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笑什麼？”
笑的王忠磊莫名其妙。
笑什麼？當然是笑屋子里有個愣頭青，王忠軍道︰“《督公》能成功，也能說咱們華易有個新銳導演，對我們上市是利好。”
聞言，王忠磊不由贊嘆︰“哥，還是你看得遠，沈善登要是能成，咱們也多了一張制衡馮曉剛的牌。”
“咱們......”王忠軍不置可否。
手下制片人炮轟《色戒》，沈善登轉眼抓住機會，死死咬住捆綁《色戒》，快速推動《督公》上映。
隨機應變能力很強。
不斷變化對于大公司當然災難性的，朝令夕改，但對于沈善登這樣的行業新人，體量小，就是要因時而變。
他們進度慢，沈善登便引入伯納。
破局後，為了上映這個目的，主動聯系，退了一步。
更厲害的是，該得罪人的時候毫不含糊，不怕得罪《色戒》相關利益方。
不光是不怕，還能抗住壓力，一干到底，在田力力組局的情況下，依然抗住。
可見意志之堅定。
是的，這個圈子沒有秘密，田力力組的飯局已經在一定層次傳開了，都知道了沈善登不好惹。
王忠軍甚至有些看不透。
因為還有傳言，柏林電影節也給出了條件，這是沈善登自己搞定的，說明這里面有他弄不懂的事。
執行力強，意志堅定，有策略，有文化，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
這樣的人很難居于他人之下。
王忠軍不覺得沈善登會像馮曉剛那樣，和華易綁的那麼緊，甚至耿躍進提到沈善登主動道歉，他反倒心里一寒。
當然了，如今沈善登是華易這邊的。
沈善登如果成功，對于華易上市是個大利好。
不管私下里雙方有多生分，外界看來，《督公》這個項目，從始至終都由華易參與出品。
一個新銳導演的崛起，能讓華易顯得不那麼依賴馮曉剛，增加上市籌碼。
王忠磊也有些擔心︰“外界都覺得華易主控《督公》，蔣志強那邊，還有李銨都給我們施加了壓力。沈善登鬧的確實過于難看。”
王忠軍︰“李銨能為我們拍戲嗎？”
王忠磊︰“不能。”
“既然不能，何必在乎？再說了，他們還能拿華易怎麼樣，最多針對沈善登。港台封殺了他，他才能和我們走不是？”
王忠軍和王忠磊沒有明說，但有一點很清楚。
如果《督公》失敗，華易也可以給港台圈賣個面子，默認封殺。
以華易在娛樂圈的地位，兩頭都能吃。
......
錦秋知春小區。
沈善登在自己家里，和華易發行經理，伯納發行經理，敲定最後的利益劃分。
客廳里。
沈善登坐在餐桌的一頭，馬有德坐在他的右手邊，伯納坐在左手邊，華易坐在對面。
馬有德道︰“《督公》經過我方的運作，已經和《色戒》牢牢捆綁在了一起，恕我直言，不管是華易還是伯納都搭了我們的便車。”
“所以，我們在宣發投入的300萬，要算入制片成本。在制片方票房分成中先行扣除。”
華易代表表示反對︰“《督公》制片成本只有150萬，宣傳費用是制片費用兩倍，怎麼可能？只能算一百萬。”
伯納代表沒有開口，伯納能參與其中，是因為制片方和華易的沖突，屬于撿漏了。
三方里面，伯納最為弱勢。
馬有德舉了美國電影《女巫布萊爾》的例子︰“好的營銷可以創造奇跡。”
營銷成本認定談到兩百萬，僵持了下來。
沈善登一錘定音︰“算作150萬宣傳費用。”
“可以。”伯納代表表示同意。
適當傾向沈善登是之前雙方談好的。
而且伯納、華易都承認《督公》這個項目有如此名氣，主要是登峰影業聯合順為公關運作。
華易代表還想爭取一下，但見到伯納同意，也只好點頭。
然後就是具體的發行比例，這方面華易和伯納吵的最凶。
“這個項目本來和伯納沒有關系，不可能和你方平分。”
“伯納在電影局有著深厚關系。”
“跟誰沒有一樣。”
.....
對于華易來說，伯納完全是第三者插足，分點湯就不錯了。
伯納沒有這個自覺，要求和華易平分份額。
雙方一個點一個點的爭。
沈善登再次出來一錘定音︰“伯納分走5個點，華易也是5個點。”
“登峰影業作為制片方代表，固定35個點作為制片方分成，院線談判交給華易，華易談到35點以上，不管高多少，都是華易的。”
表面上能和華易一樣分走5個點，伯納沒有理由不同意︰“伯納同意。”
華易代表無奈，很明顯登峰影業和伯納已經提前達成了共識。
他算了算，以華易的能力，能和院線談到40%以上，至少有10%的分成，如果是大制作，一般發行分成，也就是這個數了。
華易代表道︰“可以。”
三方把利益份額談了下來，登峰影業作為制片方分25個點票房，伯納5個點，華易5+n具體多少，要看和院線的談判。
接下來的發行細節，華易和伯納都有樣板格式，很快便敲定了。
談完之後，合約一簽，氣氛一下子輕松了。
三方的利益正式以合約確定了下來，利益達成了一致。
沈善登道︰“諸位，《督公》絕對不會讓我們失望！”
送走華易和伯納的人，沈善登大大松了一口氣。
捆綁了華易和伯納，《督公》上映，再無阻礙。
從一開始要走海外沖獎之路，初步定檔明年八九月。
然後發現這條路並非捷徑，吃力不討好，轉而借西方電影節炒作。
再到釜山電影節回國，發現營銷效果拔群，想著定檔明年三月。
但陰差陽錯《色戒》送上門，決定打《色戒》，開始拼11月上映。
計劃幾度改變。
這個過程中，沈善登還要泡在剪輯室推進剪輯，同時接受一些文字采訪，維持熱度。
有了技術團隊墨鏡天合工作室的加入，他從後期事務上解脫了出來，捆綁《色戒》再也不缺熱度，但又要和心思難明的各方周旋。
不容易啊！
沈善登心里想著。
縱使電影行業的門檻，隨著經濟發展不斷降低，但在這個中國電影資本騰飛的前夜，想要入行依然困難重重。
可以說從《督公》開機後，計劃沒有順利過，沈善登就沒有停歇過。
勁一松，沈善登難掩疲憊。
累！
沈善登是真累了！
一雙手撫上了他的太陽穴，大蜜蜜道︰“你一投入工作，我好像失戀了。”
“你放心，不只是你。”沈善登道。
什麼話這是？大蜜蜜心疼不能維持一秒，除了她，還有人失戀？
大蜜蜜作勢揪他的耳朵，但是真下手，卻像是按摩一樣︰“你當個人吧。”
“我說我也失戀了。”沈善登道。
大蜜蜜嘴角微微翹起，但是隨即又來氣。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不能改改劇本嘛！”
眼看著，《督公》真要成功了。
大蜜蜜酸了。
這年頭，電影不管是坑蒙拐騙，只要能賣錢，能盈利，那就是好電影。
明明是她最先知道這個項目的，怎麼好處和她沒有關系。
“丫丫也不是外人啊。”沈善登說著，嗷了一下︰“你有病吧，我耳朵！”
玩鬧過後，大蜜蜜問︰“柏林電影節真邀請你了？”
“還能有假？拒絕個柏林，多大點事。”
沈善登輕描淡寫的話，落在大蜜蜜耳中，宛若雷霆。
壞了，登子崛起的太快，感覺要抓不住了。
......
10月31日。
《督公》母版DCP制作完成。
同時，《督公》發布了定檔海報。
正式宣布11月9日全面上映，登峰影業、華易兄弟、伯納三方聯合出品。
火藥味越來越濃。
這一刻，就不只是輿論爭議，而是正面對撞。
甚至可以說兩種力量的對決，一種是《色戒》代表的，另一種是反對《色戒》的。
形勢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色戒》相關方冷處理就能處理的了。
《色戒》上海首映。
原定的低調儀式，李銨不得不出面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