
但凡有點情商和閱歷的人，面對這種重大抉擇，都不會輕易下決定。
此刻聖天的面容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對于葉初雲的回答，他似乎並不意外。
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可。本座說過，一切由你抉擇。”
“此事不急，你回去之後，盡可慢慢考慮。”
“何時想通了，只需通過藍楓告知本座即可。”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更是坐實了葉初雲心中的警惕。
對方所圖定然不小，否則不會如此有耐心。
揭過伙伴這個話題，聖天話鋒一轉，仿佛隨口閑聊般問道︰
“听聞你手中持有一枚聖地通行令？想必不久後便要前往聖地歷練了吧。”
葉初雲心中一動，暗道果然，聖天對他的情報掌握得相當詳細。
他面色不變，應道︰“閣下消息靈通，確有此事。”
聖天繼續說道︰“聖地之內，機緣與危險並存，雖有大機緣，卻也步步殺機。”
“你獨自一人闖蕩，難免勢單力薄，可需要結伴而行？”
“本座身邊，亦有幾人獲得了進入聖地的資格，實力尚可，或可與你互相照應。”
這看似是善意的提醒和幫助，但葉初雲卻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讓聖天的人跟在身邊，那與監視何異？
在聖地那種地方，所謂的同伴有時候比敵人更可怕。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婉拒道︰“多謝閣下好意。不過葉某獨來獨往慣了，更喜歡獨自探索。”
“聖地機緣，各憑本事即可，就不勞煩閣下的人了。”
再次被拒絕，聖天依舊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反而像是早就料到會如此，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無妨，隨你心意便是。”
這一幕，看得大殿內那些追隨者們眼角直抽搐，內心更是翻江倒海，充滿了荒謬之感。
這真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聖天大人嗎？
那個一言定生死，意志不容違逆，對待他們這些追隨者動輒呵斥、手段酷烈的聖天大人，今天怎麼會如此好說話？
先是主動提出伙伴這等不可思議的平等關系，被對方說要考慮也不動怒。
接著主動提出派人協助探索聖地，被干脆利落地拒絕後，居然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人設崩得也太厲害了吧！
難道就因為這個葉初雲天賦好點，根基雄厚點，就能讓聖天大人如此區別對待？
一股濃烈的酸意和詭異感彌漫在眾人心頭。
隨後，聖天又看似隨意地問了些關于藍星域、關于未央城發展的問題，葉初雲都謹慎地一一作答，氣氛看似平和，實則暗流涌動。
葉初雲感覺這大殿內的氣氛越來越詭異，聖天那看似平和的態度下，總讓他覺得有一雙無形的眼楮在時刻審視著他的一切，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不想再多做停留，便尋了個借口，拱手道︰“聖天閣下，駐地之中尚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若閣下沒有其他吩咐，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聖天聞言，也沒有挽留，只是淡淡頷首︰“既然如此，本座便不留你了。”
“藍楓，送客人回去。”
藍楓連忙應聲，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幾分。
他可是親眼見證了聖天大人對葉初雲是何等的縱容和青睞。
很快藍楓再次開啟通道，恭敬地將葉初雲送離。
當葉初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通道入口，聖天周身那平和的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恐怖的威壓如同潮水般彌漫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
之前那些還在內心吐槽和嫉妒的追隨者們，在這股威壓之下瞬間一個個噤若寒蟬，臉色發白，連忙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才是他們熟悉的聖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