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寂聞言挑眉，“說。”
墨小染抿了抿小嘴巴，說話像蚊子，沒什麼底氣︰“我…我這次能交到好朋友嗎？”
簡寂手指劃過一個搞笑視頻，頭也沒抬，語氣斬釘截鐵︰“能。必須能。誰敢不跟你玩，媽咪就用錢砸到他跟你玩。”
墨小染︰“……”
雖然感覺哪里不太對，但媽咪說能，她心里就踏實了，小臉上露出點笑意，也伸出小手指幫忙劃屏幕。
就在這時，屏幕上跳出一個推送︰
【爆！張九意妻子柳雅私下吐槽簡寂簡瑤姐妹塑料情！現場直擊！】
視頻自動播放，正是柳雅在房間里叉著腰、唾沫橫飛、表情夸張地模仿簡寂和抱怨簡瑤的畫面，聲音清晰得刺耳。
“噗！”簡寂直接笑出聲，肩膀都抖了一下，“這姐們兒，夠實誠啊！”
她手指飛快地點了幾下。
【滴！消耗打臉值10000點，購買熱搜置頂壟斷服務！】
瞬間，#柳雅吐槽簡家姐妹真性情#牢牢焊死在熱搜第一的位置，後面跟著一個深紅的“爆”字，熱度斷層領先。
墨小染看著媽咪的操作，小眉頭微微蹙起，有點糾結。
這樣…好像不太好？
柳雅房間。
柳雅完全沒注意到直播提示，她氣呼呼地把手機隨手丟給兒子張淮深︰“去，玩會兒游戲，別吵我！”
張淮深如蒙大赦，抱著手機躲到角落去了。
柳雅一屁股坐在床上，越想越憋屈，對著房間里的空氣就開始瘋狂輸出︰
“哎喲我滴天！這叫什麼事兒啊！那個簡寂，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說話那叫一個沖！人家簡影後好心好意不說話，她倒好，‘人家可是影後’！陰陽怪氣給誰听呢！”
“還有那個簡瑤，看著溫溫柔柔的，裝什麼小白兔啊！我關心她一句怎麼了？用得著擺那副委屈樣兒嗎？搞得像我欺負她似的！真是塑料姐妹花，沒一個好東西！這節目還能不能錄了？晦氣！”
她叉著腰，表情豐富，唾沫橫飛，把在休息廳受的氣一股腦兒發泄出來，形象跟她平時在張九意身邊展現的“賢惠素人妻”判若兩人。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這是柳雅？？？張九意老婆？？？】
【我的媽！這嘴臉也太刻薄了吧？私下這麼能罵？】
【心疼簡瑤女神！被這種人背後嚼舌根！】
【簡寂雖然說話沖，但至少當面剛啊！這柳雅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真惡心！】
【柳雅滾出節目組！給瑤瑤道歉！】
【張九意知道她老婆這樣嗎？濾鏡碎一地！】
#柳雅人設崩塌#、#張九意柳雅#迅速沖上熱搜，緊跟在簡寂買斷的熱搜後面。
直播間人氣因為這場意外事故瘋狂飆升。
樓下餐廳。
導演的聲音通過廣播響起︰“請各位媽媽帶著寶貝們下樓享用早餐，並在餐廳領取今天的第一個任務卡！”
簡寂關掉手機，神色如常地站起身︰“走了小拖油瓶，吃飯干活。”
自然地牽起墨小染的手下樓。
簡瑤在房間里也看到了熱搜，尤其是看到#柳雅吐槽簡家姐妹真性情#後面那個刺眼的“爆”字，以及自己名字被捆綁在一起，心里暗罵柳雅這個蠢貨壞她好事！
臉上瞬間切換成蒼白、隱忍、帶著一絲受傷的脆弱表情。
她牽著顧煜沉默地下樓，步伐都顯得有些沉重無力。
這個表情和狀態，通過直播鏡頭精準地傳遞給觀眾，瞬間激起了巨大的同情心︰
【瑤瑤看起來好難過啊…被那種人背後說壞話…】
【抱抱瑤瑤！不哭！我們相信你！】
【那個柳雅真不是東西！簡寂也不是好人！瑤瑤夾在中間太可憐了！】
【之前那些黑瑤瑤的熱搜，是不是也是被冤枉的啊？感覺她好委屈…】
輿論開始有了微妙的搖擺。
柳雅房間。
張淮深正玩著手機游戲，突然屏幕上方彈出【爸爸來電】的提示，嚇得他手一抖，游戲人物直接掛了。
他臉都白了，趕緊拿著響個不停的手機跑到還在生悶氣的柳雅面前︰“媽、媽媽！爸爸電話！”
柳雅正煩躁，沒好氣地揮手︰“不接！煩著呢！”
“是爸爸！爸爸打來的！”張淮深急得快哭了。
柳雅一愣，這才接過手機，看到“老公”的備注，心里咯 一下，趕緊拿著手機跑進廁所關上門。
電話一接通，張九意壓抑著怒火的咆哮就傳了過來︰“柳雅！你腦子被驢踢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在直播？！你剛才在房間里說的那些屁話全播出去了！熱搜都爆了！你讓我這張臉往哪擱？！”
柳雅懵了︰“什…什麼直播？我不知道啊！導演沒說…”
“沒說？！提示信息你看不見？！現在全完了！趕緊給我滾出去想辦法補救！不然你就等著離婚吧！”張九意吼完直接掛了電話。
柳雅腦子嗡嗡作響，手忙腳亂地點開手機，鋪天蓋地的推送彈了出來，全是關于她吐槽的視頻切片和熱搜話題。
看著視頻里自己那張刻薄夸張的臉，听著自己尖利的聲音，柳雅眼前一黑，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完了…徹底完了…
她扶著冰冷的洗手台，大口喘著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怎麼辦？怎麼辦？
絕望中，一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鑽了出來︰將錯就錯！把“吐槽”變成“預言”！讓大家覺得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對著鏡子，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點淚花，又用手沾了點水抹在臉上，做出剛哭過的樣子。
然後深吸一口氣，臉上換上一副極度疲憊和無奈的表情，打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她刻意避開鏡頭正面，假裝沒看到花盆里那個小小的攝像頭，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被收進去的音量，對著空氣疲憊地嘆了口氣，低聲自語，像是說給自己听，又像是說給兒子听︰
“唉…淮深啊，這圈子里的彎彎繞繞，真不是我們能懂的…有些人表面光鮮，背地里…算了算了，別管別人了，我們做好自己就行。收拾東西吧，該下樓了。”
她一邊“無奈”地搖頭，一邊“強打精神”開始收拾行李，動作緩慢，透著濃濃的“被迫營業”和“看透一切”的疲憊感。
仿佛剛才在房間里那個瘋狂吐槽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一個洞悉了真相卻無力改變、只能默默承受的“明白人”。
直播間的彈幕風向果然又出現了一絲變化︰
【呃…她這反應…好像真的知道點什麼內幕？】
【看著好疲憊，難道剛才吐槽是被氣的？】
【細思極恐…簡家姐妹不會真有問題吧？】
【裝！接著裝！剛才罵人的勁兒呢？】
柳雅拉著兒子張淮深，帶著一臉“看透世事的疲憊”和“被迫營業的無奈”，也慢吞吞地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