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盛一樣，余佳瑤書讀的也不多，她下半年才滿20，大學校門都沒進過。
如果不是華璨舍得花錢，把海選女主演的消息擴散得到處都是，余佳瑤大概率不會報名。
考慮到娛樂圈ど蛾子多，初步定下余佳瑤後，華璨和片方聯合做了一次嚴苛的背調。
沒有黑歷史，沒有網貸，沒有稅務問題，這才最終跟余佳瑤簽訂相關合約。
余佳瑤倒是早在自我介紹階段就很明確表示過，她不是讀書的料子。
所以，眼下方盛覺得林東怕是不小心染上了什麼吳蓉病——
年紀越大性子越急
“原來如此。”翻看著分鏡頭，方盛發現‘JoJo’幾乎沒有個人戲，“林導怎麼跟你說的？”
“總不能是讓我帶你吧，我自己都還只是演技初學者。”
“剛學體驗派方向，方法派和表現派還在排隊中……”
余佳瑤的神思飄呀飄，空蕩蕩的沒有著落，循著方盛的聲音一點一點回魂。
回神的瞬間，余佳瑤首先是慌里慌張的收回了一直空舉著的雙手。
然後又阿巴阿巴了一下，才開始復述︰“導演讓我先跟方老師你過一遍分鏡頭，然後跟著你。”
“熟悉你。”
“先避免……怯場，避免……”
見余佳瑤說的磕磕巴巴，心善的方盛當即接過話頭︰“知道了。”
“你之前不在娛樂圈工作，沒怎麼見過明星，確實需要先熟悉……氛圍。”
沒選文科的缺點就體現在這種小細節中了，有時候找個形容詞腦子都得多轉八百回。
听著這些話，余佳瑤只顧不住點頭。
隨後福至心靈的蹲在了方盛旁邊，老實巴交的像是在扮演剛被抓的小偷。
方盛余光瞥了眼比助理魏莉莉打擾他擺爛時更不敢喘氣的余佳瑤，心中也有些許無奈。
他其實沒少踫見這種場面。
不管在地球還是藍星，初次見到方盛的人尤其是女孩子很少有能跟他對視還不走神的。
無非是余佳瑤之前是圈外普通人，感觸更靈敏。
怎麼說呢，按當前已經有那麼一點網紅向的娛樂圈審美，余佳瑤的顏值可能會被歸類路邊一條。
她沒有漂亮的大眼楮，還是單眼皮，整個眉眼都很淡，臉小，像是野百合。
不過確實自帶清冷、清醒、清澈、天真、溫柔的質感。
余佳瑤能勝出，很關鍵的一點是她讓先行代入了‘JoJo’角色的方盛看到了獨屬于‘JoJo’的破碎感。
總之，余佳瑤不是那種能以普通人身份被很多人恭維外貌的選手。
林東當下的安排也不能說有毛病，余佳瑤現在都不能正常跟方盛對視，談何搭檔表演？
偏偏她的戲份幾乎都是跟‘阿盛’這個角色捆綁的。
只能是先跟著方盛了。
方盛繼續一字字閱讀被奉為圭臬的書，順帶提醒余佳瑤︰“不要這麼緊繃，體力會不夠用。”
余佳瑤︰“哦哦。”
她應聲飛快，但卻更不敢放松了，一下子渾身上下都夾緊了。
…………
《天若有情》正式開拍的第一個上午很快過完，基本都是拍光叔的個人戲份。
在這個過程中，林東也在不斷調整跟劇組班底的適配性。
盡管劇組的攝影、燈光、美術等都是林東最常合作的團隊，但上次合作離現在都過去一年了。
當過打工人的都知道，過個年重新去單位，連電腦密碼都能記不起來。
得重新找回工作感覺的。
要不是光叔的片場經驗老道，林東可能都會想要再請一次道士。
一上午的兩三個小時，方盛除了認真學習演技，就是讓余佳瑤適應他的魅力。
可惜根本沒效果。
好在方盛深知助理魏莉莉頗有能力，行業經驗豐富，于是趁午飯點，將余佳瑤交給了她。
魏莉莉整個人都懵懵的，指了指自己︰“啊，又我？”
“對。”方盛欣然點頭，“我了解你，工作能力出類拔萃，無所不能，這點小事對你不值一提。”
魏莉莉︰“……”
這說的是我嗎，我自己怎麼沒見過？
幸運的是，魏莉莉很快找到了理由，言辭懇切的表示︰“我才疏學淺，恐怕會耽誤劇組大事啊！”
方盛听得大手一揮，不以為意的說︰“天塌下來有陸總頂著，你怕什麼。”
“前陣子我閉關期間你處事得當，很好的完成了第一次年度考核，現在是第二次。”
“要相信自己。”
“我很看好你，未來的華語娛樂圈必有你一席之地，我觀什麼吳蓉王蓉不過土雞瓦狗。”
魏莉莉︰“……”
她完全都不想要華娛的一席之地，她連經紀人都不想當，當個助理就挺好的。
只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現在只能選擇接受這個……年度考核。
反正什麼行業的打工人都是逃不開KPI的。
…………
考慮到驕陽似火，午後3點多片場才再次開工，林東第一時間找到了角落里的方盛。
林東拿著一張紙有商有量的說︰“我們從最簡單的戲份開始，這場基本沒動作，先上鏡試試看？”
“好咧。”方盛痛快應聲，他不止懂得學習，還听過干中學的道理。
看著豁然起身的方盛，林東滿意的點頭，然後一擺手讓化妝師離開︰“不用給小方上妝。”
“這樣就挺好的。”
“現在這身穿搭也挺休閑，只差一點意思，得辛苦小方你再搭個牛仔外套。”
穿著牛仔長褲和短袖的方盛听得直咬牙，但還是重重點頭︰“好！”
確實會辛苦，因為天很熱。
戲份很簡單，基本沒動作，就是戴著墨鏡開車幾秒鐘停下然後抬頭看向車窗外。
雖然是上世紀的右舵車，但不涉及掛擋，只有一個拉手剎的動作，難度很低。
哪怕不會開車的都能表演，更何況方盛有駕照。
一切準備就緒，走進鏡頭中，方盛先對著汽車後視鏡隨便撥弄著自己的頭發。
約莫半分鐘的樣子才滿意的戴上墨鏡坐進已經啟動的車開演。
攏共不過幾秒鐘的活兒，自是眼楮一眨就結束了。
林東親自喊的卡，然後滿臉笑容的說︰“不錯，再保一條。”
方盛信以為真，他早听過電影圈的高要求，通常演得再好都會保一條，毫無意外。
直到第三次按部就班的拍完，方盛終于提出疑惑︰“林導，是哪里演得不對嗎？”
對此，林東皺眉沉吟半天，才審慎的給出了回答︰“差點感覺。”
方盛想了想，反問︰“是不夠帥嗎？”
“可能是。”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