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陸仁甲從池底拽了上來只是一個開始,離開了永恆池的陸仁甲對著顏莉直接發動了攻擊。
顏莉也不是扭捏的小女人,看著陸仁甲抓來手回身就是一拳給他砸進了地里拍成了血霧。
血分子蠕動聚合,僅僅只是1秒,那些血霧瞬間完成融合,陸仁甲也變成了八手九頭七足三頭的血色怪物。
那三個血肉骷髏一樣的腦袋嘴巴張開,一道足以撕裂空間的黑光瞬間洞穿了顏莉的身體。
但那只是顏莉是時間殘影,顏莉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陸仁甲上方,重重一腳踢在了他中間的腦袋上把他砸趴了下去。
黑化強三分,對于最頂尖的戰士來說是不存在的,一個連理性思考都做不到的戰士,面對同級別的對手只能是弱九分。
陸仁甲一身的本事在狂化後根本沒有辦法有效的施展,那些引擎力量被他濫用到了極點,完全無法組成有效的連擊。
同時顏莉對陸仁甲的能力太熟悉了,發狂的陸仁甲連顏莉的邊都沾不到。
可顏莉心里也很難受,她想要打醒陸仁甲,真要不行,她只能再次斬斷陸仁甲基因了。
這時,隨著陸仁甲的動作,一本《兒歌三百首》被甩飛了出來,這東西在經過剛剛那麼強的戰斗余波都沒有被損壞,材質必然不一般。
戰斗的倆人和被限制的但丁都沒有注意到這本書,倆人的余波把書本吹開,漸漸的這本書化作了一道靈體,正是肖邦的。
他看著跟顏莉互毆的陸仁甲,抬手揉了揉額頭:
“不是吧...這麼快就又發狂了?我才走一會兒啊。”
肖邦無奈,抬腿向前:
“算了,直接上保險吧。”
說完,他抬手一揮,面前出現了一台老舊的木質鋼琴,準確來說,應該叫踏板風琴。
當他坐上去彈奏響第一個音符,瞬間陸仁甲揮拳的動作都慢了一步,顏莉抓準時機一個過肩摔給陸仁甲摁在地上,抬手一招斬天使之劍飛到了她手上把陸仁甲連同但丁一起釘死在了地上。
但丁:......
陸仁甲:●益●!!!
時間之力硬控住了陸仁甲,顏莉這才看向了肖邦那邊:
“誰?”
肖邦嘴角微揚,十指輕快的在鍵盤上彈奏,平和的旋律不斷落在他們耳朵里面:
“ah∼ahha——”
“ah∼haah——”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干淨的聲音,古早的旋律,一種難以言說的淨化力量伴隨著歌聲四散而去。
顏莉呆滯了,她听到的是天使兒歌,並且似乎看到了自己剛剛出生時,自己的母親臉上帶著血,依然帶著微笑輕輕撫摸自己臉的樣子。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因為她一出生就被冰封了。
但孩子怎麼可能沒見過母親呢?出生的時候陪在孩子身邊的就是母親,只是那時候孩子不記事罷了。
這是第一次,顏莉的記憶里面出現了如此近距離的母親。
“媽...媽....”
但丁听到的,卻是遠古精靈的童謠,那是跨越了十億年的旋律再一次響在了他耳朵里面。
肖邦唱的不是他所唱的歌,他唱的是一種內心的力量。
每一個听到這歌聲的人,听到的曲子都是不同的,都是杵在他們內心深處最具備淨化力的聲音。
一曲童謠硬控三戰神,這就是樂聖的實力。
肖邦之前,戰音師地位不差,但到不了頂級。
肖邦之後,音樂有聖,戰音師成為了宇宙的香餑餑。
殺敵,控場,士氣甚至治療,戰音師成為了宇宙里面最吃香的輔助職業。
陸仁甲的樂動引擎,就是地球開發的戰音師引擎。
一曲結束,陸仁甲還沒恢復,但狀態已經平靜了很多,肖邦繼續演唱著下一曲:
“池塘邊的榕樹上”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陸仁甲血色的瞳孔漸漸朝著黑色轉變,他的表情呆滯,混亂的思緒里面出現一對穿著軍裝的夫妻。
依稀記得,那是他的父母。
陸仁甲小時候,正是地球單挑中域十七堂口的時候,也是奠定地球成為五大的證明之戰。
那時候,邊陲星不太平,經常都會踫到來偷襲的外星部隊。
他很少見到自己父母,大部分都是住校生活。
每次見到都是父母匆匆而來,買了一些好吃的零食,對自己說了一些他記不起來的話語,又匆匆的離開。
陸仁甲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每一次出現時身上的軍裝從沒變過。
好像不止是他,那些年所有學校都會有和他一樣的孩子,穿著軍裝的父母偶爾一次出現就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其中一些來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陸仁甲九歲那年,他的父母也成為了沒有出現過的一員,但陸仁甲似乎早就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的記憶里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住宿學校,父母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定點會刷的NPC,只是以後不會再刷新了而已。
因為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和記憶,那時候他也不懂父母這個詞的含義。
後來他自己考上了軍校,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反正政府有補助。
再後來就是遇到了張偉,也是遇到了張偉之後,陸仁甲才漸漸的懂得了親情所代表的含義是什麼,在這之前他只是知道了親情這個東西,但他自己從未體會過,完全不知道擁有親情是一種什麼體驗。
親情對于陸仁甲來說就像是毒藥一樣,令他上癮,無法自拔。
這也是為什麼,陸仁甲對露露他們如此重視的原因,因為他把親情看得比自己命都還重。
在肖邦的歌聲里,陸仁甲听到的只有一首歌。
那是他七歲時候,自己父母端著一個奶油蛋糕來學校給他慶生,歌曲很簡單,歌詞也很簡單。
“祝你生日快樂”
“祝我寶貝生日快樂”
”祝小陸生日快樂∼”
“祝你天天開心∼”
“小陸,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給你起這個名字嗎?”
“爸爸媽媽不想你有多大本事,現在環境很亂,我們要保衛我們的家園。”
“名字太大了不好,當一個路人甲就很不錯。”
“平平淡淡,踏踏實實的。”
“平凡,真的是很難得的心腹。”
“小陸...媽媽好舍不得你...”
“小陸,爸爸媽媽要回去了,在學校乖乖的。”
“你要按時吃飯知道嗎?”
“生病了不要憋著,老師說你之前感冒了一直扛著,這樣不行哦。”
“在學校多找些同學當伙伴。”
“不要自己孤零零的。”
“爸爸媽媽真的要走了”
“再見小陸,明年...我們爭取明年你生日的時候再回來...”
“晚上睡覺一定要好好蓋被子!”
那是陸仁甲記憶里唯一一次父母給自己過生日,這段記憶早就被他遺忘了。
如今再度想起,陸仁甲麻木的臉上流淌出了兩行血淚,暴走的身體也開始慢慢的變了回去。
肖邦見狀,嘴角上揚,這一道靈體也開始消散,同時陸仁甲基因內的樂動引擎也完成了一次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