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沒問題?’
鄭捕快心存疑惑。
同樣疑惑的還有瘦捕快。
他一樣沒有看出陳貫的不凡之處。
但若是有精通武學數十年的高手在此,是能看出陳貫舉手投足間,都有一定的練功痕跡。
這是一個眼力勁,也是對于武學上的認知程度。
當然,這也是陳貫如今的‘拳腳與刀法’熟練太高了,對于‘兩種普通武學’的理解太高了。
所以就造就了‘平常練武之人’,是看不透陳貫的。
“兩位俠士請!”
李掌櫃倒是不知道兩位捕快想的什麼,反而在客棧掌櫃的介紹中,對于兩位捕快的觀感不錯。
但更多是因為‘送貨路上,人多壯膽’的緣故。
如今,有兩位熟人認識的俠士加入車隊,這自然是好事。
“走……”
鄭捕快二人听到李掌櫃邀請,是對視一眼,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跟一段。
反正來都來了。
包括此刻鎮里,也有其余捕快去接觸那些賭坊中人,去查另外的可疑之人。
例如,曾經和七狼有仇的部分人。
一點都不耽誤案件進展。
……
嘩啦啦—
伴隨著車隊再次出發。
兩位捕快是在車隊里的一前一後。
前方是瘦捕快,和李掌櫃閑聊,談天說地。
後方末尾,鄭捕快手指敲著腰側劍柄,不時打量前方架子車上的陳貫。
‘得想個自然些的方法,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試著問問昨晚發生的事。’
鄭捕快心里想著,正在找適當的詢問時機。
‘鄭兄弟……你千萬別直接問啊……’
又在前方,瘦捕快一直提心吊膽,手掌都沒松開劍柄,就怕鄭捕快一個不注意,萬一真點出了‘絕世凶人’。
那直接就交代了。
這種情景,也類似可敬的臥底行動。
有時候,猜測歸猜測,但不能直接‘點’的。
一點,不僅會破壞整個行動,更多是會有性命之憂。
二人如今做的就是這個事。
……
中午。
衙門的停尸房處。
“行凶者,應該擅長拳腳與劍器。”
仵作一邊指著尸體,一邊看向四名捕快,
“你等去賭坊附近探查,以及調查七狼仇家的時候,就以這點來查,但要注意自身安危。”
“是!”
眾捕快應聲,又準備出發。
但仵作眼看他們要走,卻如昨晚一樣,又多言道︰
“若是真的查到了,也就查到了……”
當朝丞相曾言,‘行俠仗義、不予追責’。
雖然大多是說匪徒、強盜,還有勾結山匪,殘害鄉親一事。
而對于七狼,這些街溜子似的小惡霸。
在朝廷丞相的某種基調里,收拾一頓可以,打殘也可以,但罪不至死。
當然,最後怎麼判,還是看當地衙門的處事方法。
就像是如此。
仵作得到過縣令的意思,于是就稍微提點一下道︰
“如若殺死惡霸之人,也是惡霸,那自然秉公執法,都有罪責。
你等也無需妄動,只需確認此人樣貌與位置,之後只需等捕頭與兵曹大人回來。
但,如若殺死惡霸之人,本就是俠義之士……”
仵作手指在桌面上敲擊,吸引幾位捕快的心神,
“該怎麼做,你等應該清楚。”
“明白!殺人者跑了!”
“我不知曉是誰。”
“又是一樁懸案啊……”
眾捕快笑著對視一眼,又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
只不過有縣令的‘口諭意思’後,心里會更踏實一點。
再者,他們也和鄭捕快等人一樣。
當看到這些尸體的致命傷以後,同樣是不想和那位高手產生沖突。
……
下午。
車隊如往在向南行。
只是,這里的路有點不平。
陳貫坐在架子車上,能听到車子下方傳來‘嘎吱嘎吱’,類似快散架的聲音。
于是,陳貫也跟著車子輕微搖擺。
就當晃來晃去的搖搖車了。
不得不說,也挺好玩的。
‘看著不像是有問題……’
與此同時。
鄭捕快二人,觀察了陳貫半天了,也沒看出陳貫有哪里不對。
‘嗯?怎麼又看我?’但陳貫通過呼吸方位,卻覺察到他們不時扭頭看向自己,
‘我一個瞎子,有什麼看的?
就算是會多看幾眼,也不至于這麼頻繁的打量。
一路上,他們最少仔細打量我了二百余次。
且他們還有武藝在身……
難道是看出我有什麼問題?’
陳貫思索著,感覺二人應該有什麼目的。
一時間陳貫也不坐了,準備測測他們,再解開心中疑惑。
正好車子要繞開一個坑洞,拐彎時本就不快的車速,又慢了許多。
于是。
陳貫忽然拿起拐杖,用拐杖一點地面,一個小側身就下來了。
且這般動作也很自然,就是尋常下車。
可若是對于有心人而言,則像是忽然暴起。
“小哥你怎麼了?”
旁邊正準備推車的伙計看見,倒是好奇問了一句,覺得就是正常下車。
“坐久了,走一走。”
陳貫隨便回了一句,又側耳聆听附近。
嗒—
一道明顯不規律的腳步響起。
陳貫听到隨著自己下來後,後方的那位‘俠客’果真停頓了一下。
包括前方的俠客,也慢了一些腳步,且放在劍柄的手掌,稍微抽出了一些劍刃,帶出細微聲響。
這是明顯的‘防備狀態’。
同樣的,鄭捕快二人,當看到陳貫忽然下車以後,還真是覺得陳貫要‘動手’。
因為他們在假想里,是把陳貫當成高手。
可當他們看到陳貫只是平常下車以後,他們又連忙恢復常態。
但在此刻。
陳貫听聲辨認他們的動作後,卻十分確定,今天來的這兩人是在關注自己。
尤其是在幾秒後,二人又裝作沒事人一樣。
前方的人依舊在和掌櫃閑聊。
後方的人,則是上前幾步,幫忙推車。
他們的這般‘做作’。
讓陳貫心里更加確定了疑惑。
但在之前,陳貫還真沒有這麼注意過他們。
‘他們這般防備我,又這般關注我。
而我並沒有暴露身份,也沒有露出實力……’
陳貫在猜測,
‘唯一的一次,也是昨晚殺人。
或許會有人發現,並說出這七人跟我出去。
如果正確,這兩人大概率是來調查我。
若是調查,又有武藝。
大概率……他們是衙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