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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向淺只傷了胳膊,麻藥勁過了很快就醒過來。第一時間沒看到趙晨生,鄭向淺立即想起來。她還要知道王柒那個賤人現在怎麼樣了。
她希望那一槍要了她的命。她真的恨,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天知道她猜到真相和王柒親自把真相說出來時,她的震驚到底有多大。
趙晨生他到底是怎麼敢的?她就不怕她告訴她父親嗎?還有,雖然趙父已經去世了,可他的叮囑還在。趙晨生到底是怎麼敢的?
鄭向淺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眼中有淚水滑落。她終于知道這麼多年為什麼她一直懷不上孩子了。原來,原來趙晨生早就給她下了絕育的藥。
他趙晨生可真是好狠的心啊。這麼多年她一直為他出生入死,可最終,她不僅被枕邊人厭棄,還被算計著沒了生育能力。
鄭向淺微仰頭,手指輕輕抹掉眼角的眼淚。既然,他趙晨生不仁,那就別怪她無義了。為了他,她欺瞞了父親不少事情,難道今天就是她的報應嗎?
鄭向淺眼中閃過狠厲,呵!王柒,真是好樣的。她還真眼瞎,讓她們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折服了這麼多年。
鄭向淺下地穿鞋,步伐堅定的走到病房門口,門一拉開,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立即轉過頭來。兩人齊齊朝鄭向淺低頭,“夫人,您醒了。”
鄭向淺微點頭,抬腳就要出去。兩個黑衣人同時伸出手將鄭向淺攔住。鄭向淺微眯雙眼,“怎麼?我不能出去?”
其中一個黑衣人低頭開口,“夫人,縣長知道您受傷了很著急,他擔心您醒了出去再受到什麼傷害,特意吩咐我們不準您出去。
他晚點就過來看您。”
鄭向淺嘲諷一笑,“你們這是圈禁我?”
黑衣人立即低頭,“不敢!”
“滾開!”
兩人紋絲未動。 鄭向淺往前走,兩人就往後退,可始終將鄭向淺圈在兩人中間,防著他。
趙晨生看著王詹,“不該你問的,別問!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明白嗎?”
王詹低頭稱是。可眼中的不甘顯露無疑。等著,終有一天,他王詹一定會站在最高處,讓這些人都仰望他。“是,我知道了。”
趙晨生看看手表上的時間,“跟我去趟醫院,你妹妹受傷了。”
王詹剛剛回來,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震驚的抬頭,“柒柒怎麼會受傷?怎麼傷的?”
趙晨生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手術應該已經做完了。路上說。”
王詹還是很寶貝他這個妹妹的,畢竟,沒有她,他也不會爬的這麼快。只要妹妹在,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哦,好的。縣長,柒柒她傷的重嗎?”
趙晨生一邊走一邊回答,聲音似乎有些不經意,“子彈穿過胸口,好在位置還好,不然就沒命了。”
王詹這下是真的有點著急了。“是誰,誰敢傷害我妹妹?”
趙晨生冷冷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鄭向淺已經走到了王柒手術室的門口。王柒的傷勢較重,差點就傷及要害了,加上現在的醫療手段不佳,手術時間很長。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呵!里面的人是王助理嗎?”
兩個黑衣男人不說話,他們都不知道縣長辦公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更是一句話不敢說。鄭向淺用完好的胳膊一把把兩人推開,“滾開!再攔我,死!”
兩個人立即要攔,鄭向淺手里沒有槍,她的力氣更不如兩人。她無法,只能故意用胸部去頂兩人手臂。光天化日,兩個男人自然不敢與鄭向淺有肢體接觸。
她很容易的就走到了手術室門口。鄭向淺左右看看,周邊沒有趁手的工具,手術室的門從里面關著,不說她現在的力氣,就是沒中彈的時候她也撞不開。
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黑衣男人別在後腰上的槍。鄭向淺趁其中一個人不注意,一把拽出來朝著手術室的門上膛開了一槍。趙晨生和王詹的車剛到醫院門口就听見了里面的槍聲。
趙晨生暗叫聲“不好!”立即下車往樓里沖。王詹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黑衣人沒想到鄭向淺的手那麼快,兩人立即要上來奪槍。
鄭向淺已經重新上膛,槍口對準其中一人。“怎麼?想朝我開槍?”
鄭向淺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底牌不留?醫院這邊槍聲一響,整個崇縣听見動靜的人都悄悄動了。
同時,里面的手術到了關鍵時刻,本來這邊的外科醫生技術就不如滬市那邊的大醫院的。而且附近的好醫生都被趙晨生秘密弄到病菌基地去了。
王柒的胸膛已經開了好久了,可醫生找了半天,又仔細的商討了一下手術步驟。
手術室內燈光昏暗,汗水模糊了醫生的視線。當他用鑷子撥開碎骨,試圖尋找彈頭時,鑷子尖距離那暗紅色的、微微搏動的主動脈弓,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確定好位置,醫生終于把鑷子夾著的縫合針伸了進去,還沒到縫合位置,手術室門口突然一聲槍響。
驚的手術室內人仰馬翻。這里沒有老醫生了,大部分都是新手。雖然上崗前有過這方面的叮囑,可真到了實際發生時,還是亂了陣腳。
盡管主刀醫生快速做出反應,可剛剛那一下,他手中的縫合針還是不小心扎穿了心髒表面為心肌供血的冠狀動脈。
針尖傳來一種異樣的、堅韌的觸感,隨即是一種微不可察的突破感。
醫生心髒一緊,王柒的身體在睡夢中猛地一挺,臉上那點殘存的血色像退潮一樣迅速消失,變得如同糊窗戶的紙一樣青灰。
緊接著,她張大了嘴,卻再也吸不進一口氣,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喘息了幾下,便徹底靜止。
醫生的臉色不比王柒的好多少,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一位有經驗的護士見狀,她立刻放下手電,用手指急切地探向傷員頸側,又翻開王柒的眼皮確認了下。她緩慢抬起頭看著醫生,臉色慘白地搖了搖頭。“沒……沒脈了。瞳孔……散了。”
沒有心電監護儀的警報長鳴,死亡在簡陋的邊陲縣城醫院里,以一種更原始、更寂靜的方式,宣告了它的降臨。
鄭向淺剛用槍警告完兩人,轉身要踹開手術室的大門。趙晨生如一陣風般吹過來,一把抓住鄭向淺握著槍的那只胳膊,絲毫沒有收著力氣。
剛剛兩次用力上膛,鄭向淺的另一只手在不斷顫抖,趙晨生的用力一拽,鄭向淺整個身體都往前撲了下。她臉色更白了。
趙晨生就像沒看見一樣,眼楮如毒蛇般盯著鄭向淺的雙眼,聲音冷如堅冰,“鄭向淺,你在找死!”
鄭向淺從未見過這樣的趙晨生,若說不震驚是假的。可那又怎樣,她父親在把她送過來的時候就一再叮囑,不要愛上他。
是她自己在長年累月中丟了心。呵呵!她應該知道的,從他在外面養第一個女人的時候就該知道,他,是沒有心的。
她為什麼還要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期盼呢?到頭來,害人害己。
“呵呵,有本事,殺了我啊!”
趙晨生手再次用力,“你以為我不敢?”
鄭向淺笑了,可那笑中,有諷刺,有悔恨,有嘲弄,有堅定,卻唯獨沒有,愛意!趙晨生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了瞬。他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感覺,手術的門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