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驚魂夜

第393章 香爐失竊背後的秘密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老寶子 本章︰第393章 香爐失竊背後的秘密

    宋隊的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聲都像敲在張安國緊繃的神經上。

    他站在落地燈投下的光圈邊緣,警服袖口沾著樓梯間的浮灰,目光卻像淬了冰的刀尖,直戳張安國泛青的下眼瞼︰"張總,我們查了你的資金流水。

    從建材公司到物流園,近三年的進項里,有七筆大額轉賬來自境外空殼公司。"他抽出一張A4紙拍在茶幾上,"更巧的是,這些公司注冊時間,和陝西乾陵周邊幾起盜墓案的時間線完全吻合。"

    張安國扶著真皮沙發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出青白。

    他望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喉結在松弛的皮膚下滾動兩下︰"宋隊,我...我那都是合法經營。"聲音發顫,尾音被空調風聲扯得支離破碎。

    "合法?"宋瑞安扯了扯領帶,坐進張安國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個月你給兒子買的那輛賓利,發票開的是公司固定資產;你女兒在瑞士讀貴族學校的學費,走的是技術咨詢費——這些我們都能解釋。"他忽然傾身向前,警徽在燈光下閃過冷光,"但三天前,你往那個境外賬戶補了八百萬。"他敲了敲張遠山剛遞來的轉賬記錄,"張總,你在補什麼窟窿?"

    張安國的額頭沁出細汗,順著鬢角滑進襯衫領口里。

    他摸向茶幾上的茶杯,卻踫翻了煙灰缸,玻璃彈珠似的滾到李寶腳邊。"我...我就是想..."他突然抓起茶幾上的抽紙擦臉,紙巾團被攥成皺巴巴的球,"我就是想把之前的錢補上,然後...然後去自首。"

    "補上什麼錢?"宋瑞安的聲音陡然沉了三度。

    張安國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背青筋凸起︰"八年前,我跟著趙亮明他們去乾陵外圍探過幾次土。"他突然抬頭,眼楮紅得像浸了血,"就幾次!

    後來我金盆洗手,用那些錢開公司,想著賺了錢再填回去...可趙亮明那孫子,他總拿這事要挾我!"

    李寶站在窗邊,目光掃過張安國顫抖的肩膀。

    他注意到對方左手無名指根有圈淡白的痕跡——是長期戴戒指留下的,和李香梅尸體上那枚刻著"張"字的銀戒正好吻合。

    "那香爐呢?"宋瑞安從公文包里取出照片,"上個月十五號,故宮博物院丟失的清代掐絲琺瑯香爐,怎麼會在你書房?"

    "那不是我偷的!"張安國猛地站起來,椅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是趙亮明寄存的!

    他說要借我的藏室避風頭,還說...還說香梅能幫我看著。"他突然頓住,喉結動了動,"香梅...她死前三天來找過我,說趙亮明催著要取香爐。"

    宋瑞安的筆尖停在筆錄本上︰"李香梅?你們不是早分手了?"

    張安國的臉瞬間白了。

    他踉蹌著扶住牆,牆上那幅《歲寒三友》被撞得歪了半寸︰"三年前她要分手,說跟著我擔驚受怕。

    可上個月...她突然回來,說趙亮明拿我們以前的照片威脅她。"他摸出錢包,抽出一張泛黃的合影——年輕的張安國穿著格子襯衫,懷里的李香梅扎著馬尾,笑得像朵野薔薇,"她說只要我幫趙亮明藏三個月香爐,就當是...就當是給小芸攢嫁妝。"

    李寶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懷里的紅布。

    香爐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比剛才更灼人了。

    他想起李香梅尸體懷里的紅布角,和椅縫里露出的藍黑布邊——同一塊布裁的,一塊包香爐,一塊墊椅子,這巧合太刻意。

    "帶我們去藏香爐的地方。"宋瑞安合上筆錄本。

    儲藏室在地下室,霉味混著檀香撲面而來。

    張安國摸著牆上第三塊青磚," 嗒"一聲,半面牆緩緩縮進牆內。

    暗格里積著薄灰,卻有塊圓形的干淨痕跡——正是香爐原本的位置。

    "那天早上我下來,就發現香爐不見了。"張安國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里發悶,"我以為是趙亮明派人取走了,可香梅...香梅說不是。"他突然轉身,眼楮里浮起血絲,"宋隊,香梅死的那天,是不是在找什麼?

    她手機里有段錄音,我沒敢听..."

    李寶的指尖踫到暗格邊緣的劃痕。

    那是道新鮮的痕跡,像是金屬鑰匙刮出來的——和李香梅日記本里夾的那把鑰匙齒痕吻合。

    他抬頭時,正看見宋瑞安盯著暗格角落的一根頭發,黑中泛著栗色,和李香梅發梢的挑染一模一樣。

    "張總,你說李香梅是為了小芸才幫趙亮明?"宋瑞安突然問。

    張安國的背猛地一僵。

    他望著牆上的合影,喉嚨動了動︰"她走的時候說,小芸需要一個清清白白的爸爸。

    可上個月她又說...說趙亮明要曝光我們的關系,小芸的鋼琴比賽..."他突然捂住臉,指縫里漏出哽咽,"我就該硬氣點,不該听她的..."

    李寶望著暗格里的痕跡,又想起小芸校服上的墨跡。

    那滴墨不是偶然,是李香梅在日記本上寫"致小芸"時,故意蹭上去的——她在給女兒留線索。

    而椅墊下的藍黑布角,分明是從紅布上裁下來的,為的是讓發現者聯想到香爐。

    "李隊?"張遠山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技術科說境外賬戶又轉了兩百萬進來。"

    李寶抱著香爐的手緊了緊。

    香爐的溫度燙得他指尖發紅,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他望著張安國顫抖的背影,突然想起李香梅尸檢報告上的記錄︰死亡時間是香爐失竊那晚十點,而張安國的行車記錄儀顯示,他那晚九點半就回了市區——李香梅根本沒時間等他來取香爐。

    "張總。"李寶開口時,聲音比他預想的更沉,"李香梅死前抱的紅布,和你椅墊的布是同一塊。"他頓了頓,看著張安國猛地抬頭,"她裁布的時候,是不是特意留了半塊?"

    張安國的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樓梯上傳來小芸的聲音︰"王阿姨,我爸呢?"

    李寶望著張安國瞬間慘白的臉,突然明白——李香梅的分手和索要分手費,根本不是真的。

    她是在用最狠的方式,把張安國推離這攤渾水。

    而那半塊布,那滴墨跡,那本夾著鑰匙的日記本,都是她留下的線索,為的是讓真相...

    "爸!"小芸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琴譜抱在懷里,眼楮像浸了水的葡萄。

    張安國突然沖過去,蹲下來幫女兒理亂發︰"好好比賽,啊?"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爸...爸過兩天就去看你。"

    李寶摸著香爐上的掐絲紋路,指尖觸到一道淺淺的凹痕——是李香梅的指甲蓋壓出來的。

    他望著張安國被押走時不斷回頭的身影,又想起技術科說的境外轉賬。

    或許,趙亮明根本不知道,他用來要挾張安國的香爐,早就被李香梅做了手腳。

    而真正的秘密,才剛剛露出線頭。

    李寶的聲音像根細針,刺破了地下室里凝滯的空氣。

    張安國的手指還停在小芸發梢,聞言猛地直起腰,後頸的皺紋里還沾著方才的淚痕︰"你說香梅...她偷了香爐?"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瞳孔縮成針尖,"可她說趙亮明逼她..."

    "她逼的是自己。"李寶松開抱香爐的手,紅布滑下一角,露出爐身那道淺淺的指甲痕,"那天你在藏室發現香爐不見,以為是趙亮明取走。

    可李香梅死時懷里攥著半塊紅布——她裁布的時候特意留了半塊墊在椅下,就是要讓發現者把兩件事聯系起來。"他指腹擦過那道凹痕,"這是她偷香爐時指甲壓的,和尸檢報告里她右手食指的裂傷吻合。"

    張安國踉蹌著後退兩步,後腰撞在藏室的青磚牆上。

    霉灰簌簌落進他領口,他卻渾然不覺,只盯著那道指甲痕,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她...她跟我說要分手,說我給不了小芸安穩...原來都是假的?"他突然攥住李寶的袖口,指節因用力泛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趙亮明的要挾從來不是照片。"李寶抽出被攥皺的警服袖子,"技術科查了她的舊手機,有段被覆蓋的錄音——趙亮明說,只要她幫著把香爐從故宮運出來,就既往不咎。

    可香梅知道,趙亮明這種人,給了一次就會要第二次。"他的聲音放輕,像在揭開一層結了痂的傷疤,"所以她故意跟你鬧分手,要分手費,把你推得遠遠的。

    她想自己扛下所有事,等風頭過了,再帶著小芸重新開始。"

    張安國突然捂住臉,指縫里漏出壓抑的嗚咽。

    他的肩膀劇烈起伏,藏室的霉味混著他身上的煙味,在空氣里凝成酸澀的霧。"她上個月來找我,說小芸的鋼琴比賽需要贊助費..."他的聲音悶在掌心里,"我嫌她貪心,罵她物質...原來她是怕我發現她在冒險,故意裝成貪錢的樣子..."

    "可她還是暴露了。"李寶的拇指摩挲著香爐底部的暗紋,"趙亮明發現香爐被動了手腳——可能是香梅在爐身刻了標記,或者藏了定位。

    他要滅口,所以那晚..."他沒再說下去,目光掃過張安國瞬間慘白的臉。

    "不!"張安國突然吼起來,額頭青筋暴起,"趙亮明那孫子!

    三年前他拉我去乾陵探土,說就挖點碎陶片換錢,結果後來越挖越深...香梅就是那時候開始勸我收手的!"他抓起牆上的合影,玻璃鏡框撞在磚牆上發出脆響,"她要是早告訴我她在頂罪,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她..."

    "還有王二狗和莫利文。"李寶突然插話,"他們是不是也知道香爐的事?"

    張安國的動作猛地頓住。

    他盯著合影里李香梅的笑臉,喉結動了動︰"王二狗是趙亮明的線人,專門在文物圈打听風聲;莫利文...他是故宮的安保主管。

    香梅說過,要從故宮運出香爐,得有人改監控時間。"他突然抓住李寶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警服布料里,"李警官,香梅的死是不是和他們有關?

    趙亮明是不是...是不是讓他們動的手?"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小宋舉著手機從陰影里走出來,屏幕冷光映得他眉骨發青︰"張總,我們在莫利文家樓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半盒帶血的紗布。"他把手機屏幕轉向張安國,照片里是團皺巴巴的紗布,暗紅色血跡已經發黑,"法醫說血型和香梅匹配。"

    張安國的瞳孔劇烈收縮,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磚牆縫隙。

    藏室的霉灰沾在他指尖,像沾了一手的髒。"莫利文...他失蹤了?"他的聲音突然發虛,"上周我在古玩城踫見過他,他說趙亮明催著要香爐的貨單...難道..."

    "更巧的是。"小宋往前半步,警徽在藏室的昏黃燈光下泛著冷光,"莫利文的行車記錄儀顯示,香梅出事那晚十點零三分,他的車停在案發現場巷子口。"他的聲音陡然沉下來,"張總,你說香梅是替趙亮明頂罪,可莫利文的血跡為什麼會在她尸體附近?

    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

    張安國像被人兜頭澆了盆冰水,渾身劇烈一顫。

    他踉蹌著後退,後腰重重撞在暗格邊緣,疼得倒抽冷氣。"我...我真不知道!"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莫利文和趙亮明走得近,可能是趙亮明怕他說漏嘴...李警官,我連香梅在冒險都沒看出來,怎麼可能..."

    "那王二狗呢?"小宋的手機屏幕亮起另一張照片,是個戴金鏈子的男人在茶館和趙亮明踫杯的監控截圖,"他三天前退了租的房子,手機關機,身份證沒出過市。"他的指尖敲了敲屏幕,"張總,你說你金盆洗手,可王二狗的賬戶里,三個月前有筆二十萬的轉賬,備注是"張總謝禮"。"

    張安國的膝蓋突然一軟,癱坐在地上。

    他望著小宋手機里的照片,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

    藏室的霉味鑽進鼻腔,他突然想起李香梅最後一次來找他時,身上帶著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小芸鋼琴老師用的香水,她故意噴了掩蓋身上的消毒水味?

    原來她去見莫利文時,已經預感到危險了?

    "爸?"樓梯口傳來小芸的聲音。

    王阿姨拉著她的手,小姑娘的琴譜邊角沾著墨漬,正是李香梅日記本上蹭下的那滴。

    張安國猛地爬起來,踉蹌著朝樓梯口沖去。

    他在離小芸兩步遠的地方剎住腳,怕自己身上的霉味和絕望嚇著女兒。"小芸乖,跟王阿姨回家。"他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爸...爸過兩天就去听你比賽。"

    小芸歪著頭看他,忽然踮起腳尖,把琴譜舉到他面前︰"媽媽說,要是她來不及來,就讓爸爸看第三頁。"她翻開琴譜,第三頁夾著張泛黃的便簽,是李香梅的字跡︰"阿國,我走後別找我,好好帶小芸。"

    張安國的眼淚"啪嗒"砸在便簽上,暈開一團模糊的墨。

    李寶望著這幕,手指無意識地摸向香爐底部——那里有道極淺的劃痕,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是個"芸"字。

    "張總。"小宋的聲音像把手術刀,劃開了藏室里的溫情,"跟我們回局里,把王二狗和莫利文的事說清楚。"

    張安國擦了擦臉,跟著小宋往樓梯走。

    經過李寶身邊時,他突然停住︰"李警官,香梅的日記本里...是不是還有半把鑰匙?"他的聲音低得像嘆息,"她以前總說,要攢錢買套帶陽光房的房子,說小芸的鋼琴得放在有光的地方..."

    李寶望著他佝僂的背影,又看向小芸手里的琴譜。

    樓梯轉角的聲控燈突然亮起,暖黃的光里,小姑娘發梢的蝴蝶結微微晃動——和李香梅尸檢報告里提到的,死者指甲縫里的絲質縴維,一模一樣。

    藏室的暗格里,那根栗色頭發還躺在原處。

    李寶摸出證物袋將它裝起,指尖踫到暗格邊緣的鑰匙痕——那是李香梅留下的最後線索,指向的,或許不只是香爐的秘密。

    樓梯上傳來小宋的催促聲︰"李隊,張總上車了。"

    李寶抱起香爐,紅布重新裹住爐身。

    溫度透過布料傳來,這次不是灼人,而是某種灼燒般的疼——像有人在他心口攥了把火,非得找出真相才能熄滅。

    他望著張安國坐進警車的背影,又想起小宋手機里莫利文的照片。

    夜色透過地下室的氣窗滲進來,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

    有些秘密,該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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