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有些粗糙,像是怕弄疼了她,力道很輕,弄得沈南星有些癢。
她躲了一下,看到男人手指上的灰,有些不好意思,“啊?蹭到灰了?”
怎麼搞的,也太糗了吧?
她自己抬手去擦,力道重的都紅了。
男人目光暗了暗,提醒道,“好了,干淨了。”
“哦,”沈南星應了一聲,繼續做飯。
抓了鹽放鍋里,等肉炖的差不多了開始揉面。
面團反復揉,讓它更勁道,然後 成面片,用刀分成條,最後抻成勁道的拉面放入鍋中。
最後一個面片切完抻好,蓋上鍋蓋。
“再過幾分鐘就好了。”
陸遠點了點頭,“和你一起生活,確實有口福。”
是在回她前邊的話,也是對她手藝的認可。
沈南星給了他一個你很識相的表情。
廚房濃郁的香味飄到院子里。
黃桂花剛屋子里出來,紅光滿面。
沈清瑤給了萍萍兩百塊錢,這樣她回婆家也能挺直腰板了。
說起來這親事還是換對了,沈南星那個蠢貨,好好的工作都能弄沒了,離開沈南也只帶了個墜子。
就算那個墜子再好看,這年頭誰敢往外拿?
多值錢的東西換不了錢那也白搭。
她身後的陸萍萍卻被院子里的香味吸引了,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好香,媽,晚上家里做什麼吃這麼香,這像炖肉味兒。”
工作的事沒跑成,這一天她就早上啃了個窩窩頭,早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這會兒聞到肉香味,陸萍萍覺得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沈清瑤也咽了口吐沫。
今天一天她光吃棒子面了,白面都沒見著,更別說肉了。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過這樣的苦日子。
不由得往西廂房那邊望去。
香味是那邊傳出來的,也不知道沈南星他們做什麼好吃的。
黃桂花卻是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的雞毛,那是家里大公雞的毛。
“哎呦我的天殺的,這是誰把公雞給宰了,沈南星,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黃桂花急沖沖的沖進廚房,就看到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香味就是那里傳出來的。
沈南星正掀起鍋蓋,還能看到鍋里的一只雞爪子。
黃桂花一陣的心梗,“你個天殺的,怎麼就把公雞給宰了?我們陸家怎麼找了你這麼個敗家不會過日子的,才來家里第二天就把公雞宰了,這嘴巴也太饞了,一天工都沒上,一個工分沒掙,光惦記著吃,我們陸家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好吃懶做的……”
沈南星一臉的無辜,“我說大嫂,你罵人來錯地方了吧?咱們已經分家了,自己關門過自己的日子,我們想吃什麼,想過什麼樣的日子,跟你沒關系吧?”
“怎麼沒關系?剛嫁進來就把公雞宰了,你可真是城里的大小姐啊,不知道這公雞干嘛用的,沒了這公雞,母雞還怎麼抱窩?”
今天一早分了家,一下子少了三只雞,黃桂花還算計著什麼時候等母雞抱了窩,再孵一窩小雞。
結果一轉眼公雞就沒了,這小雞還怎麼孵?
沈南星當然知道黃桂花什麼心思,早晨分她公雞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正是知道她什麼心思,她才要第一天就把公雞宰了吃肉。
此時看著黃桂花急的跳腳,心里別提多爽了。
表面卻還是無辜的眨眼,“我也沒打算讓母雞抱窩呀,我合計著趕明陸遠就要走了,家里就我一個人,兩只母雞下蛋足夠了,多只公雞還多吃一份糧食,分家時大嫂不也說了嗎,這只公雞肉多,炖雞都能多炖出一碗來,我一想也是,干脆先炖了它,也給陸遠補補身體。”
說完還賤嗖嗖的道,“大嫂,你的眼光可真準,這只公雞確實比那些母雞肉多。”
黃桂花這會兒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讓她嘴賤,說什麼多炖肉,眼下真的給炖了。
“你你……肉多你也不能把它炖了呀。”
陸遠在一旁沉聲開口,“大嫂,這是我們的事,現在分家了,南星在這個家里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她是這家里的主人。”
早晨分家的時候,明明都說好了一家三只雞。
大嫂還特意說明公雞給他們,既然分給了他們,怎麼處理都是他們的事。
南星根本不是大嫂說的那樣好吃懶做。
她有多勤快他有眼楮。
再者,南星也說了,炖雞是給他補身體,是為了他。
所以就更不能讓大嫂插手他們家的事,欺負了南星。
黃桂花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之前家里的大事小情全是她做主,沈南星剛進家門一天,家里的事兒她說了就不算了?
“我說二弟,就算是分了家,咱們也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兒嫂子也是為你們好,弟妹年紀小不懂事,城里的好日子過慣了,不知道咱們農村人的日子該怎麼過,你也不能太慣著她,要不然以後指不定出什麼事呢,到時候可別怪嫂子沒提醒你。”
陸遠直起身,聲音淡漠,“這些事就不用嫂子操心了,沈南星是我媳婦兒,我會照顧好她。”
黃桂花冷笑了一聲,“你會照顧好她?趕明你就走了,你怎麼照顧,還不是要靠我們?”
這回不用陸遠開口,沈南星直接道,“嫂子放心,我這麼大人了不用靠給誰,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就陸家大房那些人的德性,真要有事兒求上他們,還不得給她扒層皮?
沈南星有多遠躲多遠。
她寧可撒泡尿憋死自己,也絕對不會求到他們頭上。
“好,你們有骨氣,記住你們說的話,”黃桂花氣呼呼的出了廚房。
陸萍萍看著那鍋雞又吞了吞口水,她以為她媽過來怎麼也能要碗肉回去呢。
陸平安深深看了沈南星一眼。
上輩子沈南星可不敢和她媽這麼說話,都是小叔給她慣的臭毛病。
等小叔走了,她一個人在家就知道離了他們大房的日子會有多艱辛了。
到時候再求到他們頭上,一定要好好殺殺她的銳氣。
就算這輩子是他的長輩,他也不允許她在他們頭上蹦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