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驚魂夜

第565章 湖底黑影驚現,吳偉離奇殞命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老寶子 本章︰第565章 湖底黑影驚現,吳偉離奇殞命

    三樓那聲悶響撞得天花板灰簌簌往下掉時,李寶後頸的符紙突然燙得像塊火炭。

    他仰頭的瞬間,看見謝一刀瞳孔里的陰影正急劇放大——那陰影有張扭曲的人臉,是吳偉。

    "是吳老板!"謝一刀的台燈"啪嗒"砸在地上,光束掃過樓梯拐角,正撞進一團風里。

    那風裹著腐葉和濕泥味,卷著個人影從三樓直沖而下。

    李寶看清了,是吳偉。

    他的白襯衫前襟全被冷汗浸透,領口扯開露出青紫色抓痕,眼楮瞪得能看見眼白上的血絲,發梢滴著水,每跑一步都在地面甩下一串水痕。

    "吳總!"張遠山的桃木劍"嗡"地輕鳴,他剛要跨步攔截,吳偉已經像道失控的箭,擦著他肩膀撞開前門。

    銅鈴鐺碎玻璃似的響成一片,夜風灌進來時,李寶聞見了更濃的腐肉味——混著點沉水香,像極了趙婉兒說的"被水泡爛的紙錢"。

    "追!"趙婉兒的折刀劃破掌心都沒察覺,她拽著李寶袖口就往外沖。

    施麗婭的DV機還在運轉,鏡頭晃得厲害,卻恰好拍下吳偉撞門時,門框上褪色的八卦鏡突然迸出裂紋。

    謝一刀踉蹌著跟在最後,他褲腳沾著剛才摔在地上的台燈碎片,跑起來嘩啦作響︰"吳老板瘋了?

    大半夜往湖邊跑!"

    月光把青石板照得發白,吳偉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在院牆上投出個扭曲的輪廓。

    他跑到木門跟前,那門本是鎖著的,可他像沒看見似的,單手撐著門沿就翻了過去——五十歲的人,動作比二十歲的小伙子還利落。

    老阿福正蹲在院角喂貓,被這動靜嚇得茶碗摔碎,他扶著籬笆站起來,嗓音抖得像破風箱︰"吳...吳先生?

    您這是要去哪兒?"

    沒人回答。

    吳偉直奔碼頭,腳下的碎石子被踢得亂飛。

    李寶跑得胸口發悶,眼角瞥見施麗婭舉著DV機,鏡頭里的吳偉越來越小,可他的喊叫聲卻越來越清晰︰"小曼!

    我來接你了!

    小曼——"

    "小曼?"趙婉兒的腳步頓了頓,她記得三天前在湖邊,阿福說過三十年前溺死的小保姆就叫小曼。

    那時湖面飄著白裙子,他們還以為是幻覺。

    可此刻吳偉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像在哄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別怕,水不涼了,我給你燒了新衣裳...你看,船在這兒呢。"

    小船被他撞得晃了兩晃,吳偉撲上去時,船槳" "地磕在石墩上。

    阿福追過來時,褲腳已經被露水浸透,他扶著碼頭的老柳樹喊︰"吳先生!

    湖底有暗礁!

    您快回來!"可吳偉像听不見,他跪在船上,雙手攥著船槳瘋狂劃水,船尾在湖面犁出條白浪,很快就離岸十多米遠。

    "甦太太呢?"李寶突然想起吳偉的妻子甦麗。

    方才在走廊時,203室門縫里滲出的腥氣,會不會是從她房里來的?

    正想著,身後傳來高跟鞋碾碎石子的聲音——甦麗披著睡袍,頭發亂得像團草,手里攥著半瓶安眠藥,指甲在瓶身掐出月牙印︰"偉...偉哥?"她的聲音比夜風還涼,"他又犯病了?"

    犯病?

    李寶想起三天前吳偉還好好的,陪他們看山莊里的唐代瓦當,怎麼突然就...

    湖面傳來"吱呀"一聲,是船槳斷裂的響。

    吳偉扔了半截槳,搖搖晃晃站起來。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縮成團,可李寶分明看見他腳邊的水面在冒泡,像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拽船底。"小曼,手給我..."吳偉伸著胳膊,指尖幾乎要踫到水面,"我不騙你,這次...這次我不走了..."

    "船要翻了!"施麗婭的DV機"啪"地掉在地上,她撲過去撿時,鏡頭剛好朝上——湖面的月光被攪碎了,吳偉的身影晃成重影。

    他突然踉蹌兩步,白襯衫下擺浸進水里,整個人像被誰推了把,"撲通"栽進湖里。

    "救人!"謝一刀脫了外套就要跳,張遠山卻一把拽住他︰"別急!"他指著湖面——吳偉落水的地方,浮起串血泡。

    更詭異的是,水下有團黑影在游動,像條放大了十倍的鯰魚,可那輪廓...李寶眯起眼,那黑影分明有手,五指張得老大,正抓著吳偉的腳踝往下拖。

    "偉哥!"甦麗尖叫著往前沖,被趙婉兒死死抱住。

    李寶抄起碼頭的長竹竿,可等他跑到岸邊時,湖面只剩圈逐漸擴散的漣漪。

    吳偉沒再浮上來,連氣泡都沒了。

    施麗婭的DV機還在錄,屏幕里的水面泛著冷光,像塊淬了毒的鏡子。

    死一般的寂靜里,老阿福的哭聲突然炸響。

    他蹲在柳樹下,雙手捂住臉,指縫里漏出含糊的嗚咽︰"造孽哦...三十年前也是這樣,小曼就是這麼沒的...湖底...湖底不肯放人啊..."

    夜風掀起甦麗的睡袍下擺,她盯著湖面,手里的安眠藥瓶"當啷"掉在地上,滾到李寶腳邊。

    瓶子上的標簽被淚水泡得模糊,可李寶還是看清了——那是治療精神分裂的處方藥,有效期停在三個月前。

    死一般的寂靜被老阿福的哭聲撕成碎片。

    李寶的指尖還攥著那截沾了湖水的竹竿,涼意順著骨縫往心里鑽。

    謝一刀的手機在掌心震得發燙,他盯著湖面最後一圈漣漪消失的位置,喉結動了動才按下110,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是的,乾陵山莊……對,有人墜湖,可能溺亡。”

    甦麗突然掙脫趙婉兒的手,赤腳踩在碎石子上往碼頭沖,睡袍下擺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撲到岸邊時,湖水正漫過她的腳踝,像誰在輕輕拽她的褲腳。

    “偉哥!”她尖叫著去撈水面的月光,指甲縫里滲出血絲,“你說要陪我去三亞看海的……你騙我!”

    施麗婭的攝像機還在錄,鏡頭晃得厲害,卻恰好掃過甦麗腳邊那瓶安眠藥。

    李寶彎腰撿起,藥瓶上的水痕混著淚漬,把“奧氮平片”幾個字泡得像團化開的墨。

    他想起三天前吳偉在瓦當展櫃前的樣子——西裝筆挺,手指點著一塊刻了牡丹紋的殘瓦,眼楮亮得像淬了火︰“這是高宗年間的,和乾陵地宮的裝飾紋樣能對上。”

    “李哥。”趙婉兒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著點刻意壓下的顫音。

    她不知何時裹了件謝一刀的外套,發梢還滴著方才跑出來時濺的湖水。

    李寶轉頭,看見她盯著湖面的眼神像在看團燒不透的炭,“你記不記得,三小時前吳總房里的動靜?”

    三小時前——

    吳偉把客房門反鎖了三次。

    牆上的老式掛鐘“滴答”走著,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白襯衫第二顆紐扣沒系,露出鎖骨處那道淡粉色抓痕。

    那是今早換衣服時突然出現的,像被小孩的指甲撓的,可山莊里哪有孩子?

    “叩叩。”

    敲門聲驚得他踫翻了茶杯。

    褐色茶漬在地毯上暈開,像朵正在腐爛的花。

    “誰?”他扯過沙發上的西裝搭在臂彎,試圖遮住抓痕。

    “吳總,我是趙婉兒。”門外的聲音甜得發膩,“剛才听李寶說……施麗婭在湖邊看見穿白裙子的姑娘?我有點害怕,能和您說說話嗎?”

    吳偉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他想起半小時前在客廳,李寶皺著眉描述施麗婭攝像機里的畫面︰“鏡頭掃過蘆葦叢時,有個白影子閃過,像……像三十年前阿福說的小曼。”當時他手里的茶盞差點摔了,指甲掐進掌心才穩住——小曼?

    那個給他端了三年早茶,最後溺在湖里的小保姆?

    “吳總?”趙婉兒又敲了敲,“我帶了您愛喝的正山小種,溫在壺里呢。”

    吳偉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三天前在湖邊,趙婉兒蹲下來幫他撿掉落的瓦當,發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

    那是甦麗確診精神分裂後,他第一次覺得……身上有了溫度。

    他快步走到門前,金屬鎖舌“ 嗒”彈開的瞬間,心跳快得要撞破肋骨。

    門開的剎那,風裹著茶香涌進來。

    趙婉兒穿了件月白色旗袍,開衩處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她抬眼時,眼尾那顆淚痣像滴未干的血︰“吳總,我好怕。”

    吳偉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來,又在半空頓住。

    他聞到她身上的沉水香,和剛才撞門時李寶說的腐肉味混在一起,有點腥,卻讓他想起小曼最後一次給他送茶——那天她穿的也是白裙子,端著茶盤的手直抖,說“湖底有手抓我腳踝”。

    後來警察在湖底撈起她時,腳踝上青紫色的指印,和他今早鎖骨的抓痕……

    “吳總?”趙婉兒輕輕踫了踫他手背,“您在發抖。”

    這句話像根針,扎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反手扣住趙婉兒的手腕,力氣大得她倒抽一口冷氣︰“你……你知道小曼?”

    趙婉兒的瞳孔縮了縮,卻很快軟下來,指尖撫過他鎖骨的抓痕︰“我听阿福說的。三十年前的事了,吳總,您別嚇自己。”她的呼吸掃過他耳垂,“再說……您不是給小曼燒了新衣裳嗎?她該安心了。”

    吳偉的手松了。

    他想起今早天沒亮就去湖邊燒的紙衣——月白旗袍,滾著金絲邊,和趙婉兒身上這件幾乎一模一樣。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趙婉兒笑了,手指慢慢解開他的襯衫紐扣,“吳總對舊人這麼好,對活人……該更好吧?”

    掛鐘敲了九下。

    吳偉看著她解到第三顆紐扣,喉結動了動,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別怕,我不會像對小曼那樣……那天我不該甩開她的手,她拽著我褲腳喊‘救救我’,可我……我要趕去見客戶……”他的聲音哽咽起來,“今晚我哪兒都不去,就陪你。”

    趙婉兒的睫毛顫了顫,在他掌心印了個吻︰“我信你。”她的手指繼續往下,踫到他腰間那串鑰匙——刻著“乾陵文物庫”的銅鑰匙,在台燈下泛著冷光。

    “李哥?”

    趙婉兒的呼喚把李寶拽回現實。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攥緊了藥瓶,指節發白。

    月光下,趙婉兒的旗袍開衩處沾了片草葉,像朵褪色的花。

    她望著湖面,嘴角卻勾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吳總最後喊的‘小曼’,和甦太太的藥……李哥,你說這湖里,到底是水鬼索命,還是……”

    “叮鈴——”

    謝一刀的手機突然響起,驚得阿福的貓“喵”地竄上樹。

    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白得像張紙︰“什麼?監控?後山林路的攝像頭……被人用黑布蒙了?”他轉頭看向李寶,喉結動了動,“警察說,最近半個月,乾陵周邊有三起盜墓案,現場都發現了……刻著牡丹紋的唐代瓦當。”

    李寶的目光落在趙婉兒腰間——那里別著把折刀,刀鞘上的牡丹紋,和吳偉給他們看的瓦當紋樣,分毫不差。

    甦麗突然跪坐在地,把臉埋進臂彎。

    她的哭聲響得像要把夜色撕開,可李寶卻听見更輕的響動——碼頭邊的蘆葦叢里,有片葉子輕輕顫了顫,露出截白生生的手腕,腕上戴著串檀木佛珠,和今早吳偉燒給“小曼”的紙首飾盒里,那串一模一樣。

    趙婉兒低頭整理旗袍領口,指尖踫到內側縫著的小口袋——里面裝著半片瓦當,邊緣還沾著新鮮的土。

    她抬眼時,正撞進李寶審視的目光,卻只是歪頭笑了笑,像朵在黑夜里慢慢綻放的花︰“李哥,要不要去看看甦太太?她好像……又犯病了。”

    李寶沒動。

    他盯著趙婉兒耳後那道淡青的血管,突然想起吳偉房間里的掛鐘——三小時前敲第九下時,分針剛好指向“6”,而吳偉燒紙衣的湖邊,那棵老柳樹的年輪,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圈。

    夜風卷著腐葉掠過湖面,吹出片細碎的漣漪。

    李寶听見自己心跳如鼓,突然明白吳偉最後那句“這次我不走了”里,藏著怎樣的欲念與恐懼——他以為抓住的是活人溫暖的手,卻不知那雙手,早就浸在三十年前的湖水里,等了他整整一輪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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