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漾開心的原地蹦 了好幾下。
“哇!墨清硯你看,他就是風霖,你有救啦!你會好起來啦!”
而被喚作“風霖”的少年,突然停止了掙扎。
那雙狠戾的眸子中難得閃過一絲迷茫和愣怔。
風霖……
他已經多久沒被人叫過這個名字了啊,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
可眼前這個像只小兔子蹦來蹦去的小矮子,卻叫出了他的全名。
怎麼可能呢?
風霖很確信,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小矮子。
不對,該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外婆,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了。
可外婆從不會叫他全名,外婆一直叫他霖霖。
想到這里,風霖吼出聲︰“小矮子,你是誰!”
笑容突然就凝固的左漾︰“……”
小矮子……小矮子……
小……矮……子……
這如魔音般的三個字不停在左漾耳邊回響。
左漾傻了,以為自己幻听了,歪著腦袋扁著小嘴眨巴著眼楮看向墨清硯︰他叫我小矮子哎?
墨清硯扶額。
小姑娘天真爛漫,唯一的痛處,就是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小矮子。
墨清硯將左漾拉進懷里,讓人坐在他的腿上輕哄︰“不矮,我家小孩剛剛好,這叫可愛。”
左漾的身高原本卡在158很多年了,後來狂炫牛奶後,真的長高了2厘米,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因為再也不長了。
其實小姑娘哪哪兒都小。
小胳膊小手,臉蛋也小小的,鼻子嘴巴都是小小的,但卻都可愛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牛奶喝的太多,身上都是一股奶香奶香的味道。
連聲音都是小奶音,人都軟乎乎的。
看一眼就會被萌化了。
走到哪里,都會被認作小朋友,總會收獲大爺大媽無比慈愛的目光。
“才不是小矮子呢……人家還會長高的……”小姑娘說的是理不直氣不壯。
說罷,又從兜兜里掏出一瓶牛奶, 狂炫。
她要化悲痛為奶欲!誰都阻止不了她!
墨清硯寵溺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抬眸看向風霖時,眸中溫度驟失,聲音冷戾對于寧道︰“把人帶走。”
總歸他家小孩都確認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就沒必要待下去了。
“好的總裁。”于寧應聲,吩咐手下,“把人看牢了,帶走!”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狼崽子,為了抓他,手下都破了相。
手被咬的血淋淋不說,臉也被抓花了。
“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風霖又開始拼命掙扎,比先前更加激烈。
于寧又趕忙叫了幾個手下過來。
左漾快速炫完一瓶奶後,打了個奶嗝,突然想起一件事。
雖然她生氣了,不想和罵她小矮子的人說話,但想到夢中的風霖其實是個很好的少年,所以算啦,她就大人不記小孩過叭。
“于寧,你抓風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位老人呀?那是風霖的外婆,我們把祖孫倆都帶回去吧。”
少年又愣住了。
小矮子竟然連外婆都知道?
于寧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麼一位。”
他和手下是在一處破敗的橋洞里找到風霖的。
起初他們也不知道那里有人,因為洞口處堆了一大坨垃圾。
就在他們打算離開時,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里面傳出來,這才讓他們逮到了人。
于寧記得太清楚了,當他們將那坨垃圾挪開,看到的就是這小狼崽子死死地瞪著他們,那瘦小的手臂張開著,護著躺在身後的一位老人。
于寧後知後覺,明白了那坨垃圾其實是少年故意弄出來的障眼法,為了保護自己,更為了保護老人。
至于橋洞里的景象,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啊,連狗窩都不如,狗都不住。
最後,于寧只讓手下將少年帶走。
雖然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你要小心點把老人家帶來哦,她身體不好,不要嚇著她。”左漾不忘叮囑道。
于寧︰“……”
嚇到那不至于,因為剛才他倒是不經意看了下老人家的狀態,人就那麼躺在那兒,似乎都沒什麼意識了。
要不是時不時發出的咳嗽聲,他都以為人沒了。
“小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既然已經知道這個狼崽子能救總裁,他自然會小心對待少年的外婆。
就這樣,于寧帶著一撥人又離開了。
左漾看著又噤聲的少年,到底還是軟下了心。
她離開墨清硯的懷抱,小手插在兜里站在墨清硯身邊,看著風霖。
“風霖,你很意外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名字,為什麼又會知道你的外婆是嗎?”
女孩的聲音比風鈴還悅耳動听,風霖垂著頭不作聲。
“唔,我現在沒辦法跟你解釋太多啦。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不會傷害你和外婆,會帶你們離開這里。你的外婆身體不好,需要救治。”
風霖皺眉,為什麼這個小矮子什麼都知道?
“至于為什麼來找你?風霖,你應該知道一種毒吧。這種毒一旦進入人體,會讓人五官盡失,失去行走的能力,最後徹底變成廢人,痛苦的死去。這毒,就是出自你們風家吧?”
話落,枯瘦的少年忍不住抖了下。
為什麼小矮子會知道風家?
風家在多年前遭難,只有他和外婆逃了出來。
從那之後,他和外婆就一直躲在這貧民窟中。
盡管這里是人間煉獄,但好在也是一處極佳的躲避之處。
因為他和外婆還活著的事不能被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沉默的少年,左漾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遭遇,但我家墨清硯卻是中了你們風家的毒。既然你是風家的人,是不是要負責呀?”
“什麼?!”听到後,風霖猛地抬頭。
少年這才認真看向了小矮子身邊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矜貴男人。
男人面色蒼白的不像話,可那張面容卻英俊極了。
風霖又將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腿上。
默了片刻後。
“我可以給他把個脈嗎?”
“那你要保證不會咬人哦。”左漾笑著說。
風霖︰“……”
他咬人是為了自保,又不是天生愛咬人,他又不是狗。
可看著小矮子單純清澈的眼楮,他突然就不想懟了,別扭的將臉扭向一邊,悶悶道︰“不咬,我,唔……”
話還沒說完,有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嘴里。
一瞬間,他的口腔滿是清甜。
是糖果,是他好久好久沒嘗過的甜。
風霖一下子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